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到了饭点,下人们都会摆放上一张圆木大桌,几只红木椅子,李箫总觉得这样麻烦,虽是提了几次,但他们似乎乐此不疲。
“嗯,等会。”李箫拦住一名拎着热水的丫鬟,问道:“这些是姐姐要用的?”
丫鬟欠身道:“回少爷,是小姐吩咐要用的。”
李箫看了一眼丫鬟,见后者没异样的表现,便凑上前,闻了闻热水,不由的眉头紧蹙。
桶中的水冒着热气,上边,漂浮着数瓣花朵,淡淡花香扑面而来,清香迷人。
“这些我要了,送到我房间去。”李箫指着几个丫鬟手中的水桶,说道。
“少爷这……”丫鬟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小姐是宠爱少爷,但凡少爷要的没有不给的,就是这洗澡水,还是头一回。
“别墨迹,送我房间,待会要是没看这些,小心我让姐辞了你们。”李箫环顾四周,面色严肃的说道。
“是。”既然少爷这么说了,她们还能怎么办,欠身行礼后,便踩着小碎步离开。
而李箫,则是远远的看见丫鬟们进了自己的房间,才转身离开。
至于李箫的贴身丫鬟,淼淼,确实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这个少爷。
“少爷,你怎么……”
李箫只是捏着淼淼的耳朵,挑眉一笑道:“这事别跟我姐说,不然后果你懂的。”
来到正厅,楚歆儿已经坐在主座上,翻看账本,恰若仙子。
似是察觉到了李箫,楚歆儿放下手中账册。楚歆儿接过小翠递来的热茶,轻抿一口,随后笑着朝刚走来的李箫说道:“箫儿,怎么来的这么晚,快些坐下吃饭。”
李箫松开淼淼稚嫩的耳朵,一路小跑的坐到楚歆儿的对面,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清自家姐姐的容貌。
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嗯,秀色可餐。
今日的晚膳十分安静,该是楚歆儿累了,吃完后很快就离开。李箫也随意扒拉了几口,不打趣姐姐,直接跑回了房间。
热水正暖,清香正在。
夜渐渐深了,停留枝头的鸟雀“咕咕”一声,扑腾而去。
此时的楚府很安静,没有一丝嘈杂,更没有繁忙的人影。
除了,李箫房外,有一道黑影。
只见,在月色下,黑影脚步轻盈地摸到李箫窗前,静待数刻时间,才熟练的戳破一层纱窗纸,将一根竹管伸了进去,接着将头凑过去,吸了口气,准备吐出竹管中的东西。
正此时,原本没有动静的房中,忽然一阵扑水声,还未等黑衣人反应过来,便是一道身影从内破窗而出,一掌袭来。
是李箫。
好在黑衣人早有警觉,慌乱扔下竹管,连忙后退数步,饶是如此,还是受了李箫一掌。
也正是这一动静,让原本安静的楚府瞬间灯火通明。周围几间房中脚步错落。
“咳。”黑衣人咳嗽一声,抬起头,直盯着李箫。
虽然竹管中的迷香还未释放,但她早就在热水放了药。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是武道高手也应该是睡成死猪。怎么眼前的这少年,像没事人一样。
摸着胸口,黑衣人不免警觉起来。刚才的那一击看得出面前的少年没有用尽全力,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抓活口,但可以知道的是,面前的这人,不是自己能敌的。
“‘迷魂’确实是好药,只可惜,我有个好师傅。”李箫捡起掉落地上的竹管,笑道。
黑衣人没有说话,顺了顺气,随即扔出几只暗器,反身踩着假山离开,动作娴熟。
“少爷,怎么了。”一帮下人慌乱跑过来,看了看李箫,又看了看破损的窗户。
“没事。”李箫随意躲开几只暗器,拍了拍肩上的落叶。
黑衣人的身手不错,在李箫见过的人里面,也算是能排上号。虽然李箫见过的武者不多。更何况这还是个女的。
李箫看了看手中那块粉色衣物,然后眯着眼看着月色下,那道慌乱逃离的黑影,暗道一句,这刺客,有点波涛汹涌。
……
苏州城郊外。
是一片树林,枝叶繁茂。高耸的树木受到海风的滋养,长得极其挺拔。林间的生物也在这片树林的保护下,繁衍生息。
林子后方,是一片平原,鸟语花香,生灵众多。
然而,一处木屋就这么格格不入的出现二者中央。
“吁~”一匹红棕色骏马从平原跑来,到了木屋前,稳稳停下。随即从马上跳下一位男子。
男子一身劲装,腰间别着一块翠绿色玉佩,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月色之下,似点点鲜红色。
应是听到马鸣,木屋的门嘎吱一声打开,出现一位坐在木质轮椅上的男子。
“回来了。”罗玛看着从马上跳下的男子,笑道。
“今日收成不好,就俩兔子,一只野鸡。”楚逸将手中猎物扔到地上,接着便是一块玉牌。
“这是?”罗玛推着轮椅上前,看着地上的玉牌,审视片刻道:“宫里的人?”
