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安问:“怎么说?”
“碰巧得到永生的人,只想脱离。而没得到的,却拼命想尽一切办法抓着不放。”
这话颇耐人寻味,但是凭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很容易对号入坐。
大夫人玉殊妍抓人。
而大公子玉蘅锦则把人放出去。
(当然目前只见放了他们2人)
关键就在只抓彭姓人,是不是彭家人身上有什么秘密?
彭爷爷彭蒙,活了千岁以上的彭蒙就姓彭。
他是能人巧匠,师从公输盘一脉,又精通五行遁术......
傅晓城心里突然明镜般,大概明了很多事情,问:“您指的是大公子和大夫人么?”
玉修兰说:“是的。”
程安安不明,问:“大夫人把人抓来,最后又剁了,这是什么操作?”
玉修兰冷笑:“呵,寻找彭氏血脉,再继长生之术。逃跑者则剁,就算不逃,下场和剁了并无区别。”
场面血腥之极。
有时候看见,要阻止也来不及。
程安安好奇:“找到人了么?”
玉修兰说:“怎会那么容易?天罗地网,找了十二年一无所获。”
程安安分析:“找了十二年,相当于是彭爷爷过世后就开始寻找.....今早大公子言语中透露,彭爷爷不是寿寝正终,这么说,是被人所害?”
玉修兰笔下一顿,抬头看了眼窗外鬼兰,陷入回忆。
片刻,揉着心口,呼出一口气。
将笔搁下,朝小蛋子摆了摆手:“心里难受,不画了。”
程安安惊觉自己问错话,忙道歉:“大药师,对不起啊,问了不该问的。”
兮兮苒的,貌似自己问到了别人的痛处。
她的道歉,让玉修兰心情更沉重。
苏三顺示意她坐下来。
一时间,没人吭声,气氛很低沉。
程安安瞄了傅晓城一眼,只见他低头喝茶。
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暗示他说点话。
谁知道傅晓城却抛出一句石破天惊:“彭爷爷是不得好死么?”
程安安正要开口补救,已来不及。
玉修兰“砰”一声将茶杯放在桌上,茶杯瞬间成了粉末状,只见他神情萧肃,剑目凌厉直盯着傅晓城。
小蛋子扯玉修兰衣袖示意他冷静,被他挥开。
而傅晓城也不甘示弱,凝视回去。
两人相互对视,四只眼睛冒着火花,大有要大干一架的气势。
周围的气场变得肃严。
苏三顺转着蝴蝶头和程安安面面相窥,不知怎么处理。
突然,玉修兰狂笑不止。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里,饱含欢乐、愤怒、郁气、苦闷及痛苦。
笑到最后,他的眼眶有丝微红,明显是强烈的压抑着。
他应是把这36年来,对彭爷爷的情感都全部化在这狂笑中表达出来了。
程安安觉得有些心酸。
狠揭他人伤疤者--傅晓城却一脸面无表情,没有过多的情绪渲染。
片刻,玉修竹笑声渐止,停了下来。
小蛋子给他换新茶杯,倒入茶水递给他。
连喝了2杯茶水润口。
玉修兰貌若轻松:“说的好,彭爷爷确实是不得好死。”
傅晓城不激怒人誓不罢休的接话:“死状应该极惨。”
瞬间,玉修兰又把茶杯捏成粉末,说:“是的。”
傅晓城给他倒茶:“说吧,大家都想知道。”
玉修兰起身走到窗前,抬头看着眼前的鬼兰。
负手背对他们,说出了真相。
他,玉修兰,是玉氏家族第29代嫡系一脉。
修字辈,同辈中年纪最小,却因为是嫡系三子,故而身份高,在29代族谱中排老三。
玉修兰因天赋极高,从而被大族长挑选出来,派去学医。
他自小就知道自己是有使命的。
这份使命是光荣的,也是伟大的。
回雀水楼为太祖奶奶及太祖爷爷效力,是每一个玉氏子孙自懂事后就要立下的誓言。
13年前(2007年),在医学院读博一的玉修兰,年仅23岁。
同时,他也在家族的药物研究所内负责研发抗衰老新药。
2007年,元旦过后的某日。
接到家族大族长之令,让玉修兰收拾行囊,回雀水楼给大夫人玉珠妍看病。
多年未回雀水楼,心里既高兴又忐忑。
高兴的是据说彭爷爷也在这里。
忐忑的是据说大夫人的病不好治。
请了很多名医均无效果。
药物研究所把新药送过来,均被她骂成饭桶。
据说有些制药人员还受到鞭刑伺候。
雀水楼如小时候一样,修竹成片环绕五彩宫殿。
五彩中一丛绿,真是美极了。
按大夫人意思,彭总管将药馆交给了玉修兰。
他的爷爷辈们常年在此居住,为雀水楼效尽自己最后一份光。
玉修兰的回归,从而让空置多日的药馆主人之位落了实。
新一代的药馆接班人,让大公子十分好奇,三天两头的,有事没事就逗这位曾曾曾曾......曾孙子玩玩。
一日,彭蒙来药馆。
玉修兰一看院门外的彭蒙,吓掉了手中的药箱。
他儿时印象中的彭爷爷40多岁的样貌,走路带风,身姿潇洒,侠气万丈。
怎的才十多年未见,却老态龙钟成眼前这般模样!!
