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心的声音轻柔悲抗,音线很低,甚至夹杂着些许的哽咽。可因为就贴在王默的耳边,每一个字都显得清晰可见,听了心中翻涌。
王默微微侧身,掀开被子,相拥入怀。
黑暗中拨开她那清秀脸蛋上的发丝,温热的鼻吸相触,在彼此的脸上氤氲升腾。
“苏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和你结婚。”
闻言,李苏心整个人为之一怔。她有那么一刻的错觉,以为自己是睡着了,梦到了心底里最向往的东西。
“苏心,我们结婚吧!就当你肚子里的小孩是我的,谁也不说,让我做他的爸爸。”
王默无比真诚的说,说完轻轻的抿住了李苏心的唇。
这一刻的李苏心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在黑影中空睁着眼睛,眼前却什么都看不清。一切的色彩都是模糊的。
彼此的气息在面前升腾,冰凉的空气开始温暖。就好像沐浴着阳光,浑身都懒洋洋的,舒服到疲惫。
李苏心闭上了眼睛,紧紧的拥住这个男人,全身心的投入,身体为之发颤。
可是,就在王默翻了个身要压住她的时候,李苏心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名字
‘赵倩!’
“等等……”李苏心慌忙抓住王默探寻的手臂,往边上挪了挪身体,舔一口唇瓣接然说道:“王默,你喜欢我吗?”
“啊?”王默的呼吸已经乱了,还在剧烈喘息。闻言很是不理解的问:“怎么了?”
“王默,你愿意娶我,是因为爱我吗?”
“我……”王默想说爱呀,当然爱你。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可毕竟距离太近,李苏心似乎是可以感受的到他此一刻的踟蹰。而很显然,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不了她全身心的爱情。
“王默,你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吗?我们可以抛开家庭、抛开有过的过去,可是,我们真的是因为爱情而结婚的吗?。”
李苏心说着往后缩了缩,躲开王默,裹紧被子,背过身去。
“王默,我们都还没有完全从过去中走出来。我是,你也是。”
“需要这样吗?”
王默反而不能理解,扶住李苏心的肩膀,蹭过去贴着她的后背说:“你在担心什么?害怕我不能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吗?还是害怕我给不了你幸福。我是可以把你的小孩视如己出的,至于我的过去,这已经不重要了呀。”
李苏心背着身子没有再说话,甚至没有再动一下。她很想将‘赵倩’这个名字说出口,她隐隐的觉察到,这是一个对王默而言无可替代的名字。
可是王默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他真的可以像他说到的那样,忘记过去的种种吗?
而事实上,正如李苏心所言:她现在怀了别人的孩子,这样的婚姻本身就是不公平的。而王默不可能忘记赵倩,否则也不会把那支灯匣随身携带。
所以,她不希望他们的婚姻是建立在一些外界因素干扰的情况下进行的。
见眼前的美人宛若冰塑,王默不知道还说什么是好,喟然长叹,躺回去,空睁着眼睛久久无法安眠。
……
第二天,当王默睡醒的时候,李苏心已经不在身边,她那边的被子叠放的规规整整,床头柜放着她的发夹和水杯。
而走出房间的时候,王默就看到方玲玲坐在餐桌前打哚,听到开门的响动,她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啊?苏心醒了吗?快叫她出来吃早餐啊?”
方玲玲说着掀开餐桌上倒扣的瓷碗,笑盈盈的嘲笑说:“她还说每天都起的早呢,呵呵~!毕竟是年轻人,懒床很正常呀,干嘛要……”
话说到一半,方玲玲觉察到王默如锥子的眼神,惊了一下,抱怨说:“你瞪我做什么?还不快叫你老婆出来吃早饭?”
“妈!苏心不在房间里呀!”
说完,王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跑去卫生间里找了找,随后给李苏心拨去电话。
而电话打过去才发现,对方竟然关机了。
拿着手机,王默满目惶恐的看着亲妈说:“李苏心的电话打不通了。”
“啊?”方玲玲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急的来回乱蹿。
“好好的,她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呢?”
