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侯进的身影后,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向其招了招手。侯进连忙五步并三步,快速来到师傅跟前,倒头便拜:“侯进拜见师尊。师尊这是折煞侯进也,怎能劳烦师尊等弟子呢?”
李纯正双手扶起侯进,笑道:“无妨。进儿今日之为,为师甚是乐之。来,咱们师徒两且入内再言。”说完,李纯正率先入内,侯进紧随其后,二人来到李纯正卧室。 李纯正道:“进儿,来,坐下。”
“师傅请坐。”侯进看着师傅落座,这才坐在李纯正对面。
李纯正道:“进儿,你似乎突破了阴阳五行功第一层了?”
“是的,师傅。不过还没来得及巩固。”侯进答道。
“不妨,既如此,为师且与你讲讲第二层的精髓。阴阳五行功第二层:木。所谓木,曰曲直也!金者,从革也!曲直作酸,从革作辛。而无形之中,金木天生相克。又天干之中,甲为栋梁之木,东方。乙为花果之木,东方。庚为斧钺之金,西方。辛为首饰之金,西方。东西相对也!木,东方,甲乙,青色,青龙。木:东方,甲乙,青色,青龙。第一层之金,你既已明悟,想必为师也不必过多言语。至于第二层之木,为师也只能简而言之,多说反倒对你明日不益,你有所了解即可,足以你明日对敌之。天色已晚,你且退下吧。” “是,师傅,徒儿告退。”侯进再向师傅行了一礼,退出,返回自己住所。
六子早已备好饭菜,端放在侯进房中,候在侯进房间门口,踮起脚,仰头愿望。
“在看什么呢?六子。”
六子忽感有人在后面排了下自己的肩膀,惊了一跳,回转神来,发现是侯进,踹了口气,手捂着胸口,道:“大哥,可算是回来了,吓了六子一大跳。”
侯进闻言,哈哈一笑。自从与福叔分开后,跟随师父来到天山派,除了师父以外,就只有六子和自己最亲近了。见六子就这么候着自己,心中不禁一暖:“这里还能有谁?偌大的文华殿,除了师父,不就只有你我二人了么?” 六子道:“侯大哥,饭菜早已备好,饿了吧,赶紧去吃吧。”
“好。走,咱们哥俩一起。哥今个儿高兴,陪哥喝一杯。”说罢,便拉着六子的衣袖,径直走进房间,坐定,斟上两杯酒,二人对饮了一杯,边吃边说。侯进将今日自己在第一轮比试中就遇到清宇殿,二人大战三百回合,详细讲给六子听。六子听得也是一惊一乍,听到侯进险些遇险处,六子的一颗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后面侯进又逢凶化吉,武功反而还大进,六子不免也替侯进高兴起来,一顿饭吃下来,二人也是十分高兴,侯进便拿出了《史记》,让六子拿去读,自己则开始盘膝坐在床头,开始运功,巩固阴阳五行功第一层。同时,脑海里想起方才师傅给自己讲的阴阳五行功第二层,从字面意思,侯进不难理解,但对木的深层次含义,琢磨了近一个时辰,却始终不甚明了。侯进心中未免疑惑:“师傅既然给我讲了第二层的心法,为何却不释义?到底是何用意,为何要说多说无益,对明日不利?”
想了许久,侯进心中的疑团依旧没能解开,索性就躺了下来,沉沉睡去……
翌日一大早,侯进就早早起床,匆匆吃过六子端上来的早饭,简单装扮了一番,便直奔大广场而去。来到目的后,侯进发现,已经黑压压一片,原来很多弟子早已到场,已经在各自的方阵中就坐了。只有一个方阵空无一人,不用说,自然就是文华殿的“地盘”了。侯进刚想迈步去往自己的方阵落座,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青鸾殿方阵中有个小丫头似乎在向自己招手,两手还搭在嘴巴上,似乎是在喊自己。于是乎,侯进又径直走向青鸾殿方阵,坐在了慧儿的侧后边,悠悠随即走上前来,来到侯进身旁落座。
“侯进哥哥,咋来得何其迟也?”悠悠问道。 侯进笑了笑,应道:“我迟到了么?大会好像也还没开始吧。”
悠悠抿嘴一笑,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窝,甚是俏皮可爱,道:“迟到到没有,只不过你来得太晚了。不会是昨晚想我们美丽的慧儿姐姐太晚,所以起床迟了吧?”
