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放下手中的书卷:“道长先等下。”
他走入店铺内,翻找池铮所要的道经,这也是个有收拾的人,估计是把书籍分类处理,不一会儿就把二十多本道经全部搬了出来。
听起来很吓人,实则经书本来原文就不多,是以一本书册并不厚,总计二十多本垒成一体,那老板还轻松抱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道长,你要选哪本,就说声。”
“嗯,贫道先看看。”
他拿捏起一本道经,轻轻翻阅开来,看了一会儿,大致翻阅完了二十多本经书。
“道长,可看到了满意的?”
老板询问。
“多少钱,贫道都要了。”
池铮一时半会也看不完,干脆全都要了。
“这些都是印刷原本,非是手抄,是以价格较为贵些,道长若是全都要了,就给道长便宜些,一两三钱就行了。”
二十来本书,作价一两三钱,价格算是蛮昂贵了,可这也没法,古代书籍本来就很贵。
而且看这些道经印刷还不错,文字清晰,没有多余的墨迹,也算符合池铮的要求。
“老板,你这里是否还有其它的道经,例如丹药、法术一类的。”
“丹药法术?”
老板一愣,随后摇头,“怎会有那些书……炼丹法术,那都是不传之秘,可不会流传到民间,再说那都是些……”
想到眼前是位道士,老板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作为京城人,岂不知道当今圣上痴迷炼丹?有谁能比圣上拥有更多的炼丹术?可这都炼了几十年了,屁都没炼出来,炼出来的丹药让外人品尝,没几天就嗝屁了,让民间不禁嗤笑。
于是池铮拿出碎银,让老板称了称,再用剪子剪下多余的份量还给他,便提着篮子内的二十来本经书往回走了。
他还顺路买了一些粮菜,等回去后让尾怨下厨。
重新回到租赁的小院内,没一会儿,池铮正拿起一本经书翻阅,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拿起斗笠遮掩,池铮去开了门,发现是吩咐的牙人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四五个脚夫,一人担着个担子,拿了大量的杂物进来。
“哎,道长,不辱使命,都按照你的要求给你备齐了。”
牙人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谢了,多少钱?”
池铮拿起钱袋,准备数钱。
“十六件大宗,三十五件小宗杂物,加上脚夫劳酬,合计五两七钱的银子。”
那牙人又赶紧说:“道长别嫌贵,实在是近年来京城各种东西都在涨价,换做以往,二两银子能搞定的事情,如今没个五两是不行的。”
“你拿去称下。”
池铮没说什么,真拿出一锭银子给牙人去称,那牙人随身带着小称,一会儿就给池铮称好。
他拿出来的银子成色都很不错,那牙人都不需要置换,等把剪下来的银子还给他,就准备告退:“道长,以后若有差遣,去东边的阳安坊市,就能找到小的牙行。”
大门合上,尾怨迫不及待地钻出来,在担子内翻找,“老爷,这次可不用再担心缺什么了,还是这京城好啊,什么都有的卖。”
“是啊,这京城挺好的。”池铮感慨。
就是人太多了,哪儿去找天意宗的真修?倘若那真修又刻意隐藏身形,就更难寻找了。
他寻思了半晌,早上的小雪已经停歇,干脆叫尾怨去给他热了一壶茶,便到小院的石桌前就坐,搬来的二十本经书任由他翻查。
这些经书若是放在上一世,池铮是绝没有耐心翻看的,不仅拗口,而且文言文用来写这类的经书,太难理解了,这是真的每一读者都有不同的看法。
看了半晌,池铮不得不说,纵然是饱读诗书的书生来,恐怕都看不出一二。
想想也是,就算是道德经包含大道至理,那也不可能拿着一本道德经,来钻研炼丹和法术啊。
一个是指导思想,一个则是具体的工具书,两者是不能互相代替的。
而如今池铮买来的二十来本道经,皆是指导思想,他看了半晌,觉得自己在钻研古代哲学。
揉了揉眼睛,池铮叹息声,忽然耳朵一动,转头看向院墙边,有个七八岁的男孩趴在墙上,好奇地看着他:“你在看什么?”
池铮没戴斗笠,也没遮挡面容,那男孩一看转头来的池铮,呆了下,随即更不害怕了。
“我在看书。”
见是个小孩,池铮抿了一口热茶,尾怨还躲在厨房内忙活,院内有歇息酣睡的唐老鸭,以及趴在椅子上的白兔和白猫,并不担心吓到小孩。
“看书?在看什么书?我也会看很多书。”
男孩算是相当调皮了,那院墙虽然防君子不防小人,但也不是寻常小孩能爬上去的。
“我看的书是你看不懂的书。”
“有什么书我看不懂?”男孩很不服气,“我爹爹的书我都看过了,什么《子经注》、《五书》,大部分字我都认得。”
池铮莞尔,字是认识,可未必认识字就能看得懂书,当然,对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能认识大部分字确实很厉害了。
“你不信?”
男孩撑着双手,站到了院墙上,“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你是附近的小孩?”
池铮没回答这调皮孩子,反问道。
“是,我家就在巷角处。”
男孩叉着腰,“昨天就看到先生了,你是把这院子买下来了吗?”
“没有,我只是暂且逗留。”
池铮说:“你还不快下来?不怕摔着了吗?”
“不怕,这点点高度……先生让我下来,是应许我进来了吧?”
男孩嘿嘿笑着,猛地跳了下去,落在雪堆中翻了个滚,也不嫌冷。
随后快步走到池铮面前,又看了看椅子上的蜷缩在一起的白猫和白兔,“好漂亮的猫和兔子,也是先生养的吗?”
“孩子,你这随便进入他人院子,就不怕遇到了坏人?”
池铮见这孩子虽是调皮,可是说话还挺有礼貌的,倒是没怎么反感。
“当然怕了,可是我看先生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
男孩学着大人作揖:“小子姓刘,单名一个逸字,会意字,字形从辵,爹爹取这字,即让我以后安闲安乐……我也是学会了这点,所以整天安乐玩耍,唐突了先生,还请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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