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红枣小米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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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延在后面追上说:“你这是什么品,说风就是雨的。好像和小宝很像。”

    荏苒回过头骄傲的纠正他的言辞说:“是小宝像我。”

    唯延笑说:“是啊,都说交往的人都会越来越像的。”

    荏苒再一次回头,非常郑重的说:“听好了,我和小宝是好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说完之后,她看着唯延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就觉得自己干嘛要和他说那么多,搞的好像她是特地强调她目前是光棍,任何人可以追的样子。

    荏苒甩甩头发,快速转移注意力,拉着唯延到了超市买了红枣和小米还有碱水。

    唯延看了看她的材料,猜测着问:“你不会,打算做红枣小米粥吧?”

    荏苒叉着腰板,神气的说:答对了。看,我继承了多好的优良品质,知道你以前喜欢喝这东西就做给你,我现在还记着你喜欢吃的东西,足以见得我以前对你用情之深啊。看,我现在还以德报怨,对你多好啊。你小子以前怎么就不好好珍惜我呢。”

    唯漾怔的看着她说:“其实,你当初心里挺怨恨我的吧。”

    荏苒对着他的目光,实话实说:“说不怨恨那是我虚伪了。凡是个正常有脑袋的人,多多少少会怨恨一下的。只是事情都过了这些年了,我要是老执着着那点怨过日子吧,那我就真的只能当三陪的了。难不成你要我天天在自己怀里揣一把水果刀,哪天见到你时候,就直奔向你说,严唯延你给我狞来。那我不就成吕四娘了么?”

    唯延目不转睛的看着荏苒讲话。此刻他才发现她讲话的时候,特别是讲的利索的时候,嘴角会一瘪一瘪的顺捎起她嘴角两边甜甜的酒窝,让人很有一种忍俊不的感觉。

    唯延伸出一根食指按着她的酒窝,没头没脑的说:“如果你再胖点,这里会更加明希”

    他的手指触及脸颊的时候,荏苒反射的闪躲了一下,随即颇为伤心的说:“我也想增肥来着,可我为生活所迫,吃不好睡不好,脂肪还没堆积起来就给耗费了。”

    说完,她赶紧推着唯延赶快去他家。

    天已经慢慢沉寂下来,华灯初上,又一个夏来临,金碧辉荒奢靡之后,习惯黑的人开始慢慢复苏,即将上演城市背后一个又一个腐朽沉沦的情节。

    闯进别人的屋子,荏苒和423的兄弟有几分相似,犹如置身于自家门槛,转悠了一圈,赞许的说:“你这地儿可比男生寝室强多了,要什么有什么的,小资情调真不是盖的。”

    唯延一边关门,一边说:“你去过男生寝室?我都没去过。”

    荏苒扬起头,哼了一声说:“我那几乎是天天去,有事就去商量,没事就去找茬。丽妍说我是他们的老五。我和小宝的气味相投,他巴不得我二十四小时去呢。看,就算被你甩了,被你骗了,我的行情还是很好的,哼。”

    唯延被她说的无以反击,很想拿些东西堵住她那张淀不饶人的嘴,可是她嬉笑之下说的偏偏都是他的要害。

    她怎么会了解他平静从容表面下,涵盖了多少俏和对不起。今天别说只是买一些衣服,即使她想刷爆他的卡,想要他所有的东西,他都可能会不惜一切的满足她。

    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从来都不是。过去的荒唐是个年少的错误。在这个错误里,他尽六年的时间记住了除却母亲以外的唯一一个生——魏荏苒。

    这个时候没有人告诉他,其实,他将记住的,不是六年,而是一生。魏荏苒这个孩将会贯穿他生命的始终,使他再也无法别人。

    “不是要煮粥么?不过,”唯延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她,将信将疑的说,“你会么?”

    荏苒哼了一声说:“锡的又不是你大少爷的生活,我是一个穷的叮当响的人,别说做点粥,洗碗刷地到马桶那也是应该的,怎么会做不了粥呢。”

    说完,她利索的拿着材料进了厨房。

    她的话总是说的轻描淡写,像是在损一个很熟的老朋友,像是在说一件不屑一提的事,但又像在挖苦她自己,深深浅浅的刺痛他。就是那样的感觉,让唯延尽量保持云淡风清无所在乎的脸慢慢开始触动。被压制的负罪感像笼罩在头顶的乌云,一片一片的过来,一片一片的在他心里哗啦啦的下着倾盆大雨,浇灌着那些枯萎的情绪和记忆,让他罢不能。

    到底是什么生活才会让一个温婉静默的孩变成如今模样,记忆里的那个人如今真的荡然无存了么?

