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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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武江湖第六章前朝皇子彭槐见徐青膛目结舌,笑道:“怎么?徐少侠不识得老朽了?”徐青异道:“彭老,你怎会在此?”彭槐道:“徐少侠,接下来你要听到的一切,老朽希冀你莫要说与外人知晓,此事乃是绝密,干系重大,还望少侠三思而行。



    今夜还很漫长,那里有蒲团,你我还是坐下再谈如何?”



    徐青浑身湿漉,却丝毫不觉,见到彭槐此时立于自己身前,竟还开口使唤将自己带至此处的黑衣客。



    看来其身份非同一般,急于探知真相的徐青,坐在莆团上,眼留于彭槐。



    彭槐坐在他的对头,道:“徐少侠,你急于探晓的,老朽皆会告知于你,你尽可宽松,不必紧张,这其中的掌故绵长,不如老朽给你讲一个故事如何?”



    徐青本欲阻断,但自觉无济于事,倒是要瞧瞧这个道貌岸然的彭槐,究竟要耍甚么花样。



    彭槐酝酿稍刻,道:“少侠可知当今圣上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徐青道:“自然是先帝传位而得,难不成这个中还有隐情?”彭槐道:“是的,少侠可知剑阳候赵笙?”



    徐青忽地想到自己在叶云后山密洞之内所见到的两本蓝皮书籍,其中讲述的是止殇七剑的由来,便提到了剑阳候赵笙,于是回道:“知道。”彭槐异道:“你知道?这世上还有人会知道剑阳候的存在?”徐青道:“数月前机缘之下我得到一本介述有关剑阳候的生平事迹。”彭槐恍道:“原来如此,你是在密洞之中得晓的罢。”徐青大异,忙道:“你如何得知?”彭槐道:“少侠稍安勿躁,还是听我慢慢道来,你所知悉的应是剑阳候随先帝征战沙场,创下不朽功勋,可是后来辞官隐退,终至归隐田园,不问世事,现如今剑阳候生死如何,世人皆不知。



    不过剑阳候的大名早已被抹去,在先帝开创了大梁盛世之后,便将剑阳候罢了兵权,贬绌为八品军官。



    后来便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世人皆以为先帝禅位给他的胞弟萧桓,实则不然,正是隽王萧桓夜间集结了塞林城军杀入皇宫,将先帝劫掠至深宫,而后暗地里头处死。”



    徐青闻罢震惊不已,忙道:“你说的这些纯熟无稽之谈,世人皆说隽王萧桓与先帝感情深厚,二人曾一道围猎山林,游历天下,有说有笑的,这皆是老百姓亲眼所见,我是听爹爹和我讲的。”彭槐道:“这便是如今的梁帝所使的伎俩,在逼宫造反前他便提议与先帝一道微服私访,游历江南,好让天下人以为似他这般忠君爱兄的王爷绝不会成了日后反叛悖逆之人。



    我们的这位梁帝,可谓是机关算尽,好一个褫夺帝位的隽王哪!”



    徐青依旧不信,凭他自幼苦读圣贤书,所得知的梁朝皆是开明盛世,宫城之中的掌故已然是耳濡目染,似彭槐这等说法,那他自幼忠君爱国的理念皆要一概而毁。



    只是冷笑一声,道:“彭老,你不能因为你受奸人所害,便要如此诽谤我们的当今圣上,这些年朝廷的确忽视了百姓的生死,如今更是对江湖人围追截杀,不过那都是做臣子的欺君罔上,梁帝身置皇宫,并不知晓而已。”彭槐道:“或许你说的不错,老夫也很纳闷梁帝为何会将塞林虎符交给他们,或许也不知道似赵平这等人所做的浑事,不过谋朝篡位却是不争的事实。”徐青道:“彭老,你说来说去,都在说这些过去的事,好似是你亲身经历过一般,你没有足够的凭据,我为何要信你?”彭槐道:“不需要凭据,当年数万塞林甲士围攻皇城之时,我便在身旁,知悉得一清二楚,本以为隽王如此大张旗鼓,必然为天下人所晓,他这个谋朝篡位的主定然会原形毕露,可在他掌控住皇宫上下之后,命工匠打造出一柄假的玉玺,而后替先帝颁下旨意,赏赐隽王勤王有功,广贴诏示迷惑天下人的双眼。”徐青笑道:“假玉玺?真的是无稽之谈,当年隽王挺身而出,救助先帝于危难之中,不日后将意图刺杀先帝的贼子斩首示众,竟然被你胡扯一通,我可没有闲情雅致听你说这些....”



    言至此处,徐青忽地明了,登时怒道:“原来你们将我劫来此处,又说这些费话拖延时辰,定然是要对客栈之中的...”彭槐道是:“会干什么?难道老朽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吗?还是会对守护老夫一家多日的郑叶二侠下手?”徐青道:“我不管你究竟是何人,总之我现在一刻都呆不下去,我要回去!”



