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这别院成了国师无极的。
如今又被他的女儿洛霏用来举办宴会。
姜羲也是到了山下才知道,原来今天这场宴会,也是洛霏的生辰宴。寻常女儿家,大概叫上三五好友,就随便过了。洛霏却不,她将这场宴会当成父亲成为国师,她的身份也随之水涨船高后,打进长安贵女圈子的一次机会。
看着枫山别院外,珠翠罗绮,金玉成群,姜羲庆幸自己穿得低调,不会太惹人厌,碧青衣裙恍若融在山色当中,垂眸收敛容光,看上去毫不起眼。
比她先一步抵达的姜娥姜桃姐妹俩,刚从马车上下来,正在整理衣裙。
姜桃下意识往后瞥了瞥,见姜羲说不出的乖顺内敛,还以为她是来到这种场合露了怯,先前姜羲初露峥嵘所带来的震撼也随之扭曲抹了去,让她轻蔑嗤声,就好像姜元娘也不过如此罢了。
“二姐姐。”
不知在想什么的姜娥缓一步看向她。
“听说齐王今天会来……是真的吗?”
姜娥一眼便看出了姜桃那点藏着掖着的少女娇羞,扯了扯嘴角。
“大概。”
姜桃听不出姜娥的敷衍,继续拉着姜娥说起今日的宴会,还包括那位神秘的国师之女。
听说国师淡泊名利,鲜少与权贵结交,唯一一次破例就是为了他的女儿。
而这位国师之女,则靠自己在长生教内的北斗七星站稳了脚跟,听说武功卓绝,容貌更是超凡脱俗,很是不凡。
走了一路听了一路的姜羲:嗯……这个传闻是不是跟她的认知差距有点太大?
顺着道路,姜羲在下人的指引下进了别院。
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坐坐,顺带打探一下别院,没想到她希冀的低调很快就被打破了。
因为亦步亦趋跟着她的姜夔,前来赴宴的不少人都猜出了她的身份——
“那不是南宁侯府的痴傻儿吗?”
“听说以前她与朝阳公主关系不错?”
“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公主怎会记得她。”
“痴傻儿带的婢女也是古古怪怪的。”
“跟这种人一起也是晦气。”
窃窃私语的音量对姜羲来说着实不算低,反正她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更有大胆者,竟然拽着路过的姜娥,主动问起姜元娘的事情。
姜娥抿唇笑得高贵大方,张口便是:“家里太闷,带着妹妹出来走走罢了。”
众人都夸她善良。
姜羲远远听到姜娥拿她作筏子,目光从她身上冷淡扫过,没什么反应。
反而是她身后的萧红钰,忍不住捏紧拳头,眼神阴寒得厉害。
“怎么了?”姜羲停下来,侧身问她。
“他们说你!”萧红钰喉咙里压着声音,像是憋了大堆火气。
其实萧红钰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气得血液沸腾的感觉了,突兀变故磨去她的棱角,折断她的双翼,让她习惯抱紧自己躲避一切。就像是缩在黑暗里的小小刺猬,竖起浑身的刺,旁人的闲言碎语总归是与她无关的。
在侯府,她没少听人说她是个怪胎,整天蒙着黑纱说不定是个奇丑无比的无盐女,还有说她被一场大火毁容所以才用黑纱蒙面,故事传得有鼻子有眼,连她都自己差点信了。
听着那些话,萧红钰没什么感觉。
换以前她早提着鞭子叱骂了,镇北侯府萧大娘子哪里容得下这般言语折辱?她性烈如火,心头有看不惯就立刻说出来,从不会憋到第二天。
可现在,她内心毫无波动,就好像他们在说另外一个人。
直到此刻,听到那些人议论姜羲,萧红钰以为化作死灰的心才被重新点燃,熔浆灼热滚烫,烧得她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跟着沸腾咆哮。
这些人!
怎敢言语侮辱她!
萧红钰当真是气急了,姜羲甚至看到她的手似乎放在了腰带上。
那当然不是什么腰带,而是巫匠特地打制的软鞭,等闲看起来如腰带,运用起来狠辣不输长鞭。
这样的萧红钰,到让姜羲有些想起以前的她。
姜羲微微一笑之余,又安抚萧红钰:“别在意,不过是一些闲言碎语罢了。”
萧红钰还是不甘心。
她恨铁不成钢地等着阿福,总觉得这丫头性子太面,这些难听的话也能忍下去。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灼烈,迟钝如阿福都感觉到了。
她慢吞吞抬眼:“怎么啦?”
“你就不生气?”萧红钰没好气道。
“生气什么!”
“那些人都说你家娘子!”
回了南宁侯府,阿福也从善如流地把称呼改回了娘子。
这会儿她摸着下巴想了想:“不生气吧。”
“为什么?”萧红钰觉得以阿福的忠心完全说不通。
“因为他们说的根本不是娘子啊。”
看着阿福一脸的理所当然,萧红钰沉默了。
姜羲一直在听,闻言便笑:“气性儿可是消了?”
“没。”萧红钰忽然收敛一身锐气,看起来像是无事了一样。
姜羲也没太在意。
结果没过多久,宴席上有几人突然大叫着说浑身痒。
宴会还没开始人都没到齐,就先闹了一出,别院的下人们赶紧跑来看了,只见闹着说痒的那几人,身上慢慢浮现起红色的疹子。最严重的是个少女,连脸上也起了疹子,原本如花似玉的少女现在红肿如猪头。
姜羲扫了萧红钰一眼。
她垂眉敛目,一动不动。
身上起疹子的那几人,刚好是出言乱说她的人……来自萧红钰的报复吗?
“哪儿来的药粉?”姜羲看见了。
萧红钰嘴唇嗫喏:“楼尘大长老给的,说是保护你。”
“……干的漂亮。”
萧红钰一愣,悄悄去看姜羲的侧脸。
只见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萧红钰也跟着弯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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