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勾地火,媳妇对老王,吴老鬼和宋辉这对冤家比奸|夫淫|妇可激烈太多了,动起来就没停过,没完没了。
整整三天,昏暗的天,阴沉的夜,还有那忽而大忽而忽而近忽而远,有时响个没完的跟连环屁似的闷雷,搞得京城百姓无比压抑,幸福指数直线下降,走在街上都看不着几张笑脸。
街上如此,酒楼茶馆亦如此,最惨的是满庭芳那类娱乐行业。
按说天昏地暗正是春宵佳时,奈何雷声滋扰,莺歌燕舞的欢乐气氛给炸了个精光,红纱帐里被浪云滚,淫|声浪|语远不及骂娘的时候多,这并不奇怪,换谁贤者时刻前的那几哆嗦配上几声天谴似的炸雷都不会心情好,且得寻思寻思是不是做了什么孽,亦或家里的黄脸婆起了幺蛾。
各行各业的营业额都在下降,只赌坊的生意依旧火爆。
神仙擂打了三天没结束,惊呆了世俗凡人,乐疯了开盘口的庄家们,个个赚了个盆满钵满,毕竟谁都料不到真有人能一气不歇的打满三天。
有人骂,有人笑,有人哭,有人闹,很少有人注意到城里的人少了许多,好些外来的武者都不见了。
最显眼的是临时安置处,原本一铺难求的帐篷空了一半,并且住客还在减少。
武者都是敏感的,不敏感怎能引灵气入体修出内力,修为越高的武者对天地灵气越敏感,所以三天来毫不意外的遭足了大罪。
普通人察觉不到天地灵气的变化,他们能,尤其化元后期和准先天这段境界,三天来灵气积聚激荡不休,他们如置身狂涛浪涌一刻不得安生,再不走怕是要走火入魔。
大浪淘沙,有人受不住逃了,有人毅然决然的留下,甚至还甘之如饴。
譬如于大胆,大胆兄非常人行非常事,次日酒醒第一件事就是跑去会场给吴长老加油助威,凭着锦鲤令和剑侯府的腰牌顺利进了二城,快到地儿才知会场及周边都给戒严了,许出不许进,只能无奈的打道回府。
满腹遗憾的憋了小半个时辰,大胆兄灵机一动,别出心裁,光着膀子爬上房顶仰望天空,每逢雷鸣都跟着大吼一声,声称遥祝。
吴老鬼感没感受到不知道,反正和风居的下人们感触极深,跟见了鬼似的。
雷声本来就够让人心烦的了,但时间久了好歹还能适应,可大胆兄比锣还亮的大嗓门实在让人适应不了,高一声低一声的跟嚎丧似的,白天晚上的叫个没完,大家没被雷声吓着,愣让他给闹得心肝俱绞,不得安宁。
要不是冲着封知平,翠绿为首的几个小暴脾气们早就开始骂娘了!
人不能骂,状得高,翠绿当时就去找了封知平,谁料少爷老神在在的摆摆手说“随他”,末了还“体贴”的送了两团棉花,翠绿无奈,只能作罢,心里着实把于大胆给恨惨了。
翠绿不知其因,以为少爷是护短,给好兄弟面子,实则不然。
于大胆跟吴老鬼上下尊卑好比云泥,平日里难得见一回,吴老鬼眼高于顶哪儿知道他是谁,他吃饱了撑的在这儿表忠心。
助威是假,修行是真,灵气躁动带来的庞大压力是危机,同样也是机遇。
于大胆早已站在后天境的尽头,望先天境的门槛而不得入,这次便是要借这股压力谋求突破,靠外力碾碎脚上的桎梏,迈出那一步。
不止他,其他人也一样,大家都在用各自的方法去抓这次难得的机缘。
徐昊闭门潜修,老董迫不及待,头一次主动去找鬼手张复查,小桃毫无意外的同行。
赵康给封知平支完招,摇着扇子貌似潇洒的跟去了,封知平抿嘴暗笑,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匆匆的味道。
大舅哥不好伺候,更惨的是,老董压根儿不知道有这么位大舅哥。
封知平暗叹,老董的娶妻之路怕是不止漫漫那么简单,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正在不断向漫漫漫漫漫漫靠拢,修远到死兮~!
笑话完别人,想起自个儿,封知平的心情瞬间糟透。
人家到死兮至少还有个盼头,自个儿呢?
奶奶的,得按轮回算!
