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不了疯子。”
花酿和蝶儿退出了房间,蝶儿下了禁制,希言就算醒了,也跑不出去。
蝶儿不明白花酿的用意,他站在院内,抬头看着今夜稀稀落落的星辰,装不下的孤独洒了满院子。
蝶儿还是忍不住问:“主人,您就不怕,妖主将来恨您吗?”
花酿没有回答,脸上自己是平平淡淡漫不经心的。
蝶儿心里犯迷糊,主人的性情,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
天光微亮,疯王坐在入宫的马车上,街上行人稀少,门店还有小贩还没有起来叫卖,马车行得不快,除了车轱辘压在路上的闷声,一切都凉丝丝的带着秋日清晨的寂寥。
走到街角时,突然一股七彩的流光从侧面打在了马车上,马车厢瞬间从车板上被掀飞了出去,里面的人也被卷起来,飞到半空。
一直闭目养神的疯王睁眼就看见了手里提着剑的憬渝正朝着自己冲过来。
“主子小心!”
半曲拉住了被卷飞的疯王,一众侍卫把疯王围在中央,护住疯王。
可是他们都没有灵力,哪里是憬渝的对手?
憬渝不过一招剑光劈出,就把这些护卫打得落花流水。
谁都没有搞明白状况,疯王虽然躲过了这次攻击,却又立刻被憬渝的剑锋甩飞,撞到墙上。
憬渝的剑,直接冲着疯王心口而去,只要这一下刺进去,他就可以救回小言。
“主子小心!”
半曲倒在地上,强撑起身子,要冲过去为疯王挡剑,可是距离太远,剑太快。
“当!”
一道金色光芒垂直劈到憬渝的剑上,将他的剑削成了两段。
只是眨眼功夫,憬渝面前就突然闪过一抹鲜红的影子,一掌劈到了憬渝的心口。
小小的红色身影收回那道金色光芒,将它握在手中,原来是一把匕首。
凉月抓了抓还没来得及梳的头发,匕首指着被打倒的憬渝,喊道:“你有病吧?”
“疯爹,你伤哪儿了?”
凉月随即回身去扶疯王,她的手放在疯王的肩背上。
“没事,小伤。”
“小什么伤啊!墙都瘪瘪了!”
凉月正准备用妖主咒印给疯爹治伤,疯爹却突然转身,把自己护在他怀里。
“小心!”
凉月的小眼睛露在外面,就瞧见憬渝一掌就要劈过来。
凉月没做任何犹豫,她从疯爹怀里闪身出去,迎上憬渝的手掌。
凉月的右手咒印正好对上憬渝的手掌,凉月感觉到有一股不知是什么力量的东西正被她从憬渝身上吸过来。
“啊!”
憬渝发出痛苦的喊声,他满头乌丝“唰”地一下从头发根部到发丝变成了雪一般的白色。
凉月觉出不对,她立刻要收回手,可是她手上的咒印却不知道怎么了,就像是抹了胶水一样,拽都拽不下来。
“我的咒印不知道怎么了,如果再这样吸,他的精元会被我吸光的!”
凉月已经看到憬渝脸上都开始长皱纹了,说不定一会儿他就会变成一具骷髅了!
凉月第一次感觉到咒印的可怕。
疯王也是第一次见到闺女的咒印使出这样的能力,他冲过去抓闺女的手,却被咒印的力量弹开了。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的!你死在我手上,算怎么回事啊!”
“刺你自己!”
脑子里风缄喊了声。
啥?
“什么也别管,刺就对了!”
凉月也不知道风缄说得到底对不对,这时候也只能走一招险棋试试了!
凉月拔出莫羡,刺进了自己的肩头,血喷出来,咒印的光终于暗淡下去。
疯王趁机踢开了憬渝,抱住了闺女。
凉月拔出莫羡,被莫羡刺中的伤口立刻又喷出一杆血来。
“你疯了!”
疯王立刻撕下衣摆,给闺女的伤口扎上!
“是,是挺疼。”
凉月呲牙咧嘴地任疯爹给她包扎伤口。
“我几次救这只妖都没受伤,最后竟然自己把自己刺了!”
凉月还在吐槽自己,疯王却已经抱着闺女飞到了马上。
“坚持一会儿,马上入宫了。”
“我没事,一会儿伤口就自己好了。憬渝怎么样了我还没看呢!他是不是让什么东西附身了,好端端刺杀自己的救命恩人?”
疯王却怒喝一声:“你管好你自己!管那么多!不累吗!”
凉月瘪瘪嘴,疯爹生气了。
“你那莫羡千变万化一看就不是凡间之物,法器和神器是有区别的,知道吗?”
“是吗?确实比从前受伤疼那么一点点。”
凉月揪住疯爹前襟的衣裳,心里暗暗感谢桃核儿今日给自己选了件红衣裙穿,要不疯爹看到她流那么多血染了一身,搞不好就得当街发疯!
“疯爹……你慢点!”
凉月觉得心口有点闷,“我好像晕马了,我想吐。”
“你不是晕马!你吸了那只鹿的精元,你需要运转灵力,把它们吸收了!”
脑子里的风缄又说话了。
凉月在心里对风缄说:“我不想吸收,我想还给他!”
“那是不可逆的!你既然吸了,就受着吧!”
风缄觉得这孩子有点傻,七彩麝鹿的精元可延年益寿,她还不想要?
“闭眼,到识海来,我帮你调息。”
凉月努努嘴,她又得晕过去了。
而街市那头,半曲和护卫们把满头白发看上去老了几十岁的憬渝从地上揪起来。
“你伤了我们王爷的心头肉,说吧,想怎么死?我们也好提前预备。”
憬渝现在身体就像一个被掏光了瓤的西瓜,除了还能动,其他地方都是麻木的。
他本就是故意趁着摄政王的马车离王府很远了,确认离郡主很远了,他才下手的。
没想到还是被郡主发现了。
还不如就把他的丹元吸干了,他无颜面对郡主。
最后郡主为了救自己,又受了伤。
憬渝觉得自己作为一只活了六百年的妖,太没用!
他被王府的护卫押在路上,却突然发现周围的人都不动了。
然后一道青色的影子落在自己身边,正是那个轻罗馆的。
花酿捏住憬渝的肩膀,话不多言,直接提人就走。
待他走后,街上的人又流动起来。
“人呢?”
“跑了!”
“怎么跑的!”
“不知道!”
护卫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半曲一拍脑门,懊恼地直跺脚。
这回死的是他们了!
花酿把憬渝又带回了轻罗馆,把他丢在了屋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