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喊!让她往死里喊!喊个够!”
山药明显愣了下,眼睛盯着凉月的小脑袋,又把头扭了回去。
仓房上了锁,锁头上了锈,但是还能使用。
凉月却没那么多耐心,她一拳打出去,栅栏就崩碎了,木头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天哪!这么大个儿一只狗!”
有人冲进院子,瞧见山药硕大的体格,却不敢往它身上打,一个一个的把门口给堵上了。
“你瞎啊!这是狗吗!你看它耳朵,再看那眼睛,还有那爪子!它明明是一头狼!”
还真有识货的。
“狼?!”
众人皆惊,没人敢上前,因为就算是狼,它的体格子也太大了。
“哎呀妈呀!”那个妇人扶着墙站起来,指着山药和凉月。
“妖!那小丫头片子是个妖!你们看啊!她会妖术!”
众人也早就看到骑着狼的小孩儿了,单看这孩子身上的刺绣斗篷,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一听那妇人的话,众人又往后退了两步。
凉月转过头,看向那些都拿着农具当武器的人,她眼里寒光凛冽,虽然嘴角是挂着笑的,可是怎么瞧,怎么觉得这孩子是面露凶光。
这时候,外面又有人声嘈杂。
“都让开!大将军到!”
有人吆喝一声,这些人立刻得了势,他们冲进院子,把凉月和山药围成了一个圈。
“大将军来了!咱们没啥可怕的!抓她!”
众人正跃跃欲试,有的甚至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起来。
白洞庭就率先冲进人群,飞身到凉月身边,才一落脚,就揽住凉月,把她从山药身上抱下来。
“这傻狗!跑什么!”
白洞庭抱怨着,蹲下身子把凉月的小手握在自己手里暖和着。
一队白家军冲进院子,亮出刀剑,把那些准备围攻凉月的人控制住了。
“他们没伤你吧?”
白洞庭又来查看凉月的肩膀,他实打实地在意着凉月。
凉月点点头:“晚一点,我应该会把他们打趴下。”
白洞庭无奈地摇摇头,凉月敢说,肯定敢做。
白洞庭见凉月心情不佳,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不敢正面与凉月说了。
炸了毛的小猫咪,只能顺毛摸。
“全部抓回去!”白洞庭起身,下令。
大不了一会儿再放人。
话音刚落,凉月赶紧摆手道:“算了算了,都是为了捉妖。”
白洞庭的手被凉月拉住,他低头见小丫头冲着自己翻了个白眼:“你个外来的将军,难道不知道收买人心吗?”
凉月又与那些人说:“你们都先别走,你们和这家人什么关系?”
寻常百姓一听这话,谁还敢和这家人有关系呀!
“俺们就是住着前后院,其实根本不熟!”
“啊对对对!这家娘们是个铁公鸡,嘴贼损贼损的,俺们和他们家可没啥来往!”
凉月瞧着这些人也未必都是墙头草,他们冲过来都是为了捉妖得奖赏的。
“那也不许走。”
凉月说完,白洞庭便命人把这家人房门关上了,前院后院都有人看守。他瞥了眼受伤的妇人,又给手下使了眼色,叫人把这妇人抓过来,又使人从屋里把这家男人也给抓了出来。
白洞庭想审一审,凉月不是无理取闹的那种小孩儿。
“糖水哥哥。”
凉月拉着白洞庭,指了指仓房里面,没再说什么,就拉着他往里面去。
仓房的地上就是土砖,上面铺着着干草,门口堆了有一人多高的干柴和柴火,把门口堵得只容得下一人侧身走过。
凉月身量小,白洞庭勉强走过着堆柴火,才一进去,就惊呆了!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凉月会把人打成那个样子了!
这仓房最西面的一边房檐漏了,有光透进来,同时刮进来的还有冷风和冰雪。
挨着柴火堆,铺着两个麻袋,麻袋下面裹着个什么东西,正在瑟瑟发抖,麻袋上面是一撮花白的头发,而麻袋下面则露出一只黑黢黢的干瘦的脚丫子。
在这堆儿麻袋边上,有个蓝边白碗,这碗有一小半不知道哪去了,碗里空空如也,只有一碗底的黑色灰尘,伴着点雪星子。
凉月走过去,却被白洞庭拦下了。
“我来。”
白洞庭俯身把麻袋掀开,带起了一堆灰尘,迷人眼睛。
一个老人抱着自己的胳膊,缩在那里。他的头发就像是一堆倒腾不开的乱麻,黑灰白相间,上面沾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虫子,他的脸被埋在头发里,这人骨瘦如柴,手脚又大又瘦,身上只穿了件单衣,上面大窟窿小眼子的,乞丐的衣衫可能都比他的豪华。
身上御寒的麻袋被抓走,老人只是用手在空气中抓了几下,随后就像是认命了一般,倒在了地上,把自己缩得再紧一点,再紧一点,可能这样他就不冷了。
白洞庭解下自己的斗篷,给老人盖上,又拨开他的乱发看了下,又托起这人的下巴,打量了下,脸色也阴沉下来。
“瞎了!不能言语,原因,不明。”
“砰!”
凉月一掌劈了出去,身边仓房的木板墙砸了个大窟窿。
两个白家亲卫把老人抬到了前屋。
有好信的,眼尖的凑过去瞧,大呼一声:“呀!这不是陈四儿吗?”
陈四儿?
凉月指向被擒住的妇人,问道:“那她是谁?”
有人回道:“这是陈四儿的小儿媳妇,那怂货,就那刚才猫屋里那个,那是陈四儿的小儿子!”
“哎呦!陈四儿不是去他姑娘家养老了吗!怎么搁仓房里呆着哪!”
“那是呆着吗!这是被锁里了!”
“真是造孽呀!陈四儿重男轻女,给大儿子家娶媳妇盖房子,给二儿子家娶媳妇盖房子,却把闺女远嫁到山沟子去!他最疼这两儿子!结果落得这么个下场。”
“可不是嘛!那闺女从小就下地干活,勤快还孝顺,陈四儿真不知道是咋想的!”
“养了两个白眼狼儿,活该他大儿子让妖怪活活吓死!”
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凉月眼睛都有些疼。
从不想干的人看着此情此景都无法平静,可是凉月看陈四儿的小儿子,却只是垂头丧气地蹲地上,捂着脑袋,连看都不看他爹一眼。
“造孽呀!”
众人议论着,还有的对那妇人指指点点。
“怨不得你这么多年连个娃娃都生不出来!做损事儿!老天爷才不会可怜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