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送我回客栈,叫个郎中。”登徒刚拭去额头上的汗珠,转眼又冒出一茬,大冬天的满头大汗,肯定不是热的。
“陛下有令,禁军护送战神及其家眷回府修养。”黄公公手持金令对禁军下令,登徒面朝御书房,上身微屈,双手合握于胸前:“草民告退。” 登徒本不打算回登府,现在这个样子被小萄看到,定会难过,四女他也没想这么早就带回府,突然多出一群人,定会引出麻烦,真是头疼。
登徒本以为出宫还是走侧门,没想到御林军竟然带着他走了正门,且正门外并没有马车等候,至此登徒算是明白谭渊闹的意图,什么禁军护送,就是想压着他游街示众,向都城民众证明战神也是人,也会流血倒下,狼狈不堪。
“老不死的,我只想安安静静逍遥快活,你却反复发难,今日搞不死我,来日翻身定加倍奉还。”登徒忍着疼痛心中暗下决心,此仇不报,老子妄为安北四少。
凝儿也同样看出蹊跷,禁军是哪人多往哪走,根本不像护送登徒回府的样子。
“公子,还好吗?”凝儿对登徒的伤很是担忧,背上的衣物已经渗出血痕,在这样走街串巷,只会加重登徒的伤势。 “无妨。”登徒咬牙忍住巨痛,他绝不能在这里倒下,绝不能着了谭渊的道。
随禁军在都城街头逛了一个时辰,终于肯放登徒回府。敲开府门,登徒无力的瘫在小六身上。
“少主……”小六看到登徒背上的血迹,“快传大夫……”
登徒恢复意识,已是深夜,姜夫人、小萄和凝儿都守在床前照料,元儿躲在屋外从窗口偷偷观察。
“给口水吧!”登徒趴在床上脖子疼的厉害,想要翻身,被姜夫人按住。 “大夫交代不可乱动,要趴着静养。”姜夫人说着就忍不住流起泪来。
“没事,我可是战神。”登徒强颜欢笑安慰道。
“先把药喝了。”小萄眼中满是血丝,眼角泛红,端着刚刚温过的汤药,饶起一勺试了试温度。
“额,好苦。”登徒捏着鼻子做鬼脸,努力缓解眼前这三个女人的担忧。
“别闹,快点喝。”小萄一勺一勺送入登徒口中,登徒嘴上说着苦,实际心里甜的很,一滴不剩喝干整碗汤药,看着恩爱的两人,凝儿情绪有些低落。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登徒看的出三人的疲惫,便赶三人回房休息。
“你们俩回院子休息,我留在这里就行。”姜夫人怎放心的下登徒一人,今日之事又让她想起几个月前大病险些痛失爱子的心情。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都回去吧!就让外面那个进来伺候我。”登徒虽伤,但感知力并不受影响,刚一醒来就发现躲在屋外迟迟不肯靠近的元儿。
“都回去吧!今晚我在这里。”登文抱着被褥站在门口,背后的小厮端着食盒。
“老爷明日还有早朝……”姜夫人提醒道。 “没事,你们都去歇着吧!我有话与徒儿说。”登文将三女全都打发走,打开食盒,将酒菜摆好,扶登徒在桌旁坐下。
“醉仙居的酒菜,不错不错。”登徒深吸一口香气,确认是醉仙酒的味道。
“呵,臭小子。”登文本想卖个关子,没想到儿子一闻便知。
“今天这么奢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登徒看这一桌大鱼大肉,完全不是登文平日风格,断定其中必有蹊跷。
“臭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登文嘴上责骂,言语间却毫无责怪之意,“既然都看出来了,我就直说了。”
“为父这半辈子为官处处谨慎,生怕在朝堂上树敌;你爷爷更是早早交权,挂个虚职,从不参与党派之争;如今你立下战功,主动辞官交权,甘愿当个闲人,然而他还是不想放过我登家。”
“你回来后,为父托你的福官复原职,这段日子下来,也想通了,什么狗屁官职爵位,统统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平安,这些东西不要也罢。”
登文说着端起酒杯一口饮尽,“痛快!入仕为官二十年,过得最自在的就是被革职查办那段日子,明天早朝为父打算辞官回乡养老,我们一家人远离都城这个是非之地,如何?”
“父亲!”登徒端起酒杯,父子对饮,“我是挺想远离是非,但是是非不愿远离我。”
登徒苦笑着继续说道:“那日我被龙王掳进泉城,李厂故意放水死在我的手下,从那一刻起,这是非注定要纠缠我一辈子。”
“本想着当个纨绔子弟,天天吃吃喝喝度过此生,结果就这样。”登徒指了指背上的伤,“谭家人不会放过我,今天的三十鞭名义上是为元儿档的,实际就是冲着我来的,给我个下马威。”
“真就没有办法吗?”登文没想到谭渊会这么忌惮战神这个名号。
“今天之前也许有,今天之后就只有一条路可走。”登徒受刑后强忍伤痛随禁军游街,毫不示弱,没让谭渊称心将战神二字破灭,反而将登徒战神的名号进一步神化。
“既然这样,又是何苦。”登文很是不解。
“战神的名号既是祸端,也是护身符,这个名头只要还有影响力,谭渊就不能随便将登家抹去。”登徒解释道。
“只有一条路,是什么路?”登文追问道,此时他愿意不惜代价保住这个家。
“逆天,改命。”
登文听到这四个字,一声雷响,酒杯掉掉在地上,“人老咯,不中用了!”
“儿子我如今也算妻妾成群,您老就在乡下等着带孙子吧!”登徒转移话题。
“小萄与你,不必多说,今天带回来这四个,这个凝儿对你很是上心,躲在屋外那个,也还可以,至于另外两个,心思不纯。”登文抚着胡须点评道。
“除了凝儿,那三个都是顺路带回来的,钱花了,凑个数,免得被治欺君之罪。”
父子二人喝酒吃肉,对于今晚的谈话,两人三缄其口。次日早朝,登文上奏告老还乡,当日就搬出登府,回到乡下享受生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