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姑姑带着宫人们又给后宫的主子们奉上了新茶,凌希端着手中的木叶盏,悠然地喝了一口。
唐美人看着凌希手中的木叶盏许久,羡慕地说道:“皇后娘娘,您手中的就是珍贵瓷器木叶盏吧,臣妾可听说当年御用瓷窑烧制了一整年,才烧制出这么一对木叶盏,陛下就赏赐给了娘娘,之后陛下就下令,不许御用瓷窑再烧制木叶盏了,娘娘您手中的木叶盏那可是独一无二的珍品呀。” 听唐美人这么一说,众人也都纷纷看向凌希手中的木叶盏,很快众人开始连连称赞凌希手中的木叶盏,凤茕璎也抬起头,跟随众人的目光看向凌希。她知道这事,当年她也听说过,她远远望着凌希手中那黑黝黝的木叶盏,不过就是一个上等黑瓷碗而已,有那么珍贵吗?
“木叶盏是什么,本公主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事情呀。”
昭庆春风满面地走进长亭中,后宫众人一看昭庆来了,都连忙向她走去,似乎都忘了长亭中,还有个皇后。昭庆看到众人都围向自己,更加得意洋洋起来。
凤茕璎想起那日周岁宴上,昭庆揶揄自己的话,她抱起向依依,就向长亭外走去,她懒得应付昭庆,干脆带着女儿去赏花。唐美人看到凤茕璎去了长亭外,她也紧跟着凤茕璎,在一旁逗着向依依玩,她那才消肿没多久的脸颊似乎又炙热无比,她也不想见昭庆。
“昭庆公主,木叶盏就是一个小玩意而已,谈不是多么珍贵。”凌希笑盈盈地说着,昭庆可算来了,如果迟到不是为了梳妆,那她这排场确实大得离谱。 昭庆来到凌希身前,她低头看着凌希手中的木叶盏,似乎茶碗底部有片黄树叶,现在是春天,怎么可能会有黄叶呢?昭庆也不由得好奇起来,也许这就是木叶盏的珍贵之处吧。
“皇嫂,那就赏给我吧,我那浅云居正好缺一对上好的茶碗。”
虽然昭庆不喜欢茶具,但这么有趣的东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确实想要。当然她也想知道,凌希到底会怎么办?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长亭里,立刻安静下来,昭庆的话像颗定时炸弹,在每个人的心中都翻天覆地。赵心月眉头一皱,这小姑子怎么跟嫂子较起劲来。赵心月可与旁人不一样,她可是在凌希的安排下,才有幸成为宫妃,这以后浅云居她还能不能常去了?
颜姑姑看了一眼奉茶的琴儿,琴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赶 紧走向昭庆,就在靠近昭庆的一瞬间,琴儿身子一个晃荡,手中的茶碗掉落在地,茶水四溅,渍了昭庆一身。昭庆的脸上立刻布满怒气,她恶狠狠地看向琴儿,琴儿马上跪倒在地。
“昭庆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罪。”
眼看就要发火的昭庆,看了一眼莫不知声的凌希,她立刻收起怒火,有些语气缓和说道:“无妨,就是一些茶渍而已,不必大惊小怪。”说着昭庆还假惺惺地扶起跪在一旁的琴儿,不过她的眼神到没有语气那么和善,琴儿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颜姑姑唤来了一些宫人,清理了长亭的茶碗碎片,她又命人去浅云居拿来了一套新的锦服,昭庆也在偏厢房里换了一身新衣,回到了御花园。长亭中又热闹起来,似乎刚刚的小插曲,众人都已经忘记。
“皇后娘娘,您看小公主殿下已经会走路。” 颜姑姑指着长亭外的向依依,向依依阑珊学步的样子,可爱极了。凌希微微一笑,她什么时候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等到她的孩子学步的时候,她一定要陪伴左右。
“小公主真是聪明,淑妃辛苦了,将公主照顾得如此周到。”
凌希已经来到了向依依与凤茕璎的身旁,开始夸赞起她们母女。其他宫妃也都围着凤茕璎,频频称赞起向依依来。虽然昭庆有些不乐意,但她知道向弘宣对凤茕璎的宠爱,以及对向依依这个独苗苗的溺爱,她也不由得来到凤茕璎这。
“小公主长得还真像皇兄和淑妃,以后一定是个美人坯子,”说着她伸手抱起向依依,看着向依依这粉嫩的小脸蛋,似乎她想到了什么,不禁喃喃道:“以后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驸马,这样才会幸福。”
忽然向依依手中的小皮球也不知怎么得就掉落在地上,颜姑姑不动声色地来到昭庆公主的身边,她佯装着给向依依拾起皮球的瞬间,她的一只手偷偷地伸向向依依的手臂,一个使劲狠狠地掐了下去,很快向依依嗷嗷大哭起来。 凤茕璎一看女儿哭成那样,连忙从昭庆的手中抱回女儿,她心疼坏了,不管凤茕璎怎么哄逗向依依,向依依都哭闹不止,凤茕璎有些疑惑起来,埋怨地说道:“刚刚还好好地,怎么昭庆公主一抱,就哭成这样。”
一听这话,昭庆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了,之前她对凌希的试探,被琴儿的一碗茶水给渍没了,还把这些日子她积累的后宫威严也给渍得荡然无存,现在淑妃这是想要干什么?借机也要踩上自己一脚吗?