王默也开始着急,双手抱头,苦恼不已。
但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颤了颤。
拿起来看一眼,是一条延时短信息。
李苏心:“王默,我要登机了,我猜你和方阿姨早上看不见我,会着急吧?所以设定了一条短信息给你。
我昨晚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来一下山西,至于是做什么,想必你也能猜到。所以我没敢告诉你,等我回去以后,你可不准打我哦……”
王默简直无语了,她这是……去找赵倩?
“这人缺心眼吧!?”王默拿着手机叨咕一句。想着昨天晚上对她说过的话,心里苦笑。
方玲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见王默在苦笑,没好气的劈头给他一巴掌:“你还在笑?老婆跑了你还笑的出来?”
“什么呀!”王默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解释给方玲玲说:“李苏心去了山西,没两天就能回来的,您老就别担心了好吗?”
说完,王默真的没心没肺的去吃早饭了,全然不顾李苏心要找的人是谁。
而李苏心决定去赵倩的家里找她,也是权衡利弊很久才决定的。之前不以为意,这毕竟是王默私人的感情问题。
可自从听了王默昨晚说出的话,李苏心发现自己竟然动心了!
她动心了,她渴望这个婚姻、渴望爱情、渴望家庭。
可是她又隐隐约约的预感到,王默和赵倩的关系绝不仅仅这么简单,她必须找到赵倩得知真相。
和李苏心的追根刨底相比,王默就显得没心没肺的多,吃了早餐,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提着公文包去找工作。
年末工作难找,王默的职业更是难以找到相应窗口,每天都要把几大人才市场翻个遍。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在路边买份盒饭充饥。这时候电话响了,是李苏心打给他的。
看到李苏心的名字,王默的心中百味陈杂。
“你还敢打电话给我呀!”王默开口就抱怨。
李苏心知道王默会生气,但听到他叱责,这便没那么担心,在电话那端笑盈盈的说:“王默,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你在撒谎、还是张美美在撒谎。”
“所以你就去了山西?”王默没好气的说。但转即又发现哪里不对,紧着问:“你是怎么知道赵倩家庭住址的?找得到吗?”
“我乘你睡着的时候,偷看了你的手机呀。”
她还挺坦然。
王默无语了!但现在还能说什么呢?在电话里对她说注意安全、时时保持联系。
挂掉电话,王默也没了胃口。
路边的盒饭本就不好吃,扒拉两口就觉得饱了。
而就在王默端着盒饭神驰意远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王默眉心凝了凝,看到陌生号码他一贯都是直接挂掉的,但近期在找工作,越是陌生号码越能引起他的敏感。
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张口就说:“老大,你快来接我一下。”
闻言王默一怔,脑子嗡的一响。
这是王玉清?
“王壮实,你不是出国了吗?”
“诶呀,说来话长,你快来接我!”
“接你?干嘛要接你?”
“你问那么多干嘛?这个电话是我借的,我没手机的,你赶紧来……”
王玉清丢下一个地址,就挂掉了电话。
直到电话挂断了,王默的脑子还是嗡嗡作响的,半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西子湖畔的旱桥底下,王玉清坐在一块石头上,正掀着裤筒,一脸的愁装。
远远的,王默便一眼认出了这个磨人精王玉清。也不知道为什么,再次看见她,王默的心里有种难以言状的激动。
“王壮实,你不是出国了吗?”王默走过去问。但话音刚落,就看到王玉清的膝盖破了一大块皮肉,触目惊心。
“天啦,你受伤了?”
王玉清委屈的点点头,泫然欲泣。
“老大,我想死你了!”王玉清说着就要往他怀里扑。
王默却摆开她,瞥她一眼。“少来!”
蹲过去看一眼王玉清的膝盖,鲜红的伤口很是瘆人。但好在别的地方没有受伤,也就稍微安心了:
“是怎么搞的?”
“跳车”
“啊?”王默没听懂,紧着问:“跳车是什么?”
