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亭之中,玉仙儿三女看着李箫在宣纸上写着的那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没有说话。
字不好看,但在她们眼中,却显得格外生动。该是因为诗的缘故,她们似乎又看到了李杨那种绝美的爱情,眼神又微微迷离起来。
玉仙儿笑了笑,收回目光,迈步便要离开。李箫见罢,忙声说道:“玉姐姐,你还没回答弟弟的问题。”
对于自己今日写的诗,以及随口说的诗名没有过多的注意,这首“残诗”今后会是怎样,也无从得知。或许会被玉仙儿珍藏起来,也或许会被编成曲子,在蓬莱仙居传诵。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此刻的他并不担心。
若是单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被宫里面的妃子听去了,那还有点担心,毕竟她送的不是妃子,而是宫外的一位风尘女子。不过此时没必要害怕,诗是“完整”的,其中所说的也不仅仅只是玉仙儿,而是那位某家娘子。当然了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新皇跟某家娘子,一切都可以说是他的勾画。
没法追究责任,也不用害怕被追究。怎么解释全凭自己的一张嘴,他只是在歌颂李杨二人美好的爱情。
“正是午时,让后厨的准备准备。”玉仙儿吩咐亭前侍女,接着她看向夏乏、春困二女,说道:“箫弟弟难得来一次咱们这,你们二人可得好生招待,别怠慢了人家。”
春困、夏乏二女应了一声。春困没多说什么,看起来并没有因为上次夜晚的事而生气,倒是夏乏那娘子,一脸的不情愿,看向李箫的样子更是咬牙切齿。
点点头,玉仙儿朝着满脸怨言的李箫,笑着说道:“至于箫弟弟的问题,春困她们便可回答,上次的事是春困负责,派出去的人,则是夏乏的,有什么问题,问她们二女即可。”
“今日,她们二人都是属于弟弟你的。”
说罢,也不管李箫说什么,轻笑着转身离开,只留下一阵香风。临走之时,她微微侧头,想了想,说道:“若有机会,姐姐想知道那新皇跟某家娘子二人之后的故事。”
看着玉仙儿的背影,李箫心中呵呵笑着。接下来的故事,倒是可以写。
说实话,唐明皇跟杨玉环的故事着实有看头。前期是甜美的爱情,虽说唐明皇拥有杨玉环的手段有些不地道,但二人之间的爱情绝对是值得歌颂的。到了后期,二人因为安史之乱,他们不得不在马嵬坡天人相隔,这场动,乱毁灭了李杨二人的爱情,生死相离,可歌可泣。
不过这首最主要的还在在批判唐明皇在位后期的荒诞行为,间接导致了唐朝的衰灭。在歌颂美好爱情的同时,也在警示世人。这是一个悲剧,但白居易却通过这个悲剧,写出了一首传诵千古的诗歌,将唐明皇的形象完整的展现出来,他以“长恨”为主题,表现了爱情的长存,亦即点明全诗的主题。
这个故事可以写,就是不知道宫里面允不允许。王朝更替的故事,向来是皇帝们所忌讳的,尤其不是本朝的故事,虽说有警示的作用,但谁也不知道昊国的这位皇帝陛下愿不愿意被警示。
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愿继续想这件事。
的故事就到这吧,看看新皇跟某家娘子绝美的爱情就足够了,后边的是悲剧,试问有多少人喜欢看悲剧,而不愿接触喜剧?再说了,赚银子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死磕这个故事,别到时候皇帝一个不情愿,封诗加砍头,那就得不偿失了。
“春困姑娘,既然玉姐姐说了,那可否告知?”李箫笑了笑,问道。比起玉仙儿,他还是更愿意跟春困她们二人待在一起。
玉仙儿的确长得好看,貌若天仙、倾国倾城……但待在一起,总觉得有种压力,这个女人不简单,让人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而且她的每一步,每一句话都暗藏深意,时时刻刻都在算计,这让人很累。
还是春困她们二人好,一个温柔贤惠,一个头脑简单,相处起来没有压力。恋爱当选夏乏,因为她傻;婚配选若春困,因为她贤惠,持家有方。
“公子说笑了。”春困研着墨,笑着说道:“公子想知道,春困哪有不说的道理。要是不说,公子不得又将奴家打晕了?”