“淑妃难道认为,本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虐待了自己的侄女,才会让小公主哭闹不止的吗?”昭庆怒气冲冲地说道。
“本宫可没那个意思,昭庆公主不要想太多,只不过
小公主这么无端地哭闹,本宫有些不解而已。”
凤茕璎也毫不示弱地反驳起昭庆,反正她也不指望巴结昭庆,昭庆怎么揶揄她都没关系,但是对她女儿不好,那就一万个不行。
昭庆看到凤茕璎当着众人面反驳自己,更是气愤不已,她冷笑一声,说道:“谁知道是不是淑妃平时就是这么教小公主的,让小公主深恶痛绝我这个姑母,所以才会在本公主的怀中哭闹不止吧。”
听到昭庆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凤茕璎也怒气冲冲起来,她看了一眼凌希,凌希一言不发,凤茕璎又想起凤啸天说得话,她的眼眶中立刻溢满了泪水,她也顾不得礼数,抱起向依依就往夕颜宫走去。
昭庆看着凤茕璎离去的背影,也是一肚子不满与愤怒,很快她也向凌希请辞,回了浅云居,赏花会就在这俩人的怒火中结束了。
凌希有些不悦地看向颜姑姑,她小声说道:“本宫记得,曾经跟你说过,不能伤害后宫孩子,你以为利用小公主,就不是伤害她了吗?”
颜姑姑一怔,她的眼神有些哀默,无奈地说道:“皇后娘娘,除了小公主殿下,没有人能让陛下心疼,然后认识到昭庆公主不适合留在后宫,也只有小公主殿下不会让陛下起疑心,奴婢错了,但奴婢真的无计可施。”
凌希指了指一盆鲜艳的月季花,很显然她想要颜姑姑给她摘一朵,颜姑姑看着花茎上都是坚刺的月季,她没有犹豫,果断地为凌希摘下,她的手指间瞬间流淌出红艳的鲜血,似乎比手中的月季花还要醒目。凌希接过带有血渍的月季花,小声说道:“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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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庆看着宫人打包收拾行李的样子,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原本她以为向弘宣的后宫中,没有她母亲王太后,她就能逍遥自在,她忘了,她的哥哥娶了媳妇了,而且向弘宣这么多后宫女人,可比王太后要难缠多了。
那日赏花会后,凤茕璎不知道跟向弘宣说了什么,向弘宣对自己也就颇有意见,之后向弘宣对她说,她儿子文康年纪太小,不能入太学院,得要有母亲照顾,其实就是变相让她出宫,昭庆太了解自己这个哥哥了,向弘宣要是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她只能出宫了。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赏花会是皇后办得,琴儿也是皇后的人,淑妃是去向弘宣那闹腾的人,理由是唐美人那天被她责打时候说的话,到底是谁鼓
捣了这些事情,谁想她出宫?还是说她们都想她出宫?
想到这,昭庆冷笑了一下,似乎事情变得有意思多了,果然邑城要比边境有趣,向弘宣的后宫更加有意思,看样子,还是她低估了向弘宣后宫的女人们,她得从长计议。
一个宫人匆忙地来到昭庆的身边,轻声说道:“公主,陛下在飞羽殿给您摆了一桌酒席,请您过去用膳呢。”
昭庆得意地笑了笑,向弘宣还是心疼自己这个妹妹的,只要向弘宣心中还有那丝对自己的愧疚以及疼爱,她还是东俞国最尊贵的公主,昭庆对着铜镜,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轻声说道:“走吧,被让陛下等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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