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位爷,第一次来吧。”
那人没有理会王妈妈,只是一直往前走,低着头,时不时的看一脸楼上。
被无视的王妈妈没有气馁,接着贴上那人,身子左右扭着,眼神挑逗,同时手里的团扇有意无意的拂过那人的胸前。
“这位爷怎么不说话,是嫌我这香满楼的姑娘不够润?”
那人依旧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往楼上走。
王妈妈见罢,不由叹了口气,不说话的客人她不是没有遇见过,可像这样的,也不找姑娘,也不搭理她,就这么一直往楼上走,换做谁,也没办法吧。
摇了摇头,王妈妈不愿去理会,毕竟这么多年了,靠着朝里的一位贵人,挡住了不少来香满楼闹事的混混,如今啊,可没人有这个胆了。
扇着团扇,刚转身,却听到一声惨叫。
是位女声,听上去还有些清雅。
王妈妈起初没有在意,毕竟香满楼中所叫的女人并不少,偶尔也是伴有惨叫,不过那都是有钱公子哥们的爱好,她可管不着。
笑了笑,便要离开,可很快便感到不对劲。周围的人没有动作,只是呆呆的在原地,瞪大了眼,看着王妈妈的身后。
“出事了?”王妈妈快速转身,却发现自己身后,躺着一人,而那人,正是刚刚进门的那位爷。
不对,不该说是爷,而是位姑娘,身段窈窕,长发飘飘,一张小脸还挺美,嫩嫩的,颇让人喜欢。就是此时的姿势,有些可怜。
“怪不得不说话,也不要姑娘,原来是个女人。”王妈暗想道。
女人倒在地上,散乱的长发挡在面前,低着头,不敢看楼梯上那人。
至于楼梯上那人,只是邪侫一笑,搂着怀里两名的香满楼姑娘,缓缓走来。
……
上楼的陈子夜二人并没有注意到一楼发生的情况,在那女子进入香满楼的时候,他们便进了深处,寻找吕云路所在的包厢。
好在路不长,很快便找到吕公子所在的“天子壹号”房。
站在门口的李箫看着门口价值不菲的装饰,不由感叹这香满楼装饰之华贵,以及吕公子出手之阔气。
“嘎吱。”
闻着路过的姑娘散发出的香味,陈子夜猪哥似的一笑,接着推开房门。
李箫倒是没有陈子夜这般爱好,这些姑娘身上的胭脂水粉味让他难受,有些窒息的感觉,让他不禁想念起蓬莱仙居的姑娘们,身上那种淡淡的花香。
“老李,老陈。”
一进门,吕云路忙是起身,松开怀里的姑娘,走到李箫二人身边。
朝着吕云路点点头,李箫发现包厢之中还有熟人。
是前些日子仗义出手的张伟,张讼师。
不同于吕云路的熟能生巧,张讼师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所以坐姿显得稍有些拘束,放不开的样子。
“张兄。”走上前,李箫拱拱手,说道:“刚还想着找你聚聚,好生谢谢前些日子的相助。”
这倒是实话,李箫确实是想到要找张伟,只是路上的时候,被陈子夜所说的,春光苑寺里人这件事分散了心思。但对于张伟,无论是从前世记忆,还是今生的相助,他都想临走前,见一见这位律政先锋。
张伟也忙是起身,朝着李箫拱拱手,说道:“张某只是一点绵薄之力,算不得什么,李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看着张伟这般谦恭的模样,李箫不由笑了。他知道,仅仅凭借自己一首残诗,和一首抄来的诗,并不能够请得动玉仙儿出手,而且前一晚的时候,还对玉仙儿的侍女大打出手,发生此等事情,怎么说都不会出手帮忙。当然其中缘由自然是因为眼前这位拘谨的张伟讼师,虽然不知道他是靠什么请来的秋倦,但可以知道的是,张伟的身份,绝对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仅仅是个落魄讼师。
“哎,你们俩别装了,都是自己人,放开点。”陈子夜怀里搂着一香满楼姑娘,大笑走来。
今日没去成春光苑,享受不了桥、本、有、菜四花的服务,好在城东的香满楼也不错,虽是没什么名花名妓,但这些姑娘味还是够的,一个个还挺润,尤其是那声儿,勾魂夺魄,直挠的陈大才子,身子瞬间软了下去。
吕云路倒没说话,在他看来,跟这群老爷们说话,不如跟包厢中的姑娘,好生聊聊。
想着,吕云路搂过一个不住向他抛媚眼的紫衣女子,亲了一口,接着给了桌前的陈子夜一个眼神,便抱着女子去了隔壁的房间,不知干些什么。
陈子夜哈哈一笑,示意李箫跟张伟坐下。
“你俩别太惊讶,老吕就喜欢这样,咱们玩咱们的就行,不用管他。”
李箫没说什么,吕云路的风流他早已听说,如今只是亲眼所见罢了。
倒是张伟,低着头,红着脸,嘴里不住念着什么。听不清,该是“有伤风化”吧。