“嗯。”楚逸走上前,将手中的剑放下,然后推着轮椅。
“是皇帝的人?”
楚逸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说道:“咱们的这位皇帝可没这个闲心跑这么远打探一个少年的虚实。”
确实,派刺客这样的行为,的确不像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能做出来的风格。
“是那个女人。”楚逸一脚将玉牌踩碎,说道。
罗玛靠在轮椅上,苦笑一声,道:“早就听说那个女人是个疯子,看来传言不虚啊。”
楚逸没有说话,眯着眼望着北方,抓住轮椅的手,不由的握紧了许多。
夕阳西下,残红的天光照下来,映在二人脸上,略显沧桑。
“这些日子,北边来的客人多了许多。”罗玛双手放在腿上,满目愁容的看着北边。算算日子,那边该行动了。
楚逸心思沉重地点点头,说道:“院子跟厂子的人都有,不过已经没什么影响。”
“你杀了他们。”罗玛语气平静,对于楚逸的行为,他没什么话说:“没给老洛面子?”
“他的人,没杀。”楚逸淡淡开口道。
“你也不怕那边的人知道你。”罗玛看着楚逸,说道。
“如果皇帝跟将军府的那位不傻,把我的案卷公之于众,也没什么好怕。”
确实,楚逸的身份特殊,像他这样的存在,如果说被世人所只,那带来的后果,怕是整个昊国武道,无法承受的。到那时,一切都将朝着不可挽回的地步发展。
“那边来的信。”罗玛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递给楚逸。
楚逸接过,但没有打开,只是摩挲片刻,将其捏碎说道:“没什么好看的。”
“上辈子的恩怨,牵扯了几个孩子,让他们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不好吗。”罗玛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楚逸坐到石凳上,看着手中的剑,越发觉得自己无能。
虽是剑术已无敌,如今又有何用处。
“老罗,你说我要不直接冲到那,砍了他们算了,大不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罗玛听完楚逸的话,并没有多少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老朋友有这个能力,但,习武之人,讲信。约定了的事,便不会违约。十几年了,楚逸如此,将军府的那位也是如此。
“当初一腔热血,怎么就听了那人的忽悠呢,若不然,箫儿,也不用……”楚逸叹气道。
拍拍眼前这位老朋友的肩,罗玛知道他的无奈,也知道当年的他是多么的愤恨。
“读书人不都擅长这一手吗,用箫儿的话来说,那就是嘴遁,你也别想太多,换做谁,在那个场合,都会答应的。”
楚逸放下手中的剑,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一饮而下:“若非当年之事,老罗你也不会如此。”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能救下他的子嗣,我无悔。”罗玛也倒了杯茶,停顿了一会,说道,“天色不早了,你还不去做饭,难不成让我这个不能动的伺候你?”
听罢,楚逸也感觉到自己肚中的空虚,同时,罗玛身上也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
片刻停顿后,二人相视一笑。
“行了,还是让我这个楚家的家主来伺候你吧。”楚逸提起地上的三只野物,像是想起什么,侧过头,说道:“你的徒弟本事不错,隔空掏衣。”
说罢大笑着走向木屋侧边的那间厨屋。
罗玛也笑了,当年没事干发明的窃香手段,如今被李箫用上,真是有趣。
在月色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屋。
天色渐渐暗淡,闪着光芒的星辰点缀着漆黑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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