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不像寻常内敛矜持的闺秀小姐,
毫不掩饰自己的攻势,媚而不妖的挑逗着邵靖易。 到底是醉花阴的头牌,一字一言,一举一动,一进一退之间,尽是让人抵挡不住的风情。
显然,这些人里,是不包括邵靖易在内的。
“胭脂姑娘说笑了,即是都是出自醉花阴里师傅之手所作的糕点,那什么时候想吃自然都是可以的。所以莫要闹了,还请胭脂姑娘快些交给我吧。”
虽然还是让人如沐春风的语气,但一个‘胭脂姑娘’,无形中就把两人的距离拉开。
“糕点虽是一样的,但不是大人的心意,其中自然就少了许多滋味。” 胭脂依旧没有要给他的意思,
“还是说,大人的这心意,除了贵妃娘娘之外,谁都无福领受了呢。”
“我记得上次就告诉过你,有的玩笑我可以不同你计较,但是有的话不行,你忘了吗。”
“我自然不会忘记大人说过的每个字。”
一双美眸朝面前的人眼波微漾,用指尖点着下唇, “但未曾想到,原来大人把对我说过的话同样记得这么清楚,倒让小女子受宠若惊呢。”
“你——”
邵靖易被胭脂调戏的一下子红了脸,
张了张口,
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给我,我还有许多事物,没有功夫再陪你耗下去了!”
皱着眉头,邵靖易提高了语气,不悦的斥责道。
但是看到邵靖易‘破功’,
胭脂非但不觉生气,还反而笑了出来,
平时里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温润如玉,和气却疏离的邵靖易,每次遇到胭脂简直就好像老鼠遇到了猫一般,那副完美的外壳也总是会被打破,露出最真实本能的情绪。 而即使是哪些负面不好的情绪,却也能让胭脂乐此不疲,甚至每每都刻意得想要逼出他的这一面。
只因为这是旁人所不常见的。
女子的心思,
有时候就是这样难以琢磨。
“原来总督大人也是会生气的啊,不过也好,这样才像个活生生的人嘛;若是人只会笑,不是跟街边匠人手中捏出来的面人一般?”
邵靖易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事态,
别过脸,抿唇不语。
“说起来,大人既然记得对我说过的护啊,自然也该记得曾当着贵妃娘娘的面,许诺过小女子三个心愿,这总不会食言吧。”
“自然不会。”
邵靖易眉头又蹙了蹙,
“你想把第一个愿意用在这些点心上?”
“不可以吗?”
“不会太浪费了吗?”
下意识的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刚说出口便后悔了,果不其然,又让胭脂拿住了把柄借题发挥,
“原来大人还会替我考虑,这倒真是始料未及。”
掩唇轻笑,
“既然如此,怎好不领情呢。便听大人的,就换成——”
拖长音调,卖了个好大的关子。
随着她音调的提升,邵靖易的心也揪起,一方面为自己的多嘴而后悔不已,一方面,也忐忑胭脂那样难以揣摩的心思,到底会想出什么样的要求来‘难为’自己。
“我想学大人方才舞的那套剑法。”
胭脂轻快道。
“剑法?”
“对,就是剑法。”
胭脂确定的说道,将食盒与账册都交到了邵靖易的手上。顺势拿过了他的剑,剑柄上来残留着邵靖易掌心的温度。
握在手里,
她的脸颊不经意间泛出红晕。
赶忙转过身去,一改方才主动调戏邵靖易时的大胆,这个时候却反而害羞了起来。
“并无违反道义,大人好像没理由拒绝。”
邵靖易沉默了片刻,眼眸微微晃动。
最终还是屈服了,
“好,既然答应了便没理由失言,我会教你,但却不是我方才使的那套剑法。”
听他这样说,
胭脂稍稍有些失落,
苦笑道,
“怎么,难不成区区一套剑法还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是你与贵妃娘娘的回忆,不容许别人破坏侵犯。”
说这句话时,
有藏不住的醋意。
曾经在向星华问及邵靖易的事时便听说过,白景音如今用的那柄凤翎剑便是邵靖易送给她及笄之年的贺礼,又最好的铸剑师打造,用来铸剑的乌金矿也是邵靖易访便名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快,削铁如泥,乃当世罕见之神兵。
那时候胭脂便羡慕不已,
觉得若是自己的身手有白景音一半好,或许他也会对自己另眼相待呢?
“本也不奢望有一把凤翎剑或者凰翎剑的,只是想多学些剑法傍身,即便如此,对大人也这般为难吗?”
邵靖易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既然要学,便该学适合自己的。剑虽然比刀枪来的轻但对于寻常女子未免还是有些牵强。你方才提起白景音,却不知她的力劲为天生,身法又是从小开始练习,所以才用得了那柄凤翎,但你却并不适合。”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摆放着武器的架前。
“大人若是存心敷衍,何必又要找个许多借口。”
胭脂跟了上去,神情落寞。
邵靖易没有打算现在就解释,似乎一心在斟酌思量些什么,
不一会了,做出了决定,转过身来:
“或许这个对你而言要容易些。”
拿在手里的,是一把纤细锐利,成弯月状的兵刃。
“这是?”
“峨眉刺。”邵靖易介绍道,“你且试试看。”
邵靖易递给她,
胭脂半信半疑的接过后,尝试着挥刺了几下,眼眸亮起,有些惊喜:
“确实灵巧轻便,从前我只知道哪些寻常的刀枪剑戟,却孤陋寡闻得不知还有此物。”
胭脂抬起头,那张脸如同映着晨光的第一朵扶桑花般好看,
看邵靖易的眼神忽然若有所思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