慧儿回头,狠狠地瞪了悠悠一眼:“死丫头,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小心姐姐撕乱你的嘴。”
悠悠佯装害怕,忙起身缩首,躲到侯进的背后,探出小脑袋,嬉笑道:“怎么?姐姐着急了?难道姐姐昨晚也在想侯进哥哥吗?”
慧儿起身,佯装生气,作势起身欲打悠悠。悠悠连忙缩到背后,让慧儿完全看不到自己,又探出小脑袋,伸出舌头,扮做鬼脸。 慧儿这才作罢,摇了摇头:“好了,悠悠妹妹,别闹了,这里人多眼杂,你我如此嬉闹,省得别人看笑话。”
悠悠似乎也知道了,便老老实实坐下,不再嬉闹……
可这一幕,却也杯有心人看在眼里。段清明狠狠地看着侯进,看到三人在嬉戏打闹,样子十分亲密,恨声道:“就让你再多开心会儿吧?等下就怕你哭都来不及。”
天山七子见各殿弟子来得差不多了,便命几个弟子给各殿领头的弟子,让清点各自的人数。不一会,弟子回禀,全部到齐。
刘敬文点点头,快步来到广场中央,两手高举向下压了压,广场上众人立马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刘敬文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劲,瓮声大道:“各位,今日将进行第二轮淘汰赛。根据以往规则,上年前三名轮过第二轮,直接参与第三轮正赛。比武名单已经拟好,念到名字的上前来,开始比试。可否明白?”
“明白。”
“明白。”
“明白。”
众弟子,不管是昨天通过了第一轮,还是落败的弟子,此时皆十分兴奋,齐声大喊,声声震天,响彻九霄。
“青鸾殿,石瑶瑶……”
“到!”
“明月殿,郑明春……”
“到!”
“你们二人一组,相互比试切磋。”
“清宇殿,刘瑶……”
“到!”
“德馨殿,洪君……”
“到!”
“你们二人一组,相互比试切磋。”
“清风殿,陈开泰……”
“到!”
“武安殿,龙正军……”
“到!”
“你们二人一组,互相比试切磋。”
……
由于第一轮有一半人落败,因而第二轮人数要少得多。但能参加第二轮比试的,都不是底子差的底子,武功都有一定火候。因之,第二轮的比武,显然要比第一轮精彩得多,且耗时也较长,很多组斗了个旗鼓想到,一时胜负难分,百招开外,才渐渐开始有人被打倒在地,认输。侯进注意到,七大殿的首座弟子对上对手,基本上都是一招解决战斗,除了轮空的上年的前三名弟子以外。心里暗暗已经,思量着:“这七大殿首座弟子不亏为首座弟子,非同凡响。能晋级到第二轮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太弱的,可几乎碰到这七人,连一招都接不住,就被“秒杀”,着实厉害,幸好还没有念到我的名字,虽然对上他们,不至于像那些弟子一样被一招解决,但也绝对讨不了好彩头。”
侯进正斟酌着,只闻刘敬文念到:“文华殿,侯进……”
“到!”听到自己的名字,侯进连忙起身,喊了一声,一个箭步,奔到“战场”,刘敬文看了看侯进,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喊道:“清宇殿,黄思明……”
“到!”
“嗯?又是清宇殿的弟子?看来我和清宇殿真的有缘分呀!”侯进微微诧异,但见黄思明走到近前,侯进定睛一看:“咦,此人似乎有点儿面熟呀?哦,是了,此人不就是和段清明一伙儿的么?昨天一个刘安就已经够难缠的,不想,今日又是这伙人?看来这份所谓随即排位的名单似乎有点儿沽名钓誉之嫌,人为特意安排的。”这下侯进算是明白了,自己接连对上段清明这伙人,肯定是他们故意如此,可见,段清明在掌门屠鸿子心中的地位,连比武名单都可以按照段清明的意愿来排。“掌门师伯难道不知道段清明的为人么?不可能不清楚的。可依然如此看重,这段清明也未免太可怕了吧?端的是好手段啦!”
“侯进师弟,别来无恙乎?”黄思明似笑非笑地道。
侯进哪里看不出这黄思明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因之,亦虚与委蛇,客套地道:“托黄师兄之福,小弟甚是安好。”
黄思明阴阴一笑,细长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紧紧看着侯进,似乎要把侯进里里外外看穿一样。忽的哈哈一笑:“哈哈,师弟到时舒坦了,可你刘安师兄不舒坦哩!”
侯进笑了笑,道:“拳脚无眼,刘安师兄技不如人,因此落败。听黄师兄的口气,似乎有问责侯进之意?”