“就是从车子上跳下来。”
说完,王玉清昂着迷人的脸蛋冲着王默笑:“好在没摔断腿”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知道后果还干?”
王默瞠目结舌,而王玉清却毫不在意的一挥手,“嗨!能见到你,摔断腿算什么?反正还能接上。”
“……”
王默无语了。但知道她只是说着玩,也就没放在心上。
将王玉清小心翼翼的扶上车,看她一眼,忍俊不禁。
两人久别相逢的人相视笑了起来,
“王壮实,你这是离家出走?”王默问。
“嗯!”王玉清点头,一脸耳朵愁状:“所以,我不能去你家,爸爸会找过去的。”。
“哦,我现在也不回家里住的,”王默说。
“嗯?”王玉清疑惑的看过去。
王默笑一笑,解释道:“住李苏心那里。”
王玉清像是明白了什么,暗自里给亲哥哥竖大拇指。
“拿下了呀!”
王默苦笑,摆摆头说:“我打算向你苏心姐求婚,你看行吗?”
王玉清听了猛一捶大腿,嚷道:“当然行呀!老妹我举双手支持你。”
兄妹俩一路上畅聊,从怎么求婚聊到公司里的刘小壮,知道说起辞职的事情。
“什么,你辞职了?”得知王默辞职后,王玉清满目惊奇:“天啦,你不是说这份工作对你很重要吗?你怎么说辞就辞了?”
“因为郑万年不给我批假呀。”王默道出真相,却像是开玩笑的口吻。但这个真相在外人听来是那么的不真实,怎么可能会有人因为没办法请假而辞职的?
王玉清投去同情的目光,也没去细问,拍拍王默的肩膀说:“没关系的老大,回头我让我爸爸给你钱投资,咱自己创业当老板!”
王默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过去,当做玩笑,一笑了之。
“不过说真的,有一个事情说出来你可能会很意外。”王默忽然说。
“什么事啊?”
“李苏心!”王默说着看一眼身边的王玉清,饶有趣味的挑眉道:“知道吗?李苏心和你一样,可都是富二代呢。”
“我靠!”王玉清爆粗口:“难怪我说你怎么忽然要去求婚呢!莫不是看上人家家产了吧?你个渣男!”
……
带着王玉清回到出租屋,
迎开门,当看到王玉清时,方玲玲整个人都一愣,恍恍然!
“你……”方玲玲指指她看向亲儿子问:“她怎么来了?你不是说再也不和她联系的吗?”
“妈!”王默跺跺脚,双手钳住方玲玲的肩膀,安抚道:“王玉清这是偷跑出来玩几天,下周三,她就要出国的。”
方玲玲气的浑身哆嗦,怎么也不相信王默的话了,看仇人一般盯着王默。
王玉清有点尴尬,一瘸一拐的走进去,向方玲玲点头问好:“方阿姨,我就是太想王默了,想在出国前陪陪王默哥哥……”
王玉清这是动了脑筋的。她故意说成‘王默哥哥’,想着以此博得方玲玲同情。因为她知道,方玲玲是知道自己和王默关系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这么抗拒她和王默来往。
闻言,方玲玲才像是消了一点气,顺着胸口,拽一把王玉清的衣袖:“你跟我来”
说着,方玲玲就把玉清拖进了房间里,紧紧的关上门。
王默看的莫名其妙。
而房间里,方玲玲虎睼玉清一眼,开门见山的问:“老实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方阿姨,王默是我亲哥哥对不对?”
虽然是意料之内的话,可当方玲玲听到,还是满目的震惊。
方玲玲下意识的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狐疑的问:“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你爸爸知道吗?”
王玉清摇摇头,轻咬薄唇:“方阿姨,我知道你受过的委屈,也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玉清一改往日的顽劣,像是忽然间长大了,沉稳的像变了个人。
“是爷爷告诉我的!我爸爸还不知道,但终归有一天他会知道的、您受过的委屈也会得到公正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