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连道:“正是,正是啊。”
精彩内容结束 我只觉有什么一触我手背,忙低头,见佑生的右手,正轻按在我的手背上。我转头说:“别麻烦了,看好了,我只做一两次!”
再低头,佑生已挪开了手,真够快的。我对他说:“你忍一下。”然后大概地按了两下,每次佑生都哼了一声,听得我手软骨酥。
李郎中说:“我也来试试。”
我拦住他,“得了,按坏了怎么办?”
他愣神儿之间我又说:“虽然大力按动可更深地挤压心脏,但也不要过狠,你把肋骨按断了,人家活过来也不会好受。”
他连连道:“正是,正是啊。”
我抬起手,“这样的按摩可使心脏得到平常二到四成的血液,是否心脏能凭借这少于一半的能量重新启动,实在要看那人的福分了。但有此机会,聊胜于无。”
我又拍了一下手,“下面就是如何把空气打入肺部了。在发达的异国他乡,人们用一种像泵一样的机器,把空气压入肺部,而紧急时,我们只能用嘴了。”
说完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当场傻在那里,我一定面色古怪不堪。
李郎中等了半天,终于问:“如何用嘴?”
我垂头丧气地说:“自然是嘴对着嘴,使劲儿往里吹气了。”
“如何如何呢?”李郎中眉飞色舞地问。
我对着佑生沉痛地说:“小弟呀,为兄我要冒犯一下了。为了天下苍生,你就牺牲一回吧!”
佑生好像抖起来,大概是给吓的。
我对李郎中说:“先微抬下巴,让头后仰,然后捏住鼻孔如此。”我用左手食指和中指轻抬起佑生的下巴,右手捏住他的鼻子,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佑生反倒不抖了,平平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接着说:“深吸气,两人口唇相贴,不留缝隙。施救者用力把气吹入另一人的口中。以呼吸的频率吹两次,然后按心口三十次,交替行为。”
李郎中两眼灼灼地看着我,我叹息一声说:“看好了,我做两次。”
我深吸了一口气,紧密地覆盖上佑生微张的嘴唇,用力吹了进去,马上离开他的唇,吸了一口气,又紧贴上,再吹了一次。
他的嘴唇还是有些凉,真是柔软动人。我忙放开双手,直起身说:“如此这般了。”我脸觉得有点儿烫。
李郎中若有所思地说:“有些不妥……”
我也叹息道:“是啊,你们这里男女大防甚严。你这么来一下子,对方若是个未婚的女子,你大概就得娶了她;若是个已婚的,你有性命之忧;若是个男子,你大概少不了被暴打一场。”
李郎中和佑生同时哆嗦了一下。(佑生:我的确该……)
李郎中微摇头,“若是为了救命……何种情形,该施此术?”
我回忆着,“有时是溺水者被救上来,没了气。有时是莫名昏厥之人。”
李郎中思考着,“有理,尤其是溺水之人……你所说的机器,倒是不该太难,我们所用的风箱就可改一下……”
我答道:“对呀,只需注意轻重缓急。不要太强了,打穿肺叶或把多余的气打到胃里,引出胃中浑浊物,呛到肺里,诸多麻烦……”李郎中皱眉撅嘴,深思不语。
我双手背向身后,环看四周,不禁感慨道:“日后云起若有发达之日,定建立百医堂于全国各地。广搜天下医书,与所有郎中共勉,统筹收入支出,堂中设专家研究组。像李郎中这样痴迷医学研究之人,平素只需看疑难病例,余下时间可专注研发新的医疗手段和设备,惠及百姓多矣。”(不过是抄袭连锁医院和专家制度罢了。)
一转头,见李郎中正神色兴奋地看着我,“任先生果然不同凡响,是我知遇之人哪!此乃我平生所愿!刚才我还不信先生的非凡才能,深感惭愧。我日后一定听从先生的安排。”
我一笑,“好,就这么定了。若我成就,李郎中此处就是我第一家百医堂!”我与他啪地击了一掌。
我现在只有二两银子,还得等他一会儿给我才能拿得到。我弄不清为什么有这样的豪情,只觉得天下早晚在握,我只是在等待时机。
佑生躺在那里看着我,肿脸上看不出表情。
我扶起他,给他的运动衫拉上拉链,又把羊毛衫穿好。李郎中拿来一件长衫,我替他罩在外面,把他的头发拿出。李郎中又递来帽子。我打开背包,找到梳子,给佑生梳理了一下。我向李郎中要了根带子,把佑生的头发在头顶扎好,为他戴上了帽子,遮住了他大半个脸。
李郎中在那里看着说:“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我说:“不是。”
李郎中说:“先生如此待人,日后定能泽济天下世人。”
我哈哈笑起来,“我要是这么待天下世人,非累死不可!”
李郎中又说:“刚才我就是被先生的笑声所摄,如此豪迈飒爽。今日得见先生,确是三生有幸。”
我一摆手,“李郎中过誉了,若引我为知己,请直呼我云起就是了。”
我转身打开背包,拿出一颗巧克力豆,想了想,又拿出一根塑料纸裹着的巧克力棒,转身对李郎中说:“那根香蕉一定要尽快食用,剥开外皮食其中心即可。记住我说的,皮可捣碎敷伤。这是我说过要给你的巧克力豆,不要长留,尽快吃了。这里面是一根巧克力棒,此时天下,唯我有之。(不会再地震了,没别人了。)你用剪刀剪开外包装纸,把里面吃了。也不要留得太久,会化掉的。但这外包装纸不要扔掉,这就算我任云起的‘云起之令’了!日后不管是谁,拿了这信物来见我,但凡我云起有援手之力,必不辞相助,就如李郎中今日慨然助我一般!云起在此谢过了!”我把东西递给他,并低头一抱拳。
李郎中接过东西,眼中似有泪光,也想抱一下拳,可手到了半空,转身出去了。一会儿他就跑回来,手里拿了银子放在我手中说:“我本当倾家相助,但又怕那样辱没了云起。这里是纹银一十二两,二两是我许诺的,十两是我借给你的,你不必推辞,日后还给我就是了。”
我脱口而出:“知人至此,难怪是一方良医啊!得遇李郎中,我云起何尝不是三生有幸。”
要知道没有人喜欢被施恩惠的感觉,所谓小惠是恩,大惠成仇也。李郎中听出我知恩必报的许诺,不愿以施恩的姿态助我,也不愿给我太多的钱让我难堪,实在是用心良苦。
我重把背包让佑生背上,然后背他出门走到马前,放下他,又从后面抱起他卧伏在鞍上。李郎中奔出屋,递给我两个小瓶,“这是给你小弟的,每天涂抹,可减轻些疼痛。”我忙感谢,接了放入背包。他站在那里,似有不舍之意。
正在此时,门口有人喊:“李郎中在吗?”
李郎中看也不看门口,张口说:“诊费十两起。”
门口人说:“好好,快快……”
我笑道:“暂且别过。”
李郎中说:“云起走好。”
我牵了马,走出门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