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食脑峰会刚刚结束没有多久,张敬带着自己的纯敬公司一门心思地投入到了绿色生活城项目中。绿色生活城已经被宋家全部买断,实际上,张敬和纯敬公司是在替宋家做事,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在替张敬自己做事。毕竟宋家如果当初不买断绿色生活城的话,恐怕今天的张敬已经是金身二破,名誉彻底扫地,以后能不能再干这一行都成问题。
张敬是一个很要志气的人,同时对金銮地产他心里是有股怨气的。如果当初金銮地产不和陈湖合作,直接找上自己的话,也许一切都不会像最后那么复杂。所以张敬带着纯敬公司的一帮弟兄们已经发下毒誓,一定要让金銮地产后悔,他们要想办法把绿色生活城炒火,让宋家对绿色生活城的买断成为高利润行为。
就在这个时候,张敬突然接到宋妖风的一个电话,说在美国有一位资深华人企业家想找张敬帮忙,还说这位华人企业家曾经是宋小澜的好朋友。
张敬知道宋妖风的为人,如果不是实在推托不了,他不会主动找自己的,再加上和宋小澜有故,张敬就同意联系一下。
于是,一封邀请函出现在张敬的办公桌上,就是徐作龙发给张敬的,请张敬赴美国一行。
在这种情况下,张敬把绿色生活城项目转手交到农凌峰的手上,又办了美国护照,只身来到这个异国他乡。临走的时候,张敬向农凌峰下了军令状,要是绿色生活城项目干得不漂亮,他就看哪好去哪得了。
其实在张敬的印象里,既然徐作龙与宋小澜是好友,那么他应该也是一个深沉淡泊,气度不凡的人,谁知道居然是这种火暴老头。
坐在徐家的豪华客厅中。张敬先品了一口刚刚煮好,并且递到他眼前的顶级巴西皇族咖啡。
“徐先生。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叫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呢?”
徐作龙闻言一拍大腿。
“张老弟,我……”
“停!”张敬突然打断徐作龙的话,神情有点尴尬,“徐先生,您千万别这么称呼我。我知道您与已故的宋小澜先生是至交好友,也是我的长辈。你还是叫我张敬或者小张好了。”
“啊?哈哈哈……”徐作龙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我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地规矩,什么长不长辈的,咱们投缘嘛,你就是我老弟,谁他妈也说不出个毛来。”
张敬苦笑,和徐作龙这种人交往,就好像玄幻小说里地异界穿越,你根本就猜不到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
“徐老先生真是爽快的人。”孙渔也不禁笑颜称赞。
“小姑娘。你这话就说对了。我老徐活了六十多年,不敢说无愧于人,但是就讨厌那些世俗的规矩。要我说,人活一辈子,痛痛快快的得了,何苦难为自己,装那个像呢!”徐作龙越说越兴奋,脸上泛起红光。
“徐老先生太洒脱了。张敬真是佩服佩服。”张敬放弃了,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张老弟,你等等,我先拿一些东西给你看!”徐作龙突然神情神秘起来,拍拍张敬的肩膀,起身上二楼去了。
不到十分钟,徐作龙从二楼下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这时的他严肃了很多。
下楼梯的时候,他谨慎地四处看看,见到客厅里还有一些仆人,就像哄鸡哄狗一样挥挥手。
“都给我滚,我和张老弟有事谈,你们都出去。”
听到徐作龙地吩咐,这些仆人一齐向徐作龙微微行礼,然后就离开了客厅,只把张敬等三人留在这里。
孙渔这时有些紧张。她意识到徐作龙可能有什么重要而且不愿意被外人知道的事,就询问式地望向张敬。
“要不……我也回避一下?”孙渔小声地问张敬。
“不用,小姑娘,你别怕啊!”徐作龙花甲高龄,居然耳边还这么好,当即摆摆手,“你和张老弟……哈哈,是那种关系,还有什么需要回避的。”徐作龙笑着坐回到自己刚才的沙发上。
“啊?”孙渔顿时一愣,然后下意识地要解释,“不是,我……”
“咳!”张敬突然使劲咳嗽一下,打断孙渔的话,还轻轻拍了拍孙渔的玉手,“你就不用走了,徐老先生说得对,你有什么可回避的。”张敬说话的时候,脸上分明有坏笑。
孙渔趁徐作龙不注意,狠狠地瞪了张敬一
时粉脸也红了起来。
