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吼声落下刹那,金色剑锋上便爆发出冲天金芒!
犹如升起了一轮盛夏午时的骄阳一般!
耀眼的强光,登时覆盖住光刃上的蓝芒,更是刺得王忧眼泪肆意纵横。
他顿时不敢再看,连忙侧过头去......
尽管如此,剧痛的双目中仍残留下大片黑影。
正当这时。
呼啸寒风中,忽然传来郑方师兄的质问声音:“王师弟,你是在看不起我吗,为何不出全力?”
这还没出全力?
王忧捏紧了手中已被完全“掏空”的秋水剑,不禁苦笑一声。
他正要解释,身前却忽然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
“轰!”
剧烈得犹如山崩般的声响过后,便是一道狂烈热风,直直往王忧身前席卷而来!
刹那间,他顿感脚下一轻,整个人竟被狂风猛然卷起!
不过,王忧身躯刚离开地面,下一秒便有一道莫名柔和力量压在他的双肩之上,顿时将他轻轻柔柔柔地按向地面……再等他脚底接触到地板接触时,那股力量也就随之消失。
王忧还来不及疑惑发生了什么,房间中忽然就暗了下来,犹如吹灭了灯火一般,漆黑不见五指。
但是,下一息。
房间中忽然乍起一道金芒。
王忧侧头一看,立刻发现金光正是来自郑方师兄的手中长剑。
此刻。
金光下,一张毫无表情的俊脸熠熠生辉。
“王师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郑方的语气很是平静,平静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郑师兄,你误会了!”王忧苦笑一声,将手中秋水在身前扬了扬:“你看看,这剑中已经连一丝灵气都没有了,我真真是全力以赴了。”
郑方狐疑地望了一眼秋水,瞧见剑上确确实实已经黯淡无光以后,不禁眨了眨眼,疑惑道:“奇怪,怎么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呢?”
“你最先斩出的光刃明明是绿色,而且威力似乎也更强一些,可为什么刚刚......”
听到这,王忧顿时面色一怔,心里暗叫不好。
完了,刚刚太过激动了,一时竟忘记太初这茬了!
他连忙闭上双目,于心中呼唤道:“太初!”
一声过后,无人应答,四周依旧一片黑暗。
“难道耗尽灵气,直接嗝屁了?”
正当王忧心中一片惊慌之际,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极为虚弱的空灵声音。
“你......才嗝屁了!”
尽管声音恰似蚊蝇,却无异于给王忧打上了一剂强心针。
他轻舒口气,自顾自地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罢,他正要开眼……
“你说......没事......就没事了?”
太初的声音听起来像极了“信号不好”一般,不仅声音小,还断断续续。
“实话......告诉你,现在事情......大得很!”
“我......现在周身上下,已是近乎灵气......完全枯竭......”
王忧心头一紧,迫切问道:“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太初重重一叹,叹息中似有无尽惋惜。
“哎......你若是不来打扰,就已经帮了我天大的忙了。”
王忧也不生气,只是轻叹一声:“那好吧,你好生将养着。”
说罢,他便睁双眼......
房间中,烛火已经完全复明,缓缓跳动间,将整个练功房柔柔照亮。
不过,郑方师兄却不知踪迹。
正当这时。
王忧忽闻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那小子的先前一剑,绝对与他自身的灵气有莫大关联。”
他不禁回头一看,正好瞧见三人坐在桌边的身影。
只见郑方师兄皱眉不解道:“师父您所言的大体方向,我很是相信。但是,王忧从长生院返回这里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在剑中灌入如此大量的灵气?”
二人身旁,甄幻若剑指一挥,凌空举起白瓷茶壶,一边往面前杯中续茶,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不仅如此,哪怕时间充足,凝气境的王忧怎会拥有如此庞大且精纯无比的灵气?”
李贺摇头一笑,拿起茶杯停在嘴边,于饮茶前悠然道:“一个能从仁德州的来这孩子,要是没点机缘奇遇,你信吗?”
说罢,他再才一仰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不过,饮茶间,他的眼神却忽然飘到王忧身上......停滞了刹那,又看似漫不经心地随意挪开。
仅仅一眼,便看得王忧浑身僵硬,通体生寒。
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觉得李贺峰主直接看到了自己的灵魂!
李贺慢慢放下茶盏,忽然出声。
“王忧!”
“啊!”王忧连忙应道。
李贺轻拍两下身下桌子,笑吟吟道:“过来!”
对方虽然神态轻松,王忧心底却紧张不已,暗忖道:难道李贺峰主是想问那些灵气从何而来?
越是这般想,他的心脏越是狂跳不已。
我说还是不说?
说真话?
不行!王忧立刻打消这个想法,不论是太初还是父亲都曾郑重叮嘱过,不许与任何人吐露逍遥简的存在。
那说假话???
念及至此,王忧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一脸笑容的李贺,心底更是响若鼓捶。
对方可是活了近千年的人精,万一被看穿怎么办?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李贺的剑眉已经略微扬起,似乎有些等得不耐烦。
“傻了啊,过来呀!”
听见峰主催促,王忧登时一咬牙。
既然说真话不行,说假话怕被揭穿,那干脆不说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忧缓缓地走到桌边......
