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巷子,小孩领着众人来到了一栋还未完工的房子前。
房子土墙只建好两面,屋顶也未修筑,小孩的住所仅靠着一块帐篷的帆布搭建。
在外面就可以直接看见布下堆积的干草和几件单薄的破衣裳。
小孩立马跑到布下,呼喊着阿妹,那堆积的干草堆中微微探出一只小手。
“阿妹,来喝粥,还是热的。刚才遇到的大恩人赏赐的,快喝完大恩人带你去看大夫。”小孩扶起草堆中的小孩,喂着碗里的粥。
燕小北这才看清小女孩的面貌,头发缭乱,面色苍白,嘴唇发青。
“别喝了,直接去医馆,再不救治就要死了。”燕小北出声提醒,叫上一名随从军士抱起小孩,将自己外袍解下披在小女孩身上,麻烦聂洋带路去集镇的医馆。
聂洋对集镇十分熟悉,带着众人穿插着一条条小巷来到了比之前更繁华的街道,在一栋酒楼前停下。
“聂叔,来青楼做什么?”燕小北不解,眼前这酒楼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里面颜色不对。
“走吧,里面老鸨以前是蛮夷部落的大夫,这集镇内没有医馆的。”聂洋解释道。
走进酒楼,绕过屏风,里头热闹非凡,众多蛮夷女子在大厅堂而皇之的伺候着一个个客人。
姿势各有不同,更甚的是客人与客人面不改色的交谈,蛮夷女子卖力的干活。
燕小林面色唰红,绕是燕小北也竿头直上,聂洋回头坏笑,在众目睽睽下带着众人径直穿过大厅上了二楼。
老鸨是个丰腴的女人,见到聂洋,小手在聂洋的军甲上游动。
“聂大人可是好久没来了呢,这次是带刚入伍的小伙子来长见识吗?”说话间,手伸到燕小北兄弟二人脸上挑逗着。
“找你是让你看病的。”燕小北一阵恶心,把手拍开。
“呦,军爷着急了,来我这的都是来看病的呢。”老鸨故作娇滴滴的姿态。
聂洋出声提醒:“赶紧的,是真看病,后面有个小女孩病了。”
虽然此处由燕军管制,但尽量不透露小王爷的身份是最好的。
老鸨这才收起挑逗的语气,接过军士中抱着的孩子,放到房内床上,一番辗转小女孩已经昏迷不醒。
老鸨用手撑开女孩眼皮,手搭在手腕上量着脉搏,对众人道:
“这小女孩伤寒发热严重,身子骨又弱,我这的药剂量太大,小孩子用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若是要得到根治得用上好的药。”
“你先给他降温,要什么药材你说。”
老鸨看向出声的燕小北,见聂洋一副听他吩咐的样子,心中不解,这少年郎是军中哪家大佬的后辈,地位高得很还有闲心管蛮夷人的死活。
老鸨将需要的药材告知,燕小北记下,吩咐老鸨将带来的少年也照顾好,药等下差人送过来,过几日再来安排他们去留。燕小北不再逗留,返回边塞内。
回到军营,燕小北凭借燕小林的腰牌在库房领到老鸨需要的药材,又去燕沐风账内取出自己包裹中携带的二十两银票,吩咐一名军士送过去。
整整二十两,燕小北心疼了一下午,这可是存了一年的零花。至于够不够,燕小北不管了,虽然没透露自己身份,想来那老鸨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望着包袱中瘪了一层的荷包,燕小北后悔自己管了这摊子闲事,穷则独善其身,福再达济天下,古人诚不我欺。
随后燕小北在燕小林的陪同下,参观了整个军营,在这方面,燕小北只是了解一下大概,头一次进入军营,也瞧不出门道。
唯一的收获便是在器械库中看到了火炮,这九州大陆还是有能人的,既然有人能造出火炮,那做出火统也是有办法的。
…
接下来数日,在燕小北的要求下,进入军队中体验训练,熟悉军队各种部队的作战方式。
在熟悉军队的同时,燕小北特意学会了马术,在强烈要求下获得了人生中的第一辆交通工具,一匹棕褐色的小马,取了个恶搞的名字“法拉利”。
燕小北手指的练体也已经完成,如今天道力凝聚在体外又大了一圈,燕小北决定下一步便是腰部与舌头齐头并进一同练体。
结束训练,燕小北决定去集镇看一下那兄妹俩情况如何。回到住处,将荷包带上,找到这几日一直跟随自己的聂洋,麻烦他再带自己去一趟集镇。
这一次没带上燕小林,这可怜的娃,除了初来那一日有空陪着自己,后来一直跟在二叔身边不曾出现过。也不知是二叔怕自己带坏他,还是真的忙着学习推演沙盘。