只见彭蒙满头白发,满脸皱纹,面容清瘦,眼眶内凹,四肢裹在长衫衣裤中,腰间一根系带,真如人在衣中漂,瘦人袍中裹。
彭蒙人虽瘦,但精气神还是足的。
上前帮他捡起药箱。
声音中夹带着惊喜唤他:“修兰,你回来了?!”
玉修兰应:“嗯,回来2天了,彭爷爷,好多年不见您了。怎的......”
欲要问出的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彭蒙笑笑,知道他想问什么,拉着他:“到书房坐坐,咱们聊聊。”
“好。”
玉修兰泡茶去了。
彭蒙站在窗边,看着攀在树干的鬼兰丝茎。
鬼兰未到花期,只有绿丝茎。
叹了声气。
玉修兰走进来,递了杯茶:“爷爷,喝茶。”
彭蒙转身,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温文尔雅,面容俊逸中眼角带笑。
一如当年的司徒煜熠站在眼前喊他:“彭兄,彭兄。”
彭蒙又出了神,恍如时光倒流,隔了几十世。
“爷爷,爷爷?喝茶。”
玉修兰再唤他。
彭蒙终于回神,接过茶杯:“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你长这么大了。”
玉修兰笑:“是啊。”
彭蒙也笑了:“你这容貌和你曾曾爷爷真像。”
玉修兰不好意思一笑。
“据说你的学业还没结束,此番回来,有影响吗?”
“没事,可以自学课程,按时上交作业和论文就可以。”
“那也好。”
“爷爷,您什么时候回雀水楼的?”
“有一段时间了。”
“是大夫人叫您回来的?”
“嗯。”
“爷爷,大夫人她是什么病......”
彭蒙露出苦笑:“心病。”
玉修兰疑惑:“心病需看心理医生啊,叫您回来能做些什么。”
这话逗笑了彭蒙:“你家大夫人的心病不好治。”
玉修兰说:“嗯,我在外面时,听大族长说很难治。”
彭蒙想着,几百年的病,哪是说治就能治好的。
况且,亦不是普通人能治的。
玉修兰问:“爷爷您怎会苍老的这么快?是哪里病了么?”
彭蒙摆手:“我没病,人终有一死,只是回归自然规律而已。”
看爷爷说的轻松,毫不在意的样子。
玉修兰回应:“爷爷说的是。倒是大公子,容貌丝毫未变,是研究所的药物起作用,让他保养得宜么?”
彭蒙问他:“修兰,你相信这世上有长生不老吗?”
玉修兰摇头:“不信。这只是书上写的,生老病死是人的自然规律。”
学医的玉修兰属于无神论者。
理性思维的他,压根不信世上有这东西。
彭蒙笑:“你相信爷爷吗?”
这话,让玉修兰一头雾水,但也连连点头:“当然相信。”
彭蒙说:“爷爷告诉你一件事,听后不要外传,除非有一男一女来问你这事。你才能告知,他人问你,必须禁口不提。”
少有的严肃在彭蒙脸上显现。
而且他说话的语气让人心跳加速了几十次。
玉修兰慎重的点头。
彭蒙坐下来,示意他也坐下。
张口便说:“爷爷今年已有上千岁,具体多少岁,我也忘了。”
啊?
玉修兰虽知爷爷是奇人。
但是上千岁,爷爷也是病了么?
彭蒙知道玉修兰仍有怀疑,叫他拿来一块木头和小刀。
‘刷刷刷’的,取小刀在木头上修整一番。
没几分钟便雕出一米高的木头人。
又从茶杯弹出几滴水在木人身上。
木头人就如活人般,走到窗外。
对着只有绿丝茎的鬼兰拍拍手。
也是神奇,鬼兰抽丝开出了幽灵白花,长出了绿叶。
玉修兰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传说中价值千万元/株的幽灵鬼兰开了花。
这一开,成片成片,开出了价值上百亿元的花。
玉修兰惊奇:“太厉害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