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的小情妇长得十分水灵,她戴着金光闪闪的耳环,指甲涂成鲜艳的红色,五官极精致,可惜再好看也逃不出庸脂俗粉的范畴。
对于三人组的到来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之情,三人组登门之前她已应付了两拨警察,倘若三人组之后再来两拨警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封川用一分钟摸清了房间环境,然后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这房子旧归旧,可地段挺好,你买的还是王主任买的?”
“他买的,写了我的名字。”小情妇玩弄着指甲。
“你和王主任有多久呢?”封川继续问。
“一年半,你问的两个问题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回答了。”小情妇有点不耐烦地说。
“王主任有别的情人吗?”封川可顾不上小情妇的情绪,他的后背往沙发上挤了挤,以更好的视角观察小情妇。
“有,好像还不少,其中一个我曾经见过,年纪不小,丰满型,长得不赖,好像是哪个国企的领导。”小情妇挑了挑发梢,“不过,怎么说了,认识我之后,姓王的就最常往我这边跑吧。”
“昨晚王主任说来结果爽约,当时你怎么想?在你不知道他已经死了的前提下。”封川紧盯着小情妇的双脚。
“能怎么想,随时在床上等着呗,他又不是第一次放我鸽子。无所谓啦,他不在乎我凭什么在乎?倒是今天你们警察告诉我他裸死在马背雕塑上,吓我一大跳。”小情妇心不在焉地说。她年纪虽小,对周围的事情却看得很淡。
“王主任有什么仇人吗?”封川问。王主任身处的那个位置,总该有几个仇人,不管明的还是暗的。
“不清楚,我从不过问这些事。但他有时候会发牢骚,喝醉酒就骂人,骂的基本上是官场上和他争的那些人,名字我记不住,你们对照市里的常委班子成员去调查就行。以上你们问的所有问题我都已经回答过了,如果你们要查可以去查笔记。”小情妇弹着指甲道,她自然不是省油的灯。
“王主任死了,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刘黛插话。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还没想好,八成会把房子卖了离开延城,反正我还很年轻,另外换个地方。”小情妇挺起胸口,示威般地看向姿色并不逊于自己的刘黛。
“最后一个问题,假设王主任必须要死于非命的话,你认为是哪个因素导致他的死亡?贪财、淫秽、与人结仇还是其他什么?”封川问道。他要快点结束这没有意义的询问,刚才封川问话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旁边盯着,小情妇属于没心没肺的那一种,王主任的死对她产生的冲击更多是在物质上而非心理上。
“死于道貌岸然,他就是个衣冠禽兽。”小情妇回答。
出得小情妇的房间,三人组走到铁码头巷子口,封川问小情妇是否本案的凶手或者帮凶,封川三人皆摇头。封川说专案组已经派人在附近盯梢,当下决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封川乐得点头,连说不要再跟丢就好。
封川无趣地摸着后脑勺,这师傅揶揄徒弟的玩笑他听不懂。
正是下班时间,铁码头巷子口不断有人走动,三人组在人来人往中开始再一次的犯罪现场模拟。这回封川扮演凶手,二号扮演王主任,刘黛扮演司机。
从王主任的死亡时间分析,他并非死于铁码头巷子口,而是在此被凶手挟持再遭杀害的可能性更大。
依据证言,司机将王主任放下车,然后踩着油门往前飚,当时已经比较晚了,他急着回家,根本无瑕顾及车后的事情。
第一遍。四下无人,微醉的王主任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往巷子里走,想着小情妇就在房间里等着自己,他不禁加快了脚步。走到一个阴暗处,蹲守在此的凶手出现,他手里握着射钉枪,威胁王主任跟他走。
第二遍。王主任走入巷子,一路尾随的凶手下车跟了进去,靠近王主任后,他上前双手堵住王主任的嘴进而将其挟持。
第三遍。王主任下车走几步,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扭头看见一个人影在朝自己挥手,但夜色太暗他看不清楚是谁。借着酒劲王主任朝那人走去,而躲在夜色中的人恰是挟持王主任的凶手。
第四遍。王主任正往小情妇家里走,突然想起有别的急事要处理,或者他临时想到要买些什么东西,于是他选择了另外的方向。也许要去的地方很近,也许刚好有台的士路过,总之他没有叫司机回来。这个时间里无法确定凶手是否已经现身。
以上四种假设差不多涵盖了所有可能,也许具体情况会有交叉,但基本不会差太远,那么,第几种假设更接近事实?
封川拿出根“玫瑰王”叼在嘴上,双手做出握枪的姿势:“依据法医检测报告,王主任的尸体除了额头上致命一枪外再没有别的外伤,说明王主任未曾反抗,在短时间内即被凶手制服。”
“也许王主任认识凶手也说不定。”刘黛补充道。
“不,应该说凶手伪装成王主任认识的人。凶手没有强行挟持,而是将王主任骗走。”封川拍着脑袋说。从王主任脑袋上摘下来的头套让他印象深刻,那么逼真的道具,除非隔近了仔细看,否则无法分辨真假。
“你怎么看?”封川扭头问二号。
“恩、恩。我也这么认为。”二号忙不迭地答道。
刚才封川拿出烟盒子的时候他思想上便开了小差,玫瑰王,曾经在山河配件厂宿舍阳台上找到过同样的烟蒂。尽管这种香烟在延城算得上普及,但二号宁愿相信巧合,封川啊封川,难道你也去过那里?
案情越来越绕,仿佛迷雾走不出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