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饼?”
离中秋还早呢!
“今年的第一锅,只做了三十份。”
凉月明白了,“所以为了能吃到,疯爹您去刷脸了吗?”
“嗯。”
凉月冲着疯爹笑笑,疯爹却没笑,看来是在别扭着呢!
凉月拿起一块,先捧到疯王嘴边:“爹爹辛苦,爹爹先吃。”
“我不吃。”
疯王把头扭到一边去,“小孩子的东西,你自己吃吧。”
凉月舔了舔嘴唇,把月饼放下了,把食盒盖好。
“那我也不吃,等爹爹想吃的时候,再打开。”
凉月坐到疯王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哄着,“下次我一定不趁着您忙碌的时候偷跑出去了!这样可行?”
疯王另一边身子靠着车窗,头也朝车外看去,根本没理凉月。
“我不是出去玩,有正事儿。”凉月又晃了晃疯爹的胳膊,“爹爹,你看我今天是不是气色很好?我灵力都恢复了!现在十头牛都拉不住我!”
疯王只斜眼看了凉月一眼,又继续看窗外。
凉月心说怎么还哄不好了呢!
“唉!”
凉月叹了口气,疯子的脾气真是不好捉摸,这该怎么办?
凉月只好松了手,坐到马车的另一边,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过了半刻,凉月突然听到疯王的声音:“他怎么说的?”
凉月睁眼:“谁?”
“你舅舅。”
疯王一句话,凉月后背都起了汗,他怎么知道的?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没有舅舅。”凉月冷下脸来,她不想提到楚子扬。
疯王又把头转了过去,状似云淡风轻地说了句:“你应该去,听听他怎么说。”
“我没病。”
凉月笑意全无,原来疯爹早就料到楚子扬会给她传信,甚至都知道那纸条上写的什么。
凉月猜想这些小乞丐跟着王府马车,有些日子了,疯王今日是故意去买月饼,给那些小乞丐留出空档来,让他们有机会给凉月传信。
凉月突然觉得有点委屈,疯爹这是不信任自己。
“我不去,要去你去。”
凉月也把头转了过去。
可疯王却说:“你应该去,听听他说的,关于你母亲的事,你早晚都要知道。”
凉月咬着唇,心里又酸又疼,疯爹是不是又犯疯病了?怎么竟说这么气人的话!
凉月回头,冲着疯王翻了个白眼,大早晨的,非得喂刀子是吧?
“好,我去,我现在就去!”
凉月掏了张符咒,委屈地抹了下眼睛。
不就是要气她吗?不就是因为她昨晚没回王府吗?
凉月一肚子火,来到天下楼,这里都被楚子扬包了,凉月直接踢开大门,一拳打出去,直接把守卫给掀飞了。
楚子扬正和红鬼在廊下庭院切磋武艺,凉月一把匕首飞了过去,把他们两个给分开了!
楚子扬和红鬼惊愕地看着跨步而来的小丫头,特别是楚子扬,先惊后喜,脸上表情丰富极了。
凉月收回莫羡,冲着楚子扬道:“有话就说,我很忙。”
楚子扬没想到信息刚传出去,凉月就来了,虽然不是按时间来的,但他依然欣喜。
红鬼就没这么乐观了,看这丫头的表情,就知道她心情欠佳。多半是那字条被疯王发现了。
如此,她还肯来,说明这孩子也想知道,她母亲的事情。
那他们就还有胜算。
可他们想错了,凉月是赌气来的。
至于她来听什么真相,她能听进去才怪呢!
“你说吧。”
凉月没给楚子扬一点好脸色,到了厅堂,就给自己找了席子坐下来。
楚子扬朝她走过来,凉月支起胳膊阻拦。
“你不要过来,你该知道,我脾气上来了,谁都打!”
楚子扬顿足,本来想摸摸凉月的小脸,却连身都近不了。
这丫头连他的粮草辎重都付之一炬,她说的不是假话。
而且楚子扬担心把凉月惹炸毛了,凉月一气之下,就再也不来了。
他坐到对面的席子上,与凉月保持距离。
红鬼立在楚子扬身边,只屏去屋内的下属,屋外的护卫依旧严阵以待,他太担心这个小丫头闹幺蛾子了。
“你叫顾凉月,你这个名字,是顾怀酒给你起的?”
楚子扬激动的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便随口说了。
凉月没回答,只是点点头。
有下人进来端来了茶点,凉月却根本提不起胃口了,她现在执着地想着那份月饼有没有凉透?
凉透了就不好吃了。
“你母亲给你取了名字,她在书信里提到,她想男孩儿就叫冉竹,女孩儿就叫香盈。”
“哦。”凉月只应了一声,不代什么情绪。
“你母亲她十分期待你的出生,如果她还活着,定会对你宠爱有加!可是顾怀酒那疯子,他把一切都毁了!”
楚子扬暴躁的拳头又握起来了,凉月微微抬眉,终于讲到正题了吗?
“关于你母亲的死,顾怀酒一直在骗你!她不是因病而逝,她是!”楚子扬咬牙切齿,“她是被顾怀酒杀的!亲手杀的!”
楚子扬看凉月一点震惊之色都没有,不解地蹙眉,身子微倾,问道:“你是不是,听不懂?”
“听懂了。”凉月说,“这算什么真相?我知道这件事,一直都知道。”
凉月起身就走。
“你做什么去!”
楚子扬震惊着,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直被蒙在鼓里,他是那个最愚蠢的人。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小小年纪,知道这般残忍之事,她竟然无动于衷,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要为她母亲报仇,竟然还死心塌地待在疯子身边!
“你给我站住!”楚子扬喝道。
红鬼拦住凉月,挡住了门口。
“小姐,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父王要杀了你的亲娘吗?”
凉月眨了眨眼睛,回头看向楚子扬,问他:“你知道?”
“啪!”楚子扬一掌拍碎了桌案,痛心疾首,“她是你母亲,你怎么可以露出这般冷漠的神情?”
凉月看了看红鬼面具下那张同样愤怒与不解的眼神,耸耸肩:“你们觉得你们说的话,我会信吗?”
“你不信我说的,难道要信那疯子说的?那疯子敢说吗?”
楚子扬气得胸膛一起一伏的,吼起来的时候都能看到嗓子眼儿了。
敢不敢不知道,但是疯爹确实不愿在人前提到她的母亲楚歌。
凉月又坐了回来,冲着楚子扬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