“哎,你俩不挑一个?香满楼的姑娘可是润的很。”陈子夜张着嘴,吃下怀里那黄衣女子夹来的肉,吃了下去,露出无比满足的表情。
“啊,这就是生活啊。”陈子夜大笑一声,面目春风。
李箫摇了摇头,精神上的洁癖让他虽然欣赏这些女子的美,但实在是不想碰。
张讼师更不用说了,连身边姑娘碰一下,身子都会颤抖,无数的“紧张”浑然于身上。
“你俩,真是无趣。学学吕兄,那才是真豁达!”陈子夜摇了摇头,无奈看了眼坐在李箫二人身边的姑娘。
这俩姑娘长得不差,放在外头,也算是上游,身姿更不用提,妖娆妩媚,集于一身。就是不知道这俩货是什么意思,一个坐着吃菜喝酒,一个却是低头颤抖,这般的清心寡欲,让他跟吕云路那是颜面无存。
“哐啷。”
陈子夜正腻歪着,忽然从楼下传来一阵响动,随即原本喧闹的香满楼一层,刹那间没了声。
“怎么了,是不是官兵来了。”张伟慌乱抬头,语气紧张的说道。
“应该不是,官家不管这。”陈子夜放下手中酒杯,细细听着门外。
“而且,如果是官家来了,此时应该会有人上楼,也不是这种动静。”
听着陈子夜老油条般的解释,李箫不禁笑了。这陈子夜真的是经历丰富,这等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难怪能在京师纵横数年。
“与其在这瞎猜,不如出去看看。”李箫放下酒杯,站起身,走了出去。
陈子夜见罢,松开怀里的黄衣姑娘,跟了上去。
自刚才的一阵响动开始,整个香满楼便陷入了沉寂之中,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就没有别的声响,安静的让人有些不舒服。
沿着长廊走到楼梯口,这时便看见一层楼发生的事情。
满座的宾客姑娘都望着一层楼那个位置,那个地上躺着的姑娘,那个楼梯上的男人走去的地方。
“那是献王府的副典军,窦毕。”陈子夜指着窦毕,解释道:“他从前是三皇子伴读,在三皇子有了封号后,他也就当上了献王府的副典军。可别小瞧了他,虽然是副典军,但地位堪比王府司马,是献王的亲信。”
“而且他的父亲,是大理寺卿窦准。”
李箫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已经走下楼的窦毕,眼神微眯,不知想着什么。
“啪。”
一道巴掌声赫然响起。
定睛看去,地上的那人是李箫遇见过两次的郡主,高长钰。
只见高长钰捂着脸,身子不住颤抖。
窦毕看着躺在地上的高长钰,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而是继续示意身边的舞女动手。
“大家都看看,这是可是郡主。”窦毕环顾四周,大笑说道。
那俩舞女听到“郡主”二字,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下,吃惊的看着窦毕。堂中的所有人也是,一脸吃惊的看着窦毕。
他们不知道堂堂郡主为什么回来烟花之地,也不知道身为献王府副典军的窦毕为什么敢对地上那女子动手。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窦毕蹲下身,看着高长钰,嘴角上扬,笑道:“咱们郕王府的郡主大人,今日不在街口讨钱,怎么来香满楼,莫不是郡主大人是想要跟着王妈妈了。”
原来是郕王府的人。在场的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窦副典军敢如此放肆。
高长钰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脸,眼睛扫视一遍大堂内,最后直勾勾的盯着二层楼,楼梯口站着的李箫。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真当你是昊国郡主,地位显赫,你只不过运气好,有一身好血。”窦毕抓起高长钰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拉起。
如今的皇室一脉,最恨的便是郕王府的人,若不是郕王,年幼的陛下也不会被放逐沂州,英帝一脉也不会过得如此艰苦,以至于挡住了他们的仕途。
该死,该杀。
一想到这,窦毕将高长钰往地上一甩,摆摆手,示意舞女继续动手。
两侧舞女听到是郡主时有些害怕,但当窦毕说此女来自郕王府,便没了顾虑。毕竟这城里人都知道,早在十几年前开始,郕王府的人便是城中最没有尊严的,只要不弄死,怎样都行。
接过窦毕给的银票,两舞女嬉笑着,便准备上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