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有三味线伴奏的音乐响起,有人在敲大鼓,有人在跳舞,一些来自其他地方的人正坐在庭院的回廊下享受正宗的日式料理,一些慕名而来的外地游客更是拿着手机、摄像机一阵拍,当土手组的干部们走近的时候,自然有小弟过去劝阻。
“要我说,不必那么低调,我们也是正经纳税的生意人,何必搞得真像个极道组织一样?”
走在队伍中的干部们有人不满地出声道,土手组早就合法化了,轻易不会动用暴力团去和别人干架,走在前面的几位干部回头望了一眼发话的年轻人,笑着摇头说:
“组长不喜欢高调,咱们没必要为了什么面子就引起别人的注意,暗地里继续发财不好吗?”
“哈哈哈,是啊,是啊,发财,大家一起发财才是正道。”
一群嘻嘻哈哈的干部们走进二楼的一间长屋,里面摆着一张椭圆形的长桌,十八个座位隔得很开,上首已有三人跪坐在那里悄无声息地等待着。
“小早川鹰臣,他怎么来了?”
“还有岛津龙一和南部彦四郎,这三个倒霉鬼凭什么坐上首?”
走进门的干部们停在了门口,上首的三人都是逐渐被边缘化的土手组干部,平时在组内根本没有话语权,他们自从跟着那个分组光丘派的莽夫一起混后,土手组内几乎就没有了他们的位置,虽然大家都是若头并木花夫的辅佐干部,身份地位差不多,但论实权,这三人就差个除名了。
“喂,小早川,你是什么意思,那是你们能坐的位置吗?还不让开?”
早就和小早川鹰臣撕破脸的干部们不满地在门口出声,没有见到组长,也没有见到若头,这让他们有些心慌,小早川鹰臣标准地跪坐在左侧首位,抬头看向那群在门口逡巡的干部们,道:
“今天是个好日子,就不要耍那些往日的把戏了,免得组长和若头不高兴。”
“量你们也不敢。”
十三名干部和他们的副手走进来,虽然不爽那三个局外人抢了三首座,但也不想太过分,一会儿组长和若头来了,保准让他们向大家赔罪,滚回到末席去。
十三名干部落座,见组长和若头都没有来,便自顾自地聊天起来。
“哎,你们看NHK的直播了吧,东京那边出了一个基拉,还成为警视厅的特别顾问了。”
“基拉,什么基拉,新的特摄片吗?你多大了还看那种子供向的儿童剧?”
“切,蠢货,你根本没听懂,死亡笔记都没看过的家伙怎么可能知道基拉是什么?超凡啊,超凡呐,动动手就能在万里之外消灭你的存在。”
“那岂不是比洲际导弹还要厉害?那东京那边的极道不就遭殃了吗?”
“关我们什么事?哦,对了,小早川,你们的老大是不是要从东京滚回来了啊?”
“啊哈,对啊,住田老大不是在东京混得挺开的吗,怎么可能瞧得起我们这些乡下地方的小势力,我都准备哪天活不下去了到东京去投靠住田老大呢!”
一伙人哄笑起来,小早川鹰臣嘴角抽动了两下,努力忍住吐槽的想法,高声道:
“不用那么麻烦,你们现在就可以投靠住田老大。”
“......”
哄笑中的众人齐齐沉默,摆出一副副不善的面孔看向小早川,那个脾气暴躁的年轻人率先站起来喝道:
“你们三个叛徒,奥本组长和并木若头一定会让你们自裁谢罪的!”
“说谁叛徒呢,石桥分部长?”
“说......住田行广?”
石桥正成看向走出来的住田行广以及跟在他身后身高两米三,跟堵墙似得全身都裹在黑披风里,手上脸上缠满绷带的壮汉身上。十三名干部全都诧异地看过去,住田行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组长和若头能容得下这个分家的首领?组长和若头呢?
“好久不见啊,诸位,你就是土手组的后起之秀石桥分部长吧,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慢慢说不好吗?”
其余十二名干部选择了静观其变,他们都是土手组的老人,和住田行广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也算是熟人的情面摆在那里,不好直接质问他,可石桥正成不同,他娶了奥本濑忠的寡妇女儿,是铁杆的奥本派,永远不可能与住田行广和平相处的。
“组长和并木若头呢?”
“哦,你原来喜欢站着说话啊,那好吧,啪啪!”
住田行广拍了拍手,门外走进来两名若众小弟,两人各捧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子,将木盒子摆在桌上,鞠躬走了出去,一众人都盯着那再明显不过的木盒子发呆,住田行广这么牛啤,不吭不哈地就取了组长和若头的首级,真当组长身边的二十二护卫是吃干饭的?
难道说他背后还有其他没有暴露的势力,此次是过来宣战的?
“唰!”
别人不敢动,石桥正成和他的副手掏出了手枪对准了稳坐在组长位置上的住田行广,他根本不用打开木盒子,即便里面没有首级,住田行广这种形同宣战的方式也已说明了一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第二个选项。
“住田行广,你敢在土手组的地盘上向我们宣战,你死定了。”
石桥正成看向周围没啥动静一脸看戏模样的十二名干部,大喝道:
“就算他谋杀了组长和若头,可这里依旧是咱们土手组的地盘,哪里容他一个外人来霸占,岸本老大,我支持你上位,讨伐叛逆!”