好吧,看来她还在计较那夜发生的事。
李箫尴尬一笑,那夜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那是有事,不然谁不想来玉仙居,美人相伴,总比东奔西跑的要好。
春困掩嘴笑了笑,风姿绰约,她想了片刻,红唇轻启:“那日来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恰好主子不在家,是奴家见的面,具体的情节记不大清了,只记得那人来的时候并不匆忙,手里持着贵妃信物,就让她进了门。”
“可还记得那人的相貌?”李箫出口问道。
春困摇了摇头,无奈一笑,说道:“正是夜晚,黑灯瞎火的,看不太清,至于为的什么事而来,这奴家便不知道了,因为后边的事都是二妹负责,所为的目的,也只有二妹知道。不过那段是日子,正是公主病重的时候。”
春困二妹,即是夏乏。
没看来人是谁,这就有点可惜了,不然可以更进一步。不过话说回来,知不知道来人是谁其实并不重要,派她来的是万贵妃,为的便是去苏州,就是其目的不得而知。毕竟这件事本就很荒唐,苏州距离京师千里距离,没事让人去苏州,在一个苏州富商府里下迷香,难不成是看上了楚家的财产?
这怕是石乐志。要是这件事是皇帝策划的,那他勉强能信一下,但这件事的背后的宫里面的一个贵妃,为了银子,这谁会相信。
“公子若是想知道接下来的事,不妨可以问问……”说着,春困看了一眼提笔写字的夏乏,双目弯成月牙,眼神之中尽是窃喜。
刚才李箫又背了一遍缩减后的,此刻夏乏正在奋笔疾书,渴望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什么今日都属于李箫,这种事她可干不出来,要是今日拆了李箫,那还有可能。
烈阳鼎盛,玉仙园中的小路上,五六名侍女脚步匆匆,手中各自捧着一碟碟玉盘,接着进了默亭,低着头布置着一切。
侍女手法熟练,不一会就将手中的玉盘在小桌上摆设完整。几碟小菜,一壶清酒,简单却又不失丰盛,色艳也不失香浓。
结束,退到了默亭外,站在树荫下,静静的杵着。
扫视一眼一旁的吃食,李箫回过头看向提笔写字的夏乏,正要开口,便听见春困接着说道:“二妹现在走不了,公子不如先吃午食了再说?”
没心情,命都不一定安全,哪有功夫吃饭。李箫心中说道,就要开口。
春困再次制止:“公子,先吃饭吧,主子好心准备的午膳,可莫要凉了。”
她说得有些苦口婆心,像是在好言相劝,有像是在调笑。看向一旁的午食,确实是玉仙居花了心思准备的,虽然不知道玉仙儿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但别人家的一番好意,总不能辜负了,也罢,先吃再问。若是有事,那也跑不了,若是没事,自然是最好的。
“也罢,正好饿了,先吃吧。”看了一眼扔在低头写字的夏乏,李箫叹了口气,微微侧身。
默亭很大,但侍女们极为贴心的将摆放饭食的桌子呈在了自己面前,不用多走几步,只需侧过身子。
春困也是一笑,放下手中的墨锭,手法柔和的为李箫夹起菜来。
李箫起初有些不适宜,毕竟从小到大,只要是自己能动手,便不需要丫鬟服务。虽然楚家有这个条件,但他还是想要自立一些。
看着身边的少年咬下自己夹过去的菜,春困幽幽笑了笑,白皙的俏脸上漫上一抹红晕,如青涩的姑娘,有一种青涩的美。
“公子当真是好福气。”
“嗯?”李箫疑惑的看向春困,问道:“此话怎讲?”
春困又是夹了一块肉,开口说道:“默亭建在此处十数年,来过的人不少,宫里的贵人,朝堂上的官员,还有主子在外边的朋友……每年都会有人来,但可没几人像公子这样,停留这么长的时间,跟没人能有公子的这般待遇,留在默亭用膳。”
“哦?这么说来,我倒是受宠若惊了。”李箫笑了笑,说道。
嘴上是这么说,但他的心里并没有多少感觉,一首可比在玉仙居默亭中吃顿饭值钱多了。虽然只有一半,但也不是能够衡量的。
“对了,春困姑娘,在下带来的丫鬟跟周参军在哪?”
“有奴家跟二妹陪着公子,公子竟然还在想着别的人,真是薄情啊……”春困悠悠叹气,说道:“他们二人由三妹接待,公子不必操心。”
“三妹?”
“就是那日去京兆尹府为公子作过证的,名唤秋倦。”春困白了一眼李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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