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永脱口而出道:“不会是圣上以为先皇要把皇位传给靖亲王,所以想除了他吧!”
话落,室内一片寂静,三人面面相觑。 周忠国道:“若真让你猜对了,那靖亲王没准是真会有反意。”
沈程却道:“那靖亲王怎么知道这事的?”
两人一愣,周忠国道:“当初知道此事的,都已被封了口,顾野这条漏网之鱼却不知怎么躲了过去,那时若不是喝醉酒,估计会烂在心底,靖亲王……没理由知道吧!”
沈程却觉得祁峙已经知道了此时,也知道了圣上对他起了杀心,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周忠国和秋永在镇国将军府呆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两人离开后,沈程又独自在里面呆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却是满脸的凝重之色。
……
敏妍乘车从宫里出来,大老远就听有人喊,“郡主,郡主……”
敏妍掀开车帘看去,竟是曹刻。
“停车。” 曹刻几步跑到车旁,扬脸笑道:“郡主,好些日子没见,你怎么都不出来玩了。”
“大冷天的,有什么好玩的。”
“我约了几个朋友后日去峦山狩猎,郡主可要来?”
峦山?
“本郡主不想动。” “哎呀,不用你动,我猎了给你,我听说有人在峦山找到了熊洞,趁它冬眠,我跟几个兄弟,打算把它抓了,郡主不去看看?”
“熊洞?”
“是啊,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在家没事,不如去瞧个热闹。”
敏妍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峦山这么耳熟了,上一世也有人在山上发现了熊洞,只是却不是这时候,最后熊没抓成,倒是发现了峦山上的铁矿脉,且还是质量上乘的精铁。
最后这座山自然落入了祁嶶手里。 “行吧,你们后日什么时候出发?”
“辰时就走,你可别迟了。”
“知道了,没事我走了。”
敏妍撂下帘子,马车动起来,曹刻大叫:“你急什么?”
后面有人拍曹刻一下,“曹刻,跟谁说话呢!”
曹刻回头,是刘子壮,狐朋狗友中的一员。
“郡主啊!我邀她跟我们一起去峦山。”
刘子壮诧异道:“你竟能请动郡主,你跟她关系这么好?”
曹刻得意道:“那是,我们可是朋友。”
刘子壮正了神色,他一直以为郡主不过把他当个玩意,没想到他竟看走了眼。
只是听说郡主喜爱长的俊俏的少年人,想到这,刘子壮摸着自己白皙的脸笑了。
顿时,对曹刻的态度又亲切了不少,“你怎么跟郡主说的,有没有在郡主面前提过我?”
曹刻奇怪,“郡主又不认识你,提你干嘛?”
刘子壮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我们不是朋友吗,到时郡主去了,你可要把我引荐给郡主。”
“哎呀,到时再说吧,我还要去买东西呢……”
“曹兄,我和你一起啊……”
车上,绿萝问道:“郡主,你真的要去峦山啊!”
“你没听我刚刚已经答应曹刻了吗?”
“可皇上不是让你明日起在家沐浴斋戒,五日后跟去安国寺吗?”
“年底的为国祈福,年年都去,甚是乏味,今年我就不凑那热闹了,给别人个机会吧。”
如今已进入腊月,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按北裕习俗,腊月二十六皇帝要亲自上安国寺,烧香祈祷三日,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
这时候皇帝会带上皇子和几个世家子女,为佛祖抄写佛经。
能被皇帝指名,那可是莫大的荣幸,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而以往,敏妍都是在这之列的,这也是让她很骄傲的事,因为皇帝从没带敏秀去过。
山茶道:“可郡主,你这样公然违抗圣意,就不怕皇上发怒吗?”
“放心吧,到时我会让人给宫里递信,说给他抓个黑熊做大氅,皇伯一高兴肯定不忍再怪罪于我的。”
事实上却是,即便她连个理由都没有的就不去,皇上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毕竟她该发挥的作用还没开始呢!