黄思明按了按腰间的剑柄,沉声道:“刘安那废物?不值一提。到是侯进师弟,昨日之神勇,让为兄刮目相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有幸能请侯进师兄指点一二,为兄甚是荣幸!”
侯进道:“诶?黄师兄说哪里话?要说指点,那也是黄师兄你来指点小弟一二才是。”
“如此甚好,请!”黄思强回应了一声,向侯进象征性地拱了拱手,侯进亦回了一礼。二人并没有立即动手,彼此驻足,看着对方。往往习武之人比武,均先是比拼气势威压,如果能在气势上拔得一筹,那便是先声夺人了。
不过,仅过了一盏茶功夫,二人同时拔剑,大喝一声,向对方发难。动作整齐划一,倒像是事先排练了过一样。二人开始均没有出狠招,都是在互相试探,摸摸对手的底。
“这小子本来武功连刘安都不如的,可昨日明明在落败之际,却为何像换了个人似的,实力大涨,一招就将刘安那废物打成了重伤,昏迷不醒,当真十分古怪。难道这小子有什么底牌不成?藏着掖着,在关键时刻发难?”黄思明心道。
侯进一边试探黄思明,一边观摩其招式套路。这黄思明和刘安的武功套路大有不同,刘安的剑法狠辣,迅捷,内劲刚猛。可这黄思明的剑法时快时慢,内劲时刚时柔,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他的招式看起来软绵绵,似乎很慢,但其实这是视觉上的错觉。正因为极快的速度,留下了残影,就好比眼前看到的蚊子拍打着翅膀,蚊子明明只有一对翅膀,但看上去像是有两对翅膀一样。如果你以为他这招式软弱无力的话,那么就会掉以轻心,着了他的道,吃暗亏,甚至轻而易举就会被其击败。
“看来这黄思明比之昨日的刘安要强上不少,更加难缠,今日免不了一场苦斗。”侯进探出黄思明的基本底细,思量着应对之策:如何击败对手。
二人几乎同时剑锋一转,不再试探,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双方战斗已成白热化,十分焦灼,难解难分,一时间谁都奈何不了谁。
第二轮比试,其他组基本上都接近尾声,分出胜负。就侯进和黄思明依然还在缠斗,众弟子的目光均转向场上打斗的二人,不禁议论起来。
“你说最终谁能获胜?”一个弟子问道。
“那自然是黄思明了,清宇殿年轻一辈弟子中,武功实力排行第二,可不是刘安之类的能比的。”一个弟子信心满满地道。
“那可未必,话不能说太早了。你难道忘了昨日,这侯进明明已经处于下风,眼看着要落败了,却瞬间扭转乾坤,反败为胜呢。说不定今日也会如此。看着吧?”
众弟子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再说侯进二人,已经缠斗了近三百招,似乎也开始有点儿乏了。毕竟二人不是夏娇韵和李纯正那般绝顶高手,能斗到一千五百招开外。二人招式比之先前,不再是精力充沛,随心所欲的施展。而都想以最实用的招式来消耗对手的精力,而自己则能保存实力。待寻觅时机,一击制敌,从而取得胜利。
《孙子兵法》曰:虚虚实实,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是谓“兵不厌诈”呀。侯进缠斗许久,见依然不能拿下黄思明,而自己趋近力竭,需用计策取之。当下,侯进本身招式变缓,似乎有气无力,脸上布满汗珠,揣着粗气。黄思明亦看出侯进的状况,心下大喜,心道:“这小子终于支撑不住了。嘿嘿。”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胜利在望。
但见侯进一个急闪身,向后退却,身体微微向后倒,成弧形弯曲状。黄思明哈哈大笑:“臭小子,你完蛋了,去死吧。”言罢,平举宝剑,奔袭侯进,待到趋近侯进身前,运足内劲,一剑直挑侯进面部,空着的手也没有闲着,时而握拳,时而成掌,掌心冒着寒气,变缓不断。其实,这黄思明如此,怕侯进有诈,也是戒备非常,空着的手准备随时应对突变。
“就是这时候!”侯进朝着黄思明嘿嘿一笑,十分诡异,眼神充满戾气,一个下蹲,避开了黄思明挑来的一剑,同时左腿弯曲,膝盖关节处成一个直角,右腿向前伸出,与地面成水平,一招横扫千军如卷席,直奔黄思明下盘,身体如同陀螺一般,旋转起来,连续横扫。
黄思明一剑落空,又见侯进笑的如此怪异,暗道不好。虽然料到侯进有诈,佯装败退,却万万没算到侯进来了这一曲,可惜自己的招式已经用实,无法立即转攻为守,暗骂一声:“这小子端的阴险狡诈。”只得双腿一缩,微微一蹬,离地面一尺,欲避开侯进这一扫,同时空着的手,一掌拍向侯进的肩头。侯进早料到黄思明会这么应对,心中一喜,正中下怀。快速跃起,身体离地横躺,与地面持平,双腿快速踢向黄思明。黄思明心下大惊,傻眼了,就这么一瞬间,自己人在空中,脚下无处着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侯进一脚一脚踢中自己,只能发出几声闷哼,毫无招教之力,最后被侯进一个甩腿,踢中太阳穴,倒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人事不省,手中的宝剑也飞得老远。远处,清宇殿方阵中,四名弟子起身,连忙上前,将黄思明抬将下去。
“好!”