坐上方桌的仅剩一角后,他立刻不发一言地埋下头,看着地上阴影。
这时。
跟前立刻传来李贺的调侃声:
“怎么,不就是跟你郑方师兄随手比划了两下吗,这还能把你整郁闷了?”
王忧也不抬头,只是闷闷应道:“不是,刚刚不小心撞到头了,人有些......”
话音未完,便被甄幻若出言打断:
“哦,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刚刚撞到墙上的部位,应该是后背才对。”
得。
王忧白眼一翻,心道您倒是观察的仔细。
但,没办法,既然装了,那只能装到底。
于是,他装作声音沙哑地回答道:“是后背没错,但确实也震得头晕。”
“好了,你小子就别装了,先前那一声‘啊’还中气十足。”
李贺声音传来之际,王忧忽感肩膀被人轻拍两下。
“放心。只要你不做出危害宗门的事情,没人会过问你的小秘密。”
一听这话,王忧登时心底一松,不由长舒口气,抬头问道:“那您把我叫到这干嘛?”
说着,他目光瞟向桌上,望着白烟袅袅的茶壶,道:“不会是叫我来喝茶的吧。”
“不是。”
李贺眨了眨眼,轻笑道:“叫你过来吃饭的。”
“吃饭!?”王忧眼睛一瞪。
就这么简单?
这时,身后恰到好处地传来一记悠长声响。
“吱呀......”
尚未回头,王忧就已经闻到一股诱人香气。
转头一看,正好瞧见两道身影端着两个托盘,一前一后地走进房中。
......
......
“李峰主,甄峰主,郑师兄,你们先吃着。”诸葛月凯笑着招呼,将托盘中最后一道灵椒炒肉放到桌上。
此时,桌上已是被各色美食塞得满满当当,诸葛月凯只得将这盘炒肉叠在几盘菜中间。
“嗯。”李贺点点头,也毫不顾及峰主架子,直接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靳九也放下最后一盘菜,招呼两句后,正要跟着诸葛月凯一同离去,却被李贺一下叫住:“靳九,你也坐下一块吃。”
靳九登时脚步一停,回头尴尬道:“这......这怎么合适?”
李贺筷子一停,打眼看来:“怎么就不合适了?不就是一起吃个饭吗?”
诸葛月凯连忙在其中打圆场,笑道:“李峰主让你作陪,这是天大的荣幸,你就老老实实吃吧,我来招呼便是。”
靳九僵硬地点点头,便将托盘递给诸葛月凯,随即转身往桌边走来。
“王忧,给你师兄挪个位子。”李贺一边吃菜,一边随意地说道。
王忧也正有此意,屁股连忙往左边挪了挪。
当靳九坐在王忧身旁坐下时......二人的身体不经意间地碰触了一下,王忧顿时感觉师兄的身躯僵硬不已,似乎很是紧张,不由小声安慰道:
“靳师兄,放松点。”
靳九苦笑一声,正要说话,却被李贺忽然打断:“徒弟,酒。”
郑方点头,随即一拍胸前,取出一个红泥作封的酒坛,递向李贺......
酒坛不大,只有一尺见方。
不过,泥封尚未打开,王忧已经闻到一股清香酒气扑鼻而来。
这时。
酒坛到手,李贺也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不知为何端在手中仔细端详……眉眼间,除了感慨,似乎还有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
画面如同定格一般......
终于,在王忧将近吃完了一盘菜以后,甄峰主还是忍不住替他出声道:“看够了没有!”
李贺也不看她,只是摇摇头,目光迷离地说道:“好酒啊!”
话音落下,他在酒坛上摩挲了许久的右手忽然抬起,五指并拢,化掌为刀......
只见黑袖一闪而过,红色封口登时被整齐削飞。
“叮”的一声,便撞在墙上碎落成泥。
刹那间,浓郁的美食香气中,忽然传来一阵极具辨识度的清甜酒香,恍若满是女人的澡堂里突然闯进一个男人般,登时将所有食物香气驱至一旁,鼻腔里除去酒香以外,再无别的味道。
“好酒!”王忧正要感叹,却被甄峰主抢先。
只见她直勾勾地望着酒坛,双目中尽是光芒闪闪。
李贺也不做声,只是紧密双眼,嘴角挂笑,满是一副享受表情。
鬼使神差间,王忧转头一看......随即发现靳师兄也是双目合紧,一脸的沉醉模样,顿时不由出声一笑。
却不料,一声“扑哧”却“惊醒”二人。
除去靳师兄不满地睁开双眼外,耳畔也传来李贺峰主的质询声:“为何发笑?”
话音入耳刹那,一股莫名压力顿时压上王忧肩头。
“我......”
王忧僵硬回头,正好迎上李贺那双平静得毫无波澜的双眸,一时间思绪忽的完全消散,脑海中竟一片空白。
李贺眼皮不眨,冷冷地盯着王忧,又问一次:“没听见吗?本座在问你为何发笑?”
这时。
一阵从未有过的冰寒之感,突然笼罩在王忧身边。
此刻,尽管王忧极为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我在笑靳师兄。”
“哦?”李贺音调虽变,可话语中仍不带丝毫温度:“他有何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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