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曹峰主为何能够讨来名额?莫非......他与那落星宗有什么重大瓜葛?
念及至此,王忧微皱眉头,道出心中顾虑:“天星渊名额极少,对方真的会让给我吗?”
曹华佗嗤笑一声,微微点头道:“放心,我与他们落星宗宗主都商量好了,只待你去到宗门,就可以直接参加宗内举行的武斗大选。”
宗主?
王忧心里一震,不禁问道:“落星宗宗主与您颇有渊源吗?”
曹华佗极为不屑地撇嘴一笑,哂然道:“狗屁渊源,不过是早些年间我恰好救过他一条命罢了。”
“哦,原来如此。”王忧释然点头。
“如此什么?”曹华佗眉毛一扬:“你该不会这些足以换一个机会吧?”
说到这,他顿了顿,抬手轻拍两下王忧肩膀,低声道:“再大的恩情,都会随着时间缓缓消逝。唯有利益,方可永恒。”
“所以......”
王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确定地说道:“那您是给了他什么,才换来了这个机会呢?”
曹华佗云淡风轻地摆手答道:“一颗丹药罢了。”
说罢,他便席云而坐,闭目养神......
王忧正要问什么丹药能有如此威力之际,他的浑身上下忽然爆发出一股酥麻之感,犹如有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般。
顿时,他身体一软,闷哼一声后便端坐在地。
尽管痛痒难耐,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先前吞下的丹丸,想来应该是易容之类的功效。
而这类丹药,都有一个共性。
那就是药效初生之际,完全不可轻举妄动,不然轻则破相,重则越挠越痒,直至扣得伤痕累累,血尽而亡。
不过,好在这股痒得钻心的酥麻感并未持续太久,尽是几息过后便消散殆尽。
而这时,王忧也能感觉到,自己脸上似是覆上一层面具一般。
一时不禁抬手在脸上缓缓摩挲,感受着自己的新面貌。
摸着摸着,对于自己现在的长相,心中也大概明朗,虽未与上次化作“张飞”那般生出黝黑长髯,不过眉毛倒是浓了许多,眉骨似乎也挺起些许。
总体而言,虽不如本来面貌那般丰神玉朗,但也勉强能称得上是看得过眼。
就在王忧在脸上左摸摸右捏捏之际,耳畔忽然响起曹峰主的说话声。
“记住你的新姓名。”
王忧侧头一看,随即瞅见曹华佗那张认真异常地脸:
“王,牧野。”
“王牧野......”王忧口中呢喃,不禁又重复一次。
“对!”曹华佗重重点头,抚恤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再,不,你暂时不再是凌楚弟子,而是落星宗宗主的亲传弟子,王牧野。”
“亲传弟子?”王忧眼睛一瞪,嘴唇微张,感叹道:“好家伙,去之前还是个小小的杂役弟子,去之后却能摇身一变,直接变成亲传弟子了?”
曹华佗微微一笑:“你若是喜欢得紧,干脆就留在那儿吧。”
王忧脸色一僵,连连摆手道:“别别......我就是随口一说,曹峰主您别当真嘛。”
曹华佗嘴角笑意更甚,目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我也是随口一说。”
“而且,那个亲传弟子听起来厉害,但实际到了以后,你心中再好好比对也不迟。”
二人正说着,四周忽然明亮就起来。
透过浅红云雾,王忧终于瞅见一轮柔黄的初升太阳,正遥遥挂在远方天穹。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顿时发现身后是一团完全看不到边际的铅黑乌云。
由于遁速太快,王忧根本看不清乌云下方的具体景象,只能看见一片苍茫雪白。
望着不断远去的铅黑,王忧心底不禁升起一股茫然之感,喃喃道:“这是到哪了?”
“清远山脉附近。”曹峰主语气听起来很是平静。
只见他抬起大袖,指向太阳升起方向,接着说道:“再往东行八千里,便是清鸿书院。落星宗便与书院接壤。”
“八千里?”
王忧下意识地望向脚下如同潮水般不断往后褪去的森绿,正要问还需多久......但仅仅是这一眼,就看得他头晕眼花,茫然一片。
他连忙挪开视线,轻呼口气后再才问道:“照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要不了多久,应该是日上三竿之前。”
曹华佗不假思索地回复道:“你先养会神吧,估计一到那里就有一场恶战。”
“恶战?您说的是那个‘武斗大选’?”王忧问道。
“嗯!”曹华佗点点头,答道:“你只有通过在武斗大选上夺魁,方可拿到落星宗的试炼资格。”
说着,他嘴角一扬,宽慰道:“放心,落星宗门户不大,其中并无什么天资横溢之辈,既然同是凝气境,那么对你而言应该没有问题。”
说完刹那,曹华佗忽然低头轻轻一叹,尽管幅度虽小,但仍被王忧捕捉到。
既然没有问题,你叹气作甚!