“张老弟,你先看看这个。”徐作龙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份文件,郑重地递给张敬。
张敬见状不敢怠慢,也是双手接过来。
这份文件的纸张已经泛黄,看来有年头了,上面都是汉字,而且是繁体的汉字,这是外籍华人地习惯,他们不写简体字。
幸好张敬对繁体字并不陌生,整份文件基本看得明白。
这是一份公证声明书,大意是建立一个化工厂,生产一些日化产品,然后还有一些投资及固定资产的说明。最后一页上写着化工厂由两个人入投,一个人是大股东,占工厂股份的百分之八十六,另一个人是小股东,占工厂股份的百分之十四。文件最后的标志日期是一九七四年三月二十八日;署名上,大股东的名字就是徐作龙,而小股东的位置上,竟赫然写着宋小澜的名字。
张敬看到最后,立刻就呆住了,这份公证声明书让他很疑惑。
“张老弟,你……看懂了吗?”徐作龙试探地问道。
“没太懂,徐老先生,我看你还是解释一下吧!”张敬皱着眉摇了摇头。
“哈哈哈!”徐作龙朗声一笑,然后突然一掌拍在桌面上,整个人站起身来,“那要从三十多年说起。那时候,小澜刚刚来到美国,对了,他来到美国地时候第一站就是洛杉矶。当时他有些沮丧,就经常去酒吧喝酒,我也喜欢喝酒嘛,我们两个就是在酒吧认识的。越聊越投机,小澜真是一个很聪明而且很有大义的人,我就佩服他这一点,他有原则,你就算他妈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绝不会破坏自己的原则。”
听徐作龙说到这里,张敬微微地点头,赞同徐作龙的看法,对宋小澜的这个性格,张敬也深有体会。而且张敬也明白宋小澜为什么到美国的时候会有些沮丧,和自己最爱地女人分手,谁的心里都不会好过。
“我当时年轻嘛,张老弟,你们这个年纪是最能理解的,年轻人谁不爱玩啊?我年轻的时候吃喝嫖赌,没有不干的。我那死鬼老爹是清末的时候来美国挖金矿的,死得早,也留给我一份不小的家财。但是家财再多,也经不起我折腾,我老爹死了没几年,家里那点底就被我败光了。小澜知道后,就劝我要好好作人,不能再成天花天酒地了;嗨,其实我也明白,不过我当时啥也不会,啥也不懂,也不知道干点什么正事。”徐作龙真是非常豪迈,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糗事,丝毫不作任何掩饰。
孙渔听这些话,粉脸更红了;而张敬却仍然微笑,他觉得虽然徐作龙与宋小澜是两种个性,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那么光明磊落、心下无私,也许这就是他们能成为知交好友的根本原因。否则地话,以宋小澜的为人,怎么可能去理一个成天只知道吃喝嫖赌的流氓。
“小澜有一天找我,说现在美国的化工生意应该能有前途,劝我走这条道。”
“呵呵,那徐老先生一定是从善如流了。”孙渔适时地发言,也是为自己解窘。
“小姑娘,你错了。”徐作龙瞪着大眼珠子,否定孙渔的想法,“我当时是死活都不干,扯王八蛋,化工那是一般人能干的吗?”
“嗯!”张敬明白徐作龙的意思,还笑得更厉害了,“呵呵,以徐老先生当时的情况,估计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化工。”
“对啊!”徐作龙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大腿,看他的力道,孙渔都怕他把他自己的腿拍断,“我当时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我懂个屁化工,那都是什么教授什么工程师那帮家伙才明白的玩意。”
“啊?那这个……”孙渔指着茶几上的那份公证声明书,一脸疑惑。
“嘿嘿嘿!”徐作龙的笑突然变得很狡猾,也很得意,“我他妈也不笨,我就对小澜说,让我干化工厂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孙渔奇怪地问。
“就是小澜他得入股和我一块干,哈哈哈,我现在还记得当时小澜的那张老脸,都变成他妈茄子色了。”徐作龙再次大笑,笑得脸上所有的皱纹全部舒展开。
可见徐作龙对当时自己灵机一闪的智慧有多么的骄傲,也能想像当时宋小澜的心情,要换了张敬,徐作龙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未知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