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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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云这场战火来得气势汹汹、始料未及。

    南盛大军压境,哪怕是在南境耕耘多年的霍章也不敢怠慢,匆匆赶回去,决定亲自坐镇。

    北越情况同样不好,上次战火平息后,北境老百姓过了三年多的安稳日子休养生息,但是北越的军队同样是厉兵秣马、蠢蠢欲动。

    他们打的是突袭的主意,就好像早早知道大云国内的动荡不安,闪电般出击,眨眼就完成行军兵临城下。

    就这架势,绝对不是三日能完成的功夫。

    从确定出兵,到筹备粮草,再到行军,在通讯落后的时代,没有一个月下不来。

    南盛和北越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完成,这只能说明,他们早就有了准备。

    而且这大云境内,还有人跟他们通风报信。

    值得庆幸的是,大云自家却没有被打个措手不及。

    毕竟攻难守易,只要早做准备,情况也没有那么想象中的糟糕。

    霍章和萧红钰这边,因为有了楚稷的提醒,虽然本人没有赶赴边疆,但是提前让人飞鸽传书通了消息,做了调兵变动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攻城。

    攻城果然出现后,他们又第一时间请旨赶赴回去,阻止了战事的扩大。

    要是景元帝在,无论是霍章还是萧红钰,都没有这么容易回去。

    疑心病重的帝王,会以不同理由试图留住两人。

    正如他振振有词所说的攘外必先安内,景元帝实在是不信任这两人。

    但现在是太子监国,负责早朝的叶许随随便便听了两句,就欣然同意。

    虽然他也没有给出太多支持,只是对霍章和萧红钰来说,能名正言顺归去就是最好的。

    他们心系战事,一路累死几匹马才赶回去,到了之后又深陷守城战,好似被泥潭束缚住手脚脱不开身。

    他们麾下的大军,自然也就跟着挪不开脚,被一并拴在边境。

    仍然留在长安的楚稷,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知道,这位新太子叶许,之所以答应那么痛快,不是因为他信任霍章和萧红钰,而是因为这场局一开始就是他布下的。

    恐怕南盛和北越会选在这个关头一起对大云起兵,就是这位太子殿下特意放出的消息。

    而他要的,就是让霍章和萧红钰这两位军中大将束住手脚,这也就基本等于砍掉了姜羲楚稷这方的左膀右臂。

    这位内心深沉、城府过人的太子殿下,不止看出了霍章、萧红钰跟他们是一边的,还不惜用边境城池以及无辜老百姓性命为阳谋,逼得楚稷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这几日,楚稷也算是看出,那位金椅上的太子,就是个没有顾虑、不折不扣的疯子。

    难怪无极真人那样的无耻之辈,也会被吃得死死的。

    无耻之辈再没下限,能有疯子疯么?

    现在,楚稷孤身面对着这个疯子的全力以赴。

    没有姜羲在侧,也暂时失去了霍章和萧红钰这两员大将。

    但他丝毫没有慌乱,更没有恐惧。

    他去见了一人。

    会面地点在长安郊外,无人会至的深山,临溪的崖边。

    冷风簌簌,山林静谧,除了鸟雀虫鸣,再无其他声音。

    这不仅是因为深山人烟罕至,除了猎户几乎没人来。

    也因为楚稷在来之前,已经提前令人清场,保证不会有人偷听到他们的对话。

    楚稷到时,时间还很早。

    他让人在崖边摆了矮几和茶具、两张蒲团。

    客人还没到,他便独自煮着茶。

    就用手畔流动的崖涧溪水,茶叶是今春刚上的新茶,焙出淡淡香味,红泥炉子徐徐烧滚,茶香便自然漫溢出来。

    “好茶。”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人的声音。

    楚稷没有听到山林隐藏的暗卫示警,也没有听到脚步或其他动静。

    身后突然多出一人,人最脆弱的后颈也大喇喇面着对方。

    但凡刀锋斩来,楚稷非死即伤。

    可楚稷却一派沉稳。

    “可要尝尝?”

    那人握紧腰间长剑,步步走近。

    身上似乎有股杀意在升腾。

    “想对我动手吗?”楚稷仍然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防备动作,甚至在笑,“可你要想清楚,杀了我,对时局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些与我无关。”

    “真的无关吗?”

    对方被反问住了。

    半晌,他才取下长剑放在一侧,自己来到楚稷对面盘腿坐下。

    楚稷欣赏地看着他:“盛名之下无虚士。在现在江湖的年轻一辈中,你之天才,若论第二,无人堪称第一。”

    对方并不受用,只冷笑抬头看他:“怎敢与幽冥太子媲美。”

    楚稷沉默片刻:“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更多。”

    那人坦然承认:“是。”

    楚稷转瞬又笑了:“所以,我能告诉我一些有关这位太子殿下的事吗?我想以你受重视的程度,很多隐秘应该不是秘密。”

    对方态度强硬:“我为何要告诉你?”

    楚稷笑道:“你今天来这里,不就是一个选择吗?”

    这一次,对方再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沉默了良久,良久。

    随后,他缓缓开口:“这位七皇子,年幼时是个暴戾性子,曾经后宫周贵妃传出的杖毙宫婢一事,其实都是源自他。只不过他当时年岁小,无人会注意到,加上周贵妃遮掩,便也顺理成章掩盖过去。后来他年岁稍大些,懂得隐瞒,便是个讨喜的孩子。当初周贵妃收尾干净,得知内情的下人都被处死,这位七皇子的真面目也鲜有人得知。尤其是当他学会伪装,周贵妃就更以为七皇子幼时的那些事情,不过是小小的‘失误’。”

    他说着,眼里流露出浓浓的讥讽。

    是在嘲讽周贵妃那一无是处的慈母之心,也是在嘲讽这皇权碾压下贱若草芥的人命。

    楚稷静静听着,没有打岔。

    对方继续讲述:“后来,这位七皇子在冷宫里遇见一位老内侍,而那人,恰好就是姜族叛道者一员。他别有用心地接近七皇子,教授他邪功,便是……以妙龄少女之精血为源,汲取血液里的力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完成功法跃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