刚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推脱了,没想到,这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峦山,这次万不能再落入祁嶶手里,上一世,不正是拥有这座矿山,他才更有底气向靖亲王府发难的吗?
马车骨碌碌到了靖亲王府,两丫头扶敏妍下了车。
主仆三人往厅兰院而去,山茶道:“郡主,这都快晌午了,奴婢早起让人看着的山药莲子小排汤应该好了,奴婢给您盛了来。”
“行,你去吧!”
“哎。”
山茶拐个弯就往厨房去了,绿萝跟在敏妍后头,刚进了院子,就看到芍药站在门口,满脸焦急的打转。
看到敏妍回来,她就像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忙走过来。
“郡主,你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
芍药先是看了四周,见没人,才贴进敏妍轻声道:“王爷,在屋里。”
敏妍瞬间拧起了眉,祁峙不是跟刘书惠敏秀去小松山了吗?怎么会?
不等她想个所以然来,芍药接着道:“王爷受伤了,还让奴婢不要声张,所以……”
敏妍眼中闪过什么,她沉着脸推开了门,屋里香草听到动静,吓了一跳,见是敏妍,这才松口气。
“郡主。”
敏妍走到塌前,祁峙身着黑色劲装,此时正昏睡着,腹部有道口子,看不出深浅。
芍药道:“奴婢本想给王爷上药,可……”
祁峙刚来的时候,两丫头吓了一跳,且进门交待不到声张,就昏在了这里,两人本想着给他上药,若被他猛睁开的眼中那凌厉的杀气而镇住了。
敏妍问道:“他什么来的?”
“郡主刚进宫那会儿。”
那时天刚蒙蒙亮。
看着祁峙因痛苦而紧拧的眉头,敏妍无奈道:“去把那药拿来。”
芍药随手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瓷瓶,“奴婢子已经拿来了。”
新研制出来的金疮药,方子已经给了沈程,家里留的这几瓶,原意是丫头们做事,常不小心划了指头,有这药,也能好的快些,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敏妍接过药,向祁峙走去,“拿把剪刀来。”
香草递上剪刀,敏妍接了过去。
感觉有人靠近,祁峙猛又睁开眼,当看清是敏妍,那眼中的杀气一瞬间褪个干净。
“敏妍。”
那声音虚弱,又带着点点不易察觉的慈爱。
敏妍皮笑肉不笑道:“哟,父王都伤成这样了,还能认出女儿,真是可喜可贺啊!”
祁峙无奈一笑,挣扎着要起来,腹部的血直往外冒,浸红了他身下塌上的软垫。
敏妍觉得那红色甚是刺眼。
没好气道:“父王,若想早登极乐,可别在女儿这。”
她这话落,果然,祁峙不动了。
敏妍拧着眉用剪刀把他伤口处的衣裳剪开。
露出下面皮肉翻卷的伤口,从腰侧,直到脐旁。
敏妍看了眉头一皱,真为难他扛着这样的伤,还能挺到她这里。
敏妍黑着脸给他上药包扎,动作没有一点温柔可言,也许还存了报复的心,下手有些重,祁峙却觉得心里像被揣了火炉,滚烫的很。
伤口草草包好,不管包的好不好,起码不流血了,敏妍的手像是被血洗过,丫头赶紧给她打了水来。
敏妍边洗手边道:“父王打算什么时候走?”
祁峙:“……等天色暗了父王就会离开。”
敏妍动作一顿,“你的伤……”
话吐一半,随即又道:“随你吧!”
说着无所谓的话,可那洗手的动作却粗鲁了许多。
明明不想他在自己这里,可听到他带着那么重的伤要走,她心里又说不出的烦躁。
祁峙似是解释般道:“在你这里总归不方便,而且,父王也不想连累了你。”
“父王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两个妾室。”
祁峙一愣,那两个人,她自是没忘,却也只当做养个闲人罢了。
“父王既觉我这里不便,不如到两位姨娘那里去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