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灵力没有办法送他们俩一同回去,凉月只能先把这鹿妖送走,反正现在还隐身呢,只要再歇了一日,她便能溜走!
凉月收起莫羡就溜,虽然回京城她做不到,但是出城,她还是能做到的。
长老一剑击出,打了个寂寞,这时候,一直笼罩着的乌云也散了,金龙也早就不见了,只有地上一片狼藉,还有门下的修士们在倒地哀嚎。
那些抓来的妖和人,早就逃走了。
“封城!整个颖州,连只蚊子都不能放出去!”
长老冲着摔得七荤八素大师兄吼道。
可惜命令下得有点晚,凉月这时候已经到了颖州城外三十里了。
凉月坐在江边的一条破船上,用捡来的鱼竿钓鱼。
“唉!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成,还是逃出来的。”
凉月觉得自己作为妖主实在太无能了。
她救得了一时,却不能改变任何现状。
妖族就是三界里食物链的最底端,生存空间被挤压到仅剩下翼山那一块地方。
人伤妖杀妖就是替天行道,妖连呼吸都是死罪。
公平二字,实现起来,真是太难了。
神族、紫烟宫、苏氏仙门,这段时间,凉月看到了太多她从前不曾留意的现实。
颖州作为大凌疆土,一个仙门就可以控制一座城,地方官根本就是个摆设。
足见其势力之大。
“现在知道艰难了吗?要不,你把我放出去,咱们共同做点大事!”
风缄又出现了,他觉得这是一个策反小妖主的好时机。
“不可能!”
凉月回了三个字,“放你出去,三界都得乱!到时候我得替你背锅,我才不干!”
“谁说这世间规则,从天地初开即使如此?你一个人又凭什么决定妖族的生死?”
风缄的话叫凉月无法反驳,神也好,妖也好,人也好,都是这世间的生灵,都有好有坏,有善有恶,想要居高临下以局外人的身份去探讨自然不难,偏偏凉月是局中人,还是一个现在人与妖临界点的关键人物。
“你们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那么我的呢?”
凉月苦恼万分,“我师父是神,你和玄晖是妖,而疯爹和我一样,是人,疯爹还曾是苏氏的弟子。你们是我的亲人、师长、朋友,你们站在不同的立场,教给我你们认为对的东西,可是太多了,太乱了,我现在都不知该听谁的话,不知该和谁站在一条战线上。我甚至都不了解你们的过去,就要被你们强推着往前走。为什么我是妖主!为什么妖主是我!”
凉月忍不住哭了,越是刨的越深,了解的越多,她就越来越无法做出抉择,她想哄所有人都高兴,可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哭包!哭有用的话,我早就出封印了。”
风缄不会哄也不会安慰,干脆也不说话了。
“算了,不钓了,睡觉。”
小船没有船舱,凉月缩在船身,只有休息才能恢复体力,体力回来了,灵力才能正常运转。
可才歇了一小会儿,她就感觉小船一头被压了下去,随着一声声的脚步声传来,有人上了船。
凉月起身去看,就怼上了一张脸,碰得鼻子都痛了。
男人正蹲在凉月身边,被凉月这么一撞,也倒了。
凉月见男人盯着自己,又见天已经黑了,知道是自己的隐身符过期失效了。
这人也溜出城了?
那就好,也不算白救。
“让给你。”
凉月起身就要飞走,手腕却被抓住了。
男人往前凑了凑,问:“为什么守护精灵,是男孩儿?”
男……男孩儿?
凉月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眼水里自己模糊的倒影,这才想起之前她为了不暴露身份,就换了身男装,还把容貌也给改变了。
可是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就是“守护精灵”?
凉月把手挣脱出来:“你一直跟着我?”
男人点头,说:“我感受到了,你的气味。”
气味?
男人指了指凉月的头发,说:“很特别的香味。”
“你这撩人的话请对着适龄人群说,我还小。”
凉月说完就要走,却听那男人说:“我叫小野。”
和我有什么关系,可她又一次被男人拽住了,男人还带着他直接趴在了船里。
“你……”凉月的嘴也被捂上了。
她看男人正微微抬头,看着远处。
凉月打开通感,原来是有一队苏氏修士朝着这边奔过来,他们手里提着八宝琉璃灯,走得十分匆忙。
岸边的杂草挡住了小船,这些修士也是马大哈,根本没注意,又去别处搜查了。
凉月吐了口气,等人走远了,翻身一跃,两脚蹬向男人胸口,就把男人踹下了船。
岸边水不深,男人湿了衣裳,坐了起来,又是一脸懵地看着凉月:“我是要救你!”
“也是在救你自己。”
凉月整了整弄皱的衣裳,与男人说,“你是野什么都无所谓,总之咱们俩不能在一块,你的目标太大,会连累我!”
凉月毫不留情地说出她的想法。
可是那男人却无辜地把头搭在船头,委屈地说:“你不是我的守护精灵吗?你得陪着我呀!”
这么大人了,难道听不出来她是骗人的吗?
这个叫小野的男人爬到船上,又很认真的问:“守护精灵,你有名字吗?”
“没有。”
凉月跳到岸上,准备走了。
“那守护精灵,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凉月回头看向小野,他真的很会装傻卖萌啊!
“我分不清东南西北。”
小野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了,守护精灵,能给我找点吃的吗?”
“好!你在这儿乖乖坐着,别跑!万一被那些修士抓到了,我可没有那么大能耐救你。”
凉月立刻答应,说走就走。
这回可以甩掉他了。
凉月其实也饿了,她找到一处田地,摘了两个甜瓜,又带着甜瓜飞到了一间破庙。
破庙太破,香火早就断了,房顶也没了大半。
凉月只好躲在房顶没破的那一头,缩在角落里,吃了一个甜瓜,便睡了。
而京城这一头,轻罗馆房顶又一次被砸了个窟窿。
花酿的午觉睡了一半,就被吵醒了。
“蝶儿,是徒儿回来了吗?”
花酿还没有醒酒,从藤椅上滑了下去。
“主子,您去看看吧!天降巨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