坐在对面的胖老头有点意动,他看了看周围干部的眼神,论资历他和奥本濑忠同年,论势力他仅次于土手组本部,所以他看向老神在在的住田行广,用桌面上摆着的筷子敲了敲桌面,慢条斯理道:
“行广,你这就做的太过分了,组长和若头毕竟是我们大家都支持的,这些年也什么差错,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这套,看来你这几年是长进了不少啊,根本不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了。”
一看岸本老大挑头,其他几名组中元老也跟着起哄,奥本濑忠死了就死了吧,他死后留下的位置和利益实在是让人看着眼热啊,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选新组长怎么也轮不到住田行广这个早就分家出去的外人啊。
眼看着众人的情绪都被挑动了起来,住田行广讪然一笑,右手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壮汉以一种异于常人的身手一下子跳到了桌面上,迈着大步就朝石桥正成冲去,石桥正成脸上一阵狞笑,住田行广啊住田行广,你以为找个肌肉大汉来就能镇场子,你以为这还是十多年前,告诉你,时代早就变了。
他瞄准大汉开了两枪,身后的副手同样开了两枪,这种没装消音器的枪声非常高亢,瞬间外面就想起了尖叫和跑动声。
四枪全部命中的壮汉并没有倒下,反倒是微微一顿后继续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来,石桥正成和他的副手打空了手中的弹夹,瞠目结舌地看到壮汉冲到了他们两人面前,一道闪烁着光芒的白色匹练划过他们的脖子,两颗脑袋就被壮汉扫到了地上。
此时,所有人才看清壮汉手中的雪白长卷刀,那长卷到去势不减,一刀回转又将坐在对面目瞪口呆的岸本老大削掉了半个头颅,屋子中央一下子变得血红一片,壮汉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在那些吓得连枪都不敢拔出来的干部们身上扫过,提起手中的长卷一甩,收回刀鞘,转身朝住田行广走去。
“中了那么多枪,屁事没有,他不会是穿了防弹衣吧?”
一众干部脸色铁青地看向身穿黑色浴衣的住田行广,他已经离开座位朝着这边走来,那个壮汉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像极了贴身护卫,他是在哪里找到的这样的人才,是东京带回来向我们摊牌的吗?
“住田行广,你藏得好深啊,不过你现在可以用武力让我们服软,但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毕竟你只是个外人!”
一众干部面色发黑地不敢与住田行广直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他们不会为了死去的人强出头,但也不会服气就这样换一个主子。
住田行广走到脑袋被砍了一半一直在喷血的岸本老大身后,他的副手已经跪在角落中用土下座表示忠心了,他捡起岸本老大被砍飞的半个脑袋,轻轻地合在他喷血的半截子脑袋上,语气轻柔地对在座的干部道:
“我并不想从你们手中夺取什么,就连奥本濑忠和并木花夫的地盘我也不想沾染,我来啊,只为办一件事,带领你们走向强大,让土手组成为全日本第一的组织。”
所有干部都嗤之以鼻,这尼玛开什么国际玩笑,土手组花了四十多年才在川崎市东北角的犄角旮旯站稳脚跟,论暴力团排名恐怕连全日本前五百都挤不进去,还想成为全日本第一极道,这住田行广一定是疯了,跟着他混果然没前途。
“我知道你们不信,所以我今天要告诫你们,别骗我,因为骗我的下场就是死,死了之后也依然要为我服务!”
只听这个疯子般的住田行广用手摁住岸本的死人头,一阵叽里呱啦乱七八糟的语言从他嘴里吐出,在众干部的眼中,死人头的伤口立马就愈合了,死去的岸本竟然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他的脸庞就扭曲起来,一张畸形的脸出现在众干部面前,真丑,实在是太丑了,一个佝偻着身子,塌耳朵,塌鼻子,嘴唇里獠牙外翻,皮肉扭曲的矮小怪物披着岸本老家伙的衣服正猥琐地东张西望着,当他看到身后的住田行广后,连忙双腿跪在了地上,嘴中喊着:
“主人,我是你忠实的仆人岸本德男。”
住田行广在一帮子彻底傻眼的干部眼中轻轻地用手拍打着岸本德男的脑门,对他们道:
“你们不是在讨论超凡吗,现在你们看到了,我就站在你们眼前,这个怪物,我愿意称其为哥布林,或者叫地精也行,他以后就是你们的若头了。”
一众干部把头埋地低低的,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超凡吗,举手之间就把一个死人变成了怪物,今天也太特么刺激了吧!
“既然你们都没有其他的意见,我就说说接下来的计划,首先,我们的目标是一直盘踞在川崎市东面的东邦会,我要在一周内肃清东邦会所有的势力,我会安排二十四名哥布林与你们一同行动,你们的行动注意事项就是,不要饿着他们了,否则你们很可能成为他们嘴里的加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