罢了罢了,且走且看,左右自己心思是定了的,不管将来如何,自己努力去争便是,纵有遗憾,至少无悔。
情路不顺遂,事业总算有了点转机,封知平深感自己福运深厚,落难时都能挖到赵康这块宝贝。
赵康不但一语点醒了他,还在得知他的全盘计划后就现况分析了利弊,而后当着他的面现场起草了计划案,敲定框架捋清细节,一样样板板正正的落在纸面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捏着一摞纸,封知平满头大汗,惭愧万分。
自己计划了这么久,各方各面着实想了不少,但全在脑子里,说好听的叫成竹在胸随机应变,说白了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没个章程,不怪赵康边写边讽刺自己是个“诈欺犯”,走到尽是空手套白狼的野路子。
这话没错,封知平认,要不是冲着剑侯府的招牌,要不是冲着自己的身份,韩志行傻了会答应跟自己合作?
“至少得有张纸吧?”
这是赵康的原话,封知平唯有苦笑。
别说纸,茶都没一杯,想来韩家老爷子一直没给准话也是这个缘故,同样是大饼,用说的总不如画出来的诱人。
也是到这时,封知平才想起赵康在点苍山的职分,同样是役徒,他可比其他人活得滋润多了,鹭湖区除了冬哥就属他嘴吃得开。
仔细想想,点苍山确实养人,能入门的无一平庸,想必赵康早早就预见到了自己的将来,知道自己靠武道这条路爬不了多高,遂起了心思分心庶务,准备在外门混个区域管事、执事了此一生。
他对自己的人生是有规划的,如果没遇到自己,他规划的一切肯定能一一实现。
“运气呐!”
封知平感慨,小心翼翼的将纸叠好,找了个带锁的紫檀匣子仔细收好,合上锁后轻轻拍了拍。
这里面装的是初期规划,而且尚不完整,按赵康的话来讲,这只是头一年到两年要做的事的,而初期计划的目标时间,是五年的。
现听现想就能写出这样一份计划,封知平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有崇拜有挫败有激动,他很有把赵康扔到铜县的冲动,现在立刻马上。
但也只能想想,赵康打一开始就明确表示,这是小道,权当消遣,他志不在此。
志在哪儿?
非武道,亦非疆场,功成名就非他所愿,他只想两件事——小桃,和那桩旧案。
以前他不敢想,因为他没能力,除非他能坐上点苍山的长老席,成为江湖第一大派的实权级人物,否则那桩旧案他想都不能想,稍露痕迹很可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现在不同了。
有封知平,有剑侯府,虽然当年是封莫修率兵灭了赵家庄,但看到小桃,听到封知平转述封莫修的那些话后,他动了心思。
他不是想翻案,他只是想搞明白,当初跟黄泉有往来的人家那么多,为何只有他四平赵家、二龙山黄家、百里坡公孙家以及怀江盐帮诛了九族。
卖违禁品的都网开一面只株连三族,赵家一个往来粮食草药的,凭什么九族全诛?
难不成对朝堂来说,粮食草药比机弩火器更有威胁?
赵康的怨念很深,特别是看到自己的亲妹妹、昔日赵家的掌上明珠成了剑侯世子的贴身丫鬟后,怨念更深了。
虽然封知平对小桃很好,虽然小桃过得很开心,但丫鬟就是丫鬟,是仆,是下人,赵康何等傲气的人,如何甘心?
所以封知平得知他的想法后,没有劝阻,却没有答应,只表示在适当的时候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赵康很理解,也很感激,他虽有怨气,但脑子是清楚的。
黄泉案的分量他比谁都明白,封知平能开这个口实属难得,早先对封莫修的那份怨气在见到小桃的那一刻便烟消云散,他现在想要的只是个答案,并不像为了这份答案连累任何人,妨碍大家安宁的生活。
就如他当初对封知平说的那样,赵家获罪乃咎由自取,首恶伏诛无可辩驳,只是牵连太大,实不该死那么多人。
得宫里传旨,赛期延后三日,封知平棉花塞耳酣眠一夜,次日一早抱上木匣,吩咐备车,牛春寒充当马夫,主仆二人轻车简行,前往盛府。
提前没有通知,盛府的门房很意外,但热情一如往昔,赶忙招呼小少爷进门,同时差人去后院通禀。
有段日子没来了,封知平竟有点不习惯这份热情,略有些拘谨,寒暄两句后道明来意,才得知外曾祖外出未归,外公也领了差事出了城,自己要找的人竟一个不在。
“小姐在!”管家很热心的说道,说完拍了拍嘴,“瞧我,说顺嘴了,是夫人,夫人在!”
封知平没反应过来:“哪位夫人?”
管家笑,正要答,一把清脆而威严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听着似乎还带着点火气。
“你老娘我!”
封知平抬头,张大了嘴,半天才出声。
“娘?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