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邵靖易偏偏又是他的挚交好友,
两边为难, 赵焱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硬着头皮咳嗽了几声,
然后提醒白景音道:
“娘娘,是时候回去了。”
“知道了,看在承影的面子上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白景音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后,掀起轿帘上了马车。赵焱随后也跳了上去,扬鞭高呼‘驾——’,车轮滚动起,渐渐驶离。 从小窗探出头,回头看着向她挥手的邵靖易,也向他挥了挥手。
顺便看了眼那庄严肃穆的‘大理寺’牌匾,
收进身自坐回轿中,
捂着还热乎的那份供词,
白景音忽然心中有些微妙的感觉, 眉心以不易察觉的弧度微微蹙起,难道不该是松了一口气吗,可为何自己心跳的还是这般剧烈,惴惴不安,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按着自己的脑袋,
到底是什么事呢,
自己忘记的究竟是什么呢,还是根本就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跟承影待得久了,被传染上的瞎担心的毛病。 耸了耸肩,
白景音最终还是选择不再多想。
邵靖易驻足良久,直到看不见载着白景音的马车后,才幽幽然叹了口气,
“我们也走吧。”
说罢, 与楚昭上了上了另一辆马车,
也徐徐驶离大理寺。
“楚昭,你方才有没有感受到别的气息,似有若无,好像一直藏匿在某处看着我们。”邵靖易突然问道,
“别的气息?”
楚昭想了想后,摇头:
“并不曾啊。”楚昭没有太放在心上,而是选择宽慰道:“或许是少将军过于忧心小姐才起的幻觉吧,而且大理寺这种地方确实阴沉压抑,属下待着也觉得不舒服的紧,可能便是这个原因,才让邵靖易觉得不安。”
“是吗,你说的也有道理。”
邵靖易最后还是选择相信楚昭的猜想,
他们二人若在一处,互相交换心思,或许便会相信这‘异样’的真实性,但此刻,却各自选择相信只是自己的幻觉臆想。
有时候相信,
竟都是天意。
等到那绛紫色与墨蓝色的马车接连在长街上不见了踪影,一阵风掠过,好像又什么身影闪过,
汤简转过头去看,但除了大理寺外白墙旁的树枝在微微颤动之外,什么都没有。
“今冬的风还真是大。”
汤简心想,
也没有再当一回事。
***
回到宫里,
白景音已经是按捺不住,一刻都不想再等,只想快点让真相大白,洗脱自己这些日子所受的冤枉。
跳下马车后,
一路连疾走带轻功,片刻都不停的赶到了乾清宫中,
在门口正好遇见了手里拿着件狐皮大氅的福公公,扯住福公公,急问道:
“皇上呢,我要见皇上。”
“哎呦这恐怕得让贵妃娘娘白跑一趟了,皇上现在不在乾清宫,下了早朝便被太后叫去太和殿一同用早膳。路上不甚弄湿了原本穿着的披风,恐怕干不了,老奴才特意回宫来取的。”
“太和殿?”
白景音眼珠一转,
“那正好,省的我多跑一趟。”
话音刚咯,
福公公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到迎面一股冷风吹来,眯了眯眼,再睁开时哪里还见得到白景音的影子。
好像方才与自己说话的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呐。”
福公公抚着自己受了惊吓的小心肝,感慨道,忽然想到自己还要给皇上去送衣服,赶紧继续动身。
当他一路小跑着到太和殿时,
白景音都行完了礼,
站在殿下,
等待太后与皇上的问话。
元睿明在她一进来时,看到那从容轻松模样,就知道定然是一切顺利。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但又一想到是邵靖易陪她做完的这一切,没自己什么事,又油然生出些微妙的醋意。
太后转头看到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所幸清了清嗓子,代为问道:
“静贵妃这速度还真是让哀家叹服,前脚才解了禁足于琼华宫的懿旨,后脚便自己跑去了大理寺。若哀家记得不错,大理寺,可不是宫妃改去的地方。”
白景音就猜到太后会发难,
好在回来的路上便想到了应该怎么说,
“启禀太后,我自然知道作为身负两桩案子嫌疑的妃子,是不该在这时候再多生事端。可正也因为是戴罪之身,我才急于查明真相,找出幕后真凶,还自己一个公正清白也让太后与皇上免于被狡诈之人蒙蔽双目。”
太后听她这话,忍不住冷笑一声,
“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是为了哀家与皇上好了。”
“母后。”元睿明压低声音,担心太后继续难为白景音,提醒道:“母后不是答应儿臣,允许静贵妃参与查案吗。”
“哀家何时说过不许,只不过是教训她几句罢了,皇上未免也太过护着她。”
太后小声说完后,
转头看向白景音,
“罢了,去也去了,哀家还能怎么样呢。”太后斜挑眉梢,扬着声音问道:“既然出宫去了那许多时辰,依照静贵妃的本事来看,总该不会什么都问不出的回来吧,有什么进展,哀家倒想听听。”
“回太后的话,我确实得到了许多新的线索,有些能单凭口述,有些则需要现场演示下。还请太后与皇上应允,提证人彩蝶与疑犯张淮义入宫,等候问话。”
“福公公,去大理寺传朕旨意,带那二人入宫。”
“是,奴才遵旨。”
福公公躬身行了一礼,正在退出时却被白景音一把抓住,悄声在他耳旁又吩咐了些什么。福公公一愣,微微有些错愕,目光不经意的看了皇上与太后已然,稍作迟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女人的葫芦里,又有什么药要卖了,
元睿明心想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