燕小北骑上法拉利,带上一队人马跟随聂洋往集镇赶去。
“小王爷,这次去活动活动?听闻小王爷幼时就在阳春阁留宿了,放心我不会告诉王爷。”聂洋仍是一副猥琐的笑容。
“不了不了,这次去看一下那兄妹俩就回燕州了,聂叔如果想散散心,我在酒楼等你便是。”
开什么玩笑,那青楼女子,一个比一个面相狰狞,常年累月遭受不同程度的炮火摧残,何必拿着黄瓜去搅西瓜呢。
上这种一对一甚至一对多的生活辅导课,当然得找专业的老师。阳春阁那一个个名校毕业的技师可远胜这些半路出身的货色。
“那不行,我在燕州尚有家室,怎么会做这种龌蹉之事。”
再次来到集镇,集镇上难民变多了,街道上有着将士在维持秩序,人口的增多已经超过集镇的承载能力。
军队的铁矿的矿工为接近饱和,没有收入来源,难民为了生计什么都有可能做出来。
若不是燕小北一行人穿着军甲,那虎视眈眈的难民都有可能冲击而来。
这时候,燕小北已经体会到聂洋所说的,救得了一个人,救不来这么多人。
除非燕军能提供劳作的机会,不然这一大半难民将饿死在这里。
避过难民人群,燕小北等人再次来到青楼,今日青楼生意不似那日火爆,大厅中少数恩客在埋头苦干。
“聂大人,小公子你们可算来了,那生病的小姑娘整日磨着我要离开这里。”
老鸨见到他们,嘴里抱怨着。
燕小北皱眉道:“他那哥哥呢?”
老鸨答道:“他那杀胚哥哥早跑了。”
燕小北疑问道:“杀胚?”
老鸨埋怨道:“小公子你不知道,那在你走后的第二天,那小子托我等到你过来,让我把妹妹交给你,然后出去再也就没回来了。
我派门下小厮才打探到,他去集镇连杀了四个少年,都是用瓦片割喉,然后跑了,害的军队找到我这里,还是我报聂大人的名号才躲过一劫。”
燕小北转头望向聂洋,“嗯?聂叔这事你知道吗?”
聂洋轻轻一叹:“嗯,早就知道了,当天就有军士上报过来,大哥说让我不要通知你,原以为你训练完会忘记此事。”
“走,先去看看那小女孩。”燕小北没有细问,让老鸨带路。
在老鸨的带领下,来到青楼的后院客房前,门外落着锁。房间内传来小女孩的啼哭声与拍门声,“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哥哥。”
打开房门,小女孩找了个空隙往外溜,被燕小北一把抓住。
“听话,我就带你去找哥哥!”燕小北摸着小女孩的头,小女孩闻言不再挣扎,燕小北也松开手。
小女孩回头打量着燕小北,立马双手合在胸口跪拜。“谢谢大哥哥恩人,我记得是您救了我和哥哥。”
小女孩经过老鸨的梳妆打扮,加上这几日照顾,脸色逐渐红润,只是脸上那团高原红尚未褪色,惹人怜爱。
“大哥哥恩人,哥哥他走了,他说要去报仇,然后走了。大哥哥你能带我去找哥哥吗?”
望着这两眼汪汪的小女孩,燕小北心中几番挣扎,最终做了决定。
“你哥哥他托我照顾你,等你长大了再回来找你。以后我当你哥哥,你相信大哥哥吗?”
小女孩还是好骗,特别是她心中认为的好人的话都是可以相信的。
在一番交谈中,燕小北了解了小女孩的背景,女孩名阿古诺,哥哥阿古炎,两人来自草原中部的部落。
部落被侵占,父母被杀,兄妹二人在叔叔的掩护下一路逃到边塞附近,被追兵赶上。叔叔让他们逃亡这里,自己留下来阻挡追兵。
两人在集镇等了半年也没等到叔叔,银两早就花光了,兄妹二人靠吃发嗖的残羹剩饭又等了一个月,最终自己病了,这才遇到燕小北。
燕小北将身上仅有的四十两交给老鸨,吩咐若是遇见那阿古炎便将银两交给他。
没有留下以后找他的方式,在燕小北认为这残酷的战争下,男孩阿古炎的生存机会是渺茫的。
等待着借口如厕回来的聂洋,带着阿古诺回到军营,燕小北径直来到帅帐面见父王,同时也提出回燕州的打算。
燕沐风对这一切早已知晓,也未多言,第二日,燕沐风安排一队人马护送二人回燕州。
“阿洋,小北这孩子怎么样?”
“小王爷聪颖,博识,稳重是大才,心地善良,这是优点也是缺点,若是掌兵还需要战场磨练。”
“能继承王位那便行了,要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快好了,明年开春应该就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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