    言罢徐青转身回头往外走去,忽而听到背后传来双膝着地声,猛然回首却见彭槐已然跪在地上,口中竟道:“殿下,还请听老臣说完。”



    徐青双眸发直,眉心发皱,慢慢转过身来,疑道:“你叫我甚么?”彭槐道:“殿下....我叫你殿下。”徐青展眉一笑,道:“彭老,我瞧你是糊涂了,这些天的赶路颠簸,是不是将你脑袋都颠簸空了?”华秀中文



    彭槐依旧跪地,道:“殿下,眼下老臣比任何人都清醒,反倒是殿下身置迷雾之中,倘若没有老臣的忠言逆耳,殿下将要受人利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徐青自觉彭槐是长者,不论他是否癫痴糊涂,总归不能乱了辈分,便走过来欲将彭槐扶起,彭槐却不愿动身半分,直朝徐青泣道:“殿下请听老臣说完,殿下不是一直想要探知杀害你爹娘的凶手是何人么?老臣可以尽数告知于你。”



    徐青松开手腕,想着这个糊涂老头大言不惭,所说的没有一句是真话,如今又要告知自己杀害爹娘的真凶,自己又怎能信他,可是也不知怎地,急于探知真相的徐青不愿错过一丝哪怕是不可靠的陈词。



    便退了几步道:“你说罢,说完你须得站起身来,在下可受不起彭老这般大礼。”彭槐道:“殿下,当年杀害你爹娘的与杀害你父皇的是同一个人,那便是当今圣上的兄弟,也就是安国候萧嵩。”徐青笑道:“甚么殿下?甚么父皇?彭老我敬你是长者,还望你不要再这般胡扯乱说了!”



    彭槐义正言辞,肃道:“殿下不信自是常事,可这便是实情,当年先帝,也就是你父皇被隽王软禁深宫之时,老臣带着尚在襁褓之中的殿下奔逃十日十夜,才敢入村户打尖,不然殿下便要渴死饿死,历经万难才至南境将殿下交给普通农户,并交付金锭给他们,让你安心读书,平稳度日,从此隐姓埋名,取名徐青的。”



    徐青叹着气,坐在地上,心知这一时半会自己是出不去的,门外那位更是不会放自己一步,客栈里面的彭玉珊等人应当无事,这彭槐总不至于伤害自己的家人,郑师兄叶师姐应当也是无虞的,眼下出了浅水地界,也不会有塞林军前来擒拿,这彭槐看来也并无恶意,索性就听听这个老头讲故事,看他到底要讲到甚么时候。



    彭槐见徐青坐地托腮,忽道:“殿下,老臣讲出殿下的身世,殿下可有疑问?”徐青懒道:“没有,彭老你何不也坐下来,不必这般跪着。”



    彭槐见徐青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便转跪为坐,坐到蒲团上接着讲道:“殿下可知你是如何逃出宫外的?”徐青道:“我怎么猜得出,彭老还是快些讲,不要耽搁了良辰吉时。”彭槐道:“殿下说的不错,老臣尽量言简意赅。”又道:“便是你如今的师尊叶掌门,当年冒着被擒之险,寻密道进入宫中,潜入秦皇后,也就是你的生母那里将你从刺客手下救出,说起那晚可真是艰险,也只有叶掌门能亲身体会得了....”



    徐青兀地噗嗤大笑,掩面低头,彭槐被徐青打断,问道:“殿下在笑什么?”徐青道:“对不住,在下实在忍不住了,彭老,你编故事还是要斟酌一二的,无需天马行空地东拉西扯,也好让我能安心听下去。”



    彭槐微怒,急道:“殿下啊...你难道真的半分都信不过老臣吗?”徐青道:“不是在下信不过彭老,只是自打彭老说的第一个字起,倘若真的是实情,那徐青活了这么多年,岂不是要在一夜之间晕倒数百次,徐青不是三岁孩童,彭老你虽无恶意,但所说的每一个字,徐青都很难全信。”



    彭槐长吁短叹了几声,道:“殿下不信,老臣不怪殿下,若是换作老臣,恐怕一时之间也是不会信之,不过殿下可要细细听老臣道完,总有一天,殿下会信的。”



    徐青双肩一耸,道:“那你接着说好了。”彭槐道:“那夜叶掌门在千钧一发之刻一掌将刺客打晕,卷起绵软被裹,便将殿下抱起在怀内,而后出逃至宫瓦,接着被宫内暗影御林外加带刀侍卫追捕,好在叶掌门轻功了得,寻偏道得以逃生,不过不久之后,隽王便领着数万甲士冲进宫苑将意图逃脱的宫女太监屠戮至尽,将原本护卫皇城的御林侍卫杀得是片甲不留。”



    徐青听到此处,不禁信了几分,只是缘于彭槐虽是在胡编乱造,却能将故事讲得这般详尽外加有理有据,倒是让自己不免有些动容,不过这一切只要是不扯上自己,倒还真有些可信之处,可若是扯上自己,那便是一个字都不能信,甚么自己尚在襁褓,被师尊从刺客手中救下,还交给死去的爹娘扶养长大。



    只见彭槐继续道:“待得叶掌门将殿下带离宫外,便在十里坡遇见了老臣,老臣奉剑阳候赵笙之命前来十里坡等候叶掌门救殿下出来,本欲同叶掌门一道护送殿下至周全之地,可叶掌门放心不下侯爷的安危,便只身前往背阴山接应,老臣便携着殿下独自逃生。



    经年累月,殿下已到及冠之年,知悉了自己的身世,一时难以全信,或是难以接受也属实常,不过老臣告知殿下这些,便是要殿下记住,殿下身上流淌着皇家血脉,永远是不可争辩的朝廷中人。



    哪怕近月以来殿下拜入叶云为徒,那也只是暂时寻得一处安虞之地,殿下须牢记自己的血海深仇,当今的梁帝便是你一世的宿敌,待到时机成熟,殿下北上京都,将那狗皇帝的头颅斩下,以告慰先帝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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