    突然想到前几天怀着缅怀过去的心情去“宋氏老粥”喝粥,结果它的味道已经和过去那位老太太手下的粥全然不同,心里笑着自己的天真,一秒尚且存在无数个变数,更何况是整整六年。六年的时间里变得不只是粥的味道,即使喝粥的人也早已不复从前。那么,荏苒呢,整整六年,原来已经颠覆为另一个人。

    无数次想象再次相遇的场面,她可能会向他宣泄抱怨,可能会哭天抢地的打他骂他,可能会拿着刀子砍他。可是这些事实上都没有,她在车上说他们可以成为朋友,她始终有一句没一句和他东拉西扯的开玩笑,粗略的带过彼此的灰地带。

    荏苒从厨房出来,看见唯延低着头脸不佳的坐在沙发上。她凑近他问:“不会饿晕了吧,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萎样?”

    唯延回过神,挑动着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没事,就是在对荏苒忏悔。”

    荏苒居高临下的藐视说:“呦,还忏悔呢。我可不是那什么真主也不是什么阿拉的,千万别。”

    唯延拉过荏苒让她坐在旁边问:“你现在在哪里念书?”

    荏苒轻哼了一声,扁扁嘴说:“早不念了。辍学了。”

    他心里的倾盆大雨骤然停止,气流变得凝滞固结,只要一个尖锐的棱角,就会使触手可及的空间卡啦啦的全面碎裂。

    他看着她问:“为什没念,你一直是成绩优秀的学生?”

    荏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个姿势,走到唯延对面的沙发上躺下来,看着天板漫不经心的回答:“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应该说当时我们家太穷了,我也实在没那份心思再念下去了,成绩不好了,老妈就说不要再念了。反正天时地利人和,就成就了我辍学的伟事。够有格吧。”

    唯延问:“这一切罕时的那件事情有关,是么?”

    荏苒侧过身,用手托着脑袋,定定的看着他,神态妖娆:“你说呢?亲爱的严唯延同学。”

    喉结之间苦涩的味道排山倒海,绵绵不绝的内疚和负罪纲一次堵塞了他的发声器,挤不出任何一个合适的字眼。

    半响,唯延恢复平静,问:“你自己就真的这样放弃,不想争取么?”

    荏苒转过头,眼神寂寥又桀骜,她说:“我有什么资格争取。成绩不好,本来就没有底气,家里又一穷二白的。争取个屁啊。争取不过是讨我妈一顿毒打罢了。”

    他沉重的说:“对不起,荏苒,我真的不知道六年前的问题会对你造成那么那么多不幸的事情,现在我回来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说些什门算的上有意义,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能弥补我曾经的错误,我可以保证的是,只有你有需要,我会不惜一切的帮你。”

    荏苒从沙发上坐起来,墨兰的挂灯在她的头顶发出明亮炽热的光线,她红的头发晃悠晃悠的好像变成了金,刺目耀眼。

    她略有愠气的说:“绕了一大圈,你怎么又回到这件事情上了,又让我添郁闷了。都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我自己都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你老提个没完,诚心让我不痛快。”

    唯延讷讷的看着她说:“对不起。”

    荏苒看着他略有悔意,缓下来说:“我也不是故意就朝你吼。只是我真的不希望你老提它。不用觉得欠了我好几辈子似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初大家都不成熟,不能特定的怨谁。现在我虽然没于念书,虽然沦落成了一个混迹在酒吧的生,可还不是好好的活着,也没怎样啊。你要是要补偿呢,只要对我有求必应,别像以前一样老给我冷脸看就行了。顺便偶尔借你的卡刷两下哈。”

    她看着唯延一直低着头不讲话,叹了一声,走到到他面前,用两根食指顶起他两边的嘴角,硬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脸。

    荏苒认真的教导说:“哎,我发现你六年后更加帅了,所以呢,要常笑笑,特别是对像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孩子更要多笑笑。看,是不是觉得我变漂亮了,我就是常对着帅哥笑。别老愁眉苦脸的,这大好青年的,老闷着不说话,看了多晦气啊。”

    唯延艰涩的笑了笑说:“我不说了,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吧?”

    荏苒吊儿郎当的说:“算你运气背,漂洋过海来这里还能遇上我,我现在唯我空间当个破侍应。嘿嘿,你现在在大学城念书,可小心被我缠上啊。”

    唯延笑说:“我的确是一个很好被缠上的对象,不过能够持久的实在不多。”

    荏苒用手推了他一把说:“真是的,回国了,就拽起来了。以前都觉得你挺讨厌孩子的。现在都臭屁起来了。”

    唯延笑笑不说话。

    很多事情既然荏苒不想说,他又何必死拽着不放的去执着呢,顺其自然吧。他应该要感谢上苍,这个曾经被他伤害的孩竟然还能够和他坐在一起,虽然变得已经陌生,但是她依然善良,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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