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幸的消息接踵而至。
“报告陛下,摩腊婆军队四处征伐,已经占据二十多个城邦,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百姓深受其苦。”斥候一席话,让堂下众人目瞪口呆。 “这摩腊婆国,也太不讲道义了吧?”达尔多怒从心生,喝问道。
“是啊,虎狼之师,抢掠百姓,这家伙,就没想过帮咱们。”布拖这才明白摩腊婆国的本性,人是他联络的,大军也是他提议放进来的,现在,他也后悔不迭。
“这可如何是好?摩腊婆不义之徒,投了他们,怕是咱们这把老骨头,都会被他们啃光。”达尔多忽然担心起自己的万贯家财和娇美的妻妾来。
“天竺国仁义之师,咱们莫不如投了他们?”大夫建议道。
“屁话,天竺国倒是仁义,可仁义的对象是贱民。那些有过人命,欺负过百姓的贵族,有一个好过的么?”达尔多说道,对于天竺国,他了解的倒也不少。 “对呀,唉,现在,谁手下还没个人命官司,难不成,一直把那些贱民当人看?那还有什么意思嘛?”大夫说道。
“也许,咱们当初真该对平民们好点儿,也不至于陷入今日之绝境啊。”一位官员说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举国上下,莫不如是,都不知道多少年了,贱民就是和猪狗平级的。善待他们,哼哼,不如多样头牛呢!”达尔多有些急了。
“陛下,你是不是忘了一方势力了?”布拖忽然想到一个去处,顿时眉飞色舞,连忙提醒达尔多。
“哪一方势力?东天竺?墙头草而已。高达国?前次攻打曲女城就是他们的鬼主意,他们眼镜蛇被灭,迟早走咱们的老路。还能有哪一方势力呢?”达尔多思前想后,还是没想起来。 “陛下,你忘了南边那头巨狮了么?”布拖提醒道。
“嘶”,达尔多长吸一口气,不怪他想不到,只是这想法也过于大胆了些呀。
南边的巨狮,正是遮娄其国呀。他们和遮娄其国相邻,可一条大河和连绵不绝的高山,将南北分割。
此前,虽说和北部各国互有矛盾,可他们从未想过南边的遮娄其国。毕竟,北部邦国闹来闹去,还是称得上是内部矛盾。邦国之间虽然常有厮杀,可毕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年,同在戎日王帐下听命,还称得上同殿为臣,关系亲密的,还以兄弟互称。 要是投靠了遮娄其国,把雄狮引入北方富庶的大平原,那…,百姓们的会有多惨真的就难以想象了。
达尔多摇了摇头,自己是多疑,也是贪财,可真要把这千千万万的百姓置于遮娄其铁蹄下,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眼下,咱们自己都顾不上了,哪儿还能管那么多?”大夫说道,这老小子小眼一斜,断然说道。
他么的,这些文文弱弱的智者,坑起人来倒是毫不手软啊。达尔多打量着手底下这帮亲随,忽然有些毛骨悚然了。
“陛下”,布拖趁热打铁,“您还记得阿罗那顺刚害死戎日王时,遮娄其国国王普拉克的书信吗?” “记得,不就是威胁咱们,别打曲女城的主意么。阿罗那顺在的时候,咱们也没违约呀!”达尔多自然知道,当时摄于遮娄其国的强盛,才放过曲女城那块肥肉的。他也相信,受到威胁的绝对不止迦路国。
“陛下请细想,遮娄其这么做究竟是何目的?”布拖提醒道。
“什么目的?无非是收了阿罗那顺的好处呗。咱们其他国家的征战,也并未见他们插手哇。”达尔多有些想不明白,他不以为然地说道。
“微臣认为,普拉克的目的一定是图谋北方。您想啊,戎日王死后,北部一片散沙,任何一个邦国,断然不是遮娄其的对手哇!”布拖摇摇头,觉得达尔多这家伙真的是脑瓜子不太行。
“是啊,微臣也这么认为。普拉克一定是想让咱们混乱,都消耗得差不多之后,挥师北上,到那时候,又有谁能抵挡呢?想当年,戎日王何其强盛,南征时屡战屡败,最后更是断了念想。更何况是咱们呢?”大夫继续劝道。
“照你们的意思,不光是咱们,这所有的北方诸国,迟早都是遮娄其的?”达尔多把前后的事连起来一想,也明白了七八分了。
“正是如此啊。滔天洪流势不可逆,莫不如咱们早一步投靠,说不定还能有个略好的结果呢?说不定,能保住咱们的地位财富也未可知呀。”布拖见达尔多动摇,轻轻舒了一口气。
达尔多低头背手,跺来跺去,冥思苦想,他实在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手下文武眼珠子全在他身上,跟着他转来转去,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他的一个决定了。遮娄其国王普拉克这人谁也不了解,不得不承认,这一把是有些赌了,而且是身家性命,赌得有些大呀。
良久之后,达尔多终于停下来了。他抬头望向众人,沉然说道,“咱们就投了遮娄其吧,眼前这一狼一虎,咱们搞不定,再引来一只狮子,不信他们还能这么和谐?”
“陛下明鉴。”
“对呀,合该如此啊!”
“陛下英明,非我等能及啊!”
时至今日,这些吹捧的话听起来倒有些讽刺了。达尔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继续安排道:
“不过,咱们一定不能贸然行事,先派人去遮娄其探探虚实,尽可能地找普拉克讨些好处才行。”
“陛下,微臣愿往。”布拖立刻请命道。
想起此前曲女城一战,再想起和天竺国,摩腊婆国的种种,这些麻烦,都是这家伙带来的。看到布拖,达尔多没来由的担心和焦虑。
“陛下,微臣此前确实上了些当,这次,微臣一定多长个心眼,绝计把事情办明白了。”布拖再次请命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