王忧见状不免心底一沉,但瞧见曹峰主双目已经合上也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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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很是安静,除去曹峰主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外,王忧的耳畔已是再无声音。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许久,久到王忧将前尘往事又胡想一通。
正当他回想仁德州那满目疮痍的那天之际,安静的环境里突然闯入曹长老的一声轻咳。
“到了。”
王忧轻叹一声,从回忆中抽身出来......
眼前,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宏伟山峰。
随着红雾越飞越慢,王忧渐渐窥得,云雾中似有一片宛若道观的建筑群。
几息过后,红雾便飞至“道观”的正上方。
鸟瞰下去,“道观”四四方方,青瓦白墙,宛若四合院一般中间空出一大片空地,但是总体大小,却让王忧有些愕然。
因为,这个“道观”甚至比地灶房大不了多少。
该不会是这儿吧?
就在王忧茫然地左顾右看之际,红雾终于落至地面,掐好停在道观门前。
王忧抬起袖子,扇去眼前被红雾落下时激起的碎叶尘土以后,随即看见道观门前金匾当头,“落星宗”三个大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
金匾下方,黑色大门紧紧关着,也不知是何金属大招。
一颗颗排纵横有序的黑色铆钉无言地镶在门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黄光泽。
就在这时。
曹华佗两指一弯,轻叱了声“收”以后,红雾登时涣散开来,翻涌滚吨,不断往他两指之间飞奔而去。
仅是眨眼功夫,红雾就从王忧眼前彻底消失。
做完这些,曹华佗这才轻呼口气,抬手整理了下并不凌乱的衣衫。
“他们宗主要来了,你将头顶正上方的碎叶赶紧拂去。”
王忧闻言连忙轻拍两下头发,果然有一片枯黄树叶缓缓飘下。
忽的,眼前黑门传来异常沉闷的“吱唔”声响......
门开刹那,一位身着金袍的雪发老人笑脸而出。
“曹道友,没想到自上次荡魂山一别,这百年过去,您还是这般精神抖擞,一点未变啊。”
说话间,老人自阶上而下,径直走到二人跟前,又对着王忧笑眯眯地说道:“这位便是那位小友了吧?”
曹华佗并不客套,只是微微点头,脸上并无表情:“嗯,就是他。”
说着,他一转纳戒,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寻常木匣,递向老者。
老者见到木匣刹那,目中登时爆发出惊人光芒,笑容也随之更甚,嘴角都快要扬到天上,脸上褶子更是堆积在一起,甚是恶心。
就在王忧挪开视线,不愿再看之际,一阵清风忽然自身侧吹来......
树叶“沙沙”之际,他忽然闻到一股诱人的怪异芳香。
就在这时。
左侧忽然爆发出一阵炸耳的“吱吱”声响,像是蝉鸣一般!
这还不算,原本静谧的森林中,随着蝉鸣炸响,仿佛点燃炸弹的引信般,陡然爆发出冲天异响。
似是虎狼豺豹一起嚎叫般。
而透过这些杂乱不堪的声响,王忧竟然发现那些声音来源似乎出奇一致地正在快速靠近。
正当他机警地四顾周围时,余光恰好扫到老者一脸贪婪地接过木匣,又极为小心地放入须弥袋中......
木匣入袋刹那,喧闹的四周顿时陷入死一般寂静。
曹华佗安若泰山地双手负在身后,平静问道:“不再仔细检查吗?”
“别打趣我了,我还能不放心曹道友您吗?”
老者连连摆手,勾着身子,右手探向大门方向,谄媚道:“哪有让贵客在门外讲话的道理,咱们入宗说事,入宗说事。”
“嗯。”
曹华佗轻点下头,大袖极为随意地往前一探:“刘宗主,请。”
“您请!!您请!”
老者满脸堆笑,再度摊手过后,便率先走在前方,一边引路,一边说道:“我昨日还在想曹道友你会不会来,没想到今天就盼到了您的大驾。”
“我也不知我今日会来。”曹华佗看了眼王忧,点头示意后,再才不快不慢地跟在老者身后......
王忧见状,连忙跟上步伐。
在他双脚迈入门槛刹那,老者这才一脸笑容地合上大门:“小友模样,倒是与我那死了多年......呸呸呸!”
“倒是与我那徒儿一般无二。”
正当王忧被他看得极为不自在之际,老者终于转头,看向曹华佗,笑道:“想来这也是出自道友您的手笔吧?”
“雕虫小技罢了。”
曹华佗不以为然地微微点头:“若不是道友画作传神,我也达不到如此效果。”
“哈哈哈......道友还是这般谦虚!”
老者抚须一笑,越过王忧,再度走在前方:“既然小友已至,我随后便安排人手举行武斗大选,现在我先领你们去稍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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