“好!”
“好!”
……
掌声如雷鸣般响起,广场上,一干观战的弟子纷纷鼓掌,拍手叫好。
“我说的吧!这侯进更强。”先前看好侯进的天山派弟子得意的说道。
“没想到一个入我天山派才半年的文弱书生,居然这么厉害,连清宇殿弟子中武功排第二的黄思明,都被他打败了。真的不可思议,佩服!”先前支持黄思明的天山派弟子,此时都由衷的敬佩侯进起来,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武力为尊的江湖,谁的武功高强,就会受到人们的敬仰。
不过,却有一个人恨恨的看了侯进一眼,暗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都是废物。看来最后还是得我来亲手教训这个小白脸,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天山七子也是面带微笑,侯进再一次刷新了他们对其的认识。清风殿殿主马庆阳赞道:“纯正师兄真是好眼光,一个文弱书生,居然能在半年内,武艺精进如斯。黄思明身手本不弱,把侯进和他分一组的时候,我还稍稍有点儿担心,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掌门师兄,您怎么能任由段清明胡来?听他之言,将侯进与黄思明分一组?毕竟侯进学艺不久,万一有个闪失,如此资质,若折损在此,我天山派岂不是亏大了?”
屠鸿子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非是我由着清明的性子,实数无奈!清明父母早亡,而为兄与其父乃挚交好友,其父遇害前,将幼子清明托付于我。见其可怜,而为兄终身未取,膝下无子,便将清明视为己出,因而从小就将其宠溺坏了,才养成飞扬跋扈的性子,都是为兄的错。只是清明虽然薄情寡性了一点,但并未作出太过出格的时,也从未在外辱没过天山派,因此,平日对其所作为,为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马庆阳愤愤道:“可是,师兄,你也不能由着段清明的性子来呢!就算现在没有犯什么大错,不过长此以往,段清明无人约束,恐怕将来也会捅出大篓子来的。师兄不得不防。”
屠鸿子赔笑道:“庆阳师弟说得事,都是为兄疏于对清明的管教。不过为兄也不完全算由着他来,将侯进与黄思明分到一组。昨日,侯进的表现,师弟你也看到了,这师侄居然是在战斗中顿悟,修为才精进,连胜刘安与黄思明。其实,这何尝不是锻炼侯进的一次机会呢?若是一直将其庇护在我们七人的羽翼之下,恐怕他难有成长哩!在分组之时,其实我询问了纯正师弟的意见,他亦是同意的。”
马庆阳,夏娇韵等五人齐看向李纯正,目光带着询问。李纯正笑了笑:“掌门师兄说的不错,这个也是我首肯的。进儿就是实战太少,只是与人切磋的话,得不到锻炼。前几日,段清明等人与顽徒有所过节,差点起冲突。(明明是段清明等人找侯进的麻烦,如今马庆阳又责怪屠鸿子之意,李纯正却如此说,却是为屠鸿子推脱。)以段清明眦睚必报的性子,必然要借演武大会来再找进儿的麻烦,正好,为兄要挖一挖进儿的潜能,因而应允。”
武安殿殿主咋了咋舌,看看李纯正,又看看屠鸿子,道:“二位师兄,你们可也真是心大,就这么对侯进有信心?万一……”
李纯正手抚山羊须,笑了笑,道:“没有万一了,这不?进儿不是完好无损么?还赢得这么漂漂亮亮。好了,敬文师兄,该你出马了。”
刘敬文点点头,来到大广场中央,沉声喝道:“至此,第二轮淘汰赛全部结束。现已到午时,大家先下去用膳吧,修整一会儿,下午,接着进行第三轮正赛。都散了吧!”
众弟子闻言,纷纷退却。一时间,广场有恢复了寂静状态,空无一人。天空中,暖春的阳光格外和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