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的腿昨天才受伤,虽然过了一晚好些,但走路还有点瘸,杜华让她休息她不肯,所以只有叮嘱她小心些。
“好,我知道了。”
秋水没有挤进人群,而是一提身子,上了附近一棵大树。
很快秋水就回来了。
“姑娘,是两个西凌人伤了人!”
西凌人?
杜华一惊,立马下了马车,西凌使节刚到,就有西凌人在闹市伤了东凌的百姓,是谁?
杜华挤进人群,当看清站在风中的两位蓝衣少年时,没有自己熟悉的人时这才松了口气。
两位少年一身宝蓝锦衣,长得容貌也一模一样,唇红齿白,虽然没有楚若野长得让人惊艳,却着实长得不俗。
只不过,一个少年里眼带戾气,手中握着的剑还在滴血,另一个少年的眉眼轻挑,眼神轻蔑的看向地上的人。
“本郡王不曾想到你们东凌的人却是如此无礼,冲撞本郡王,本郡王乃是西凌使节,就连你们的皇上也得礼让三分!”
听说那俩人是西凌使节,杜华眉毛拧成了团,她天天盼着望着,难道不是舅舅他们来了,而是来这么两个不懂事的玩意儿?
周围的百姓一听说西凌使者,个个都没敢上前,更无人敢说话,活在天子脚下比其他的地方百姓关心国事,他们知道那俩人他们惹不得,万一招惹了祸端,让两国打仗,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此时,东凌正在与大魏交战,再招惹上西凌,两国同时对付东凌,那东凌就真的完了。
“救命,救命……”
地上的人躺在血泊之中,呼救的声音微弱。
杜华走了过去,只扫了那俩蓝衣少年一眼,然后蹲下查看地上人的伤情。
“秋水,去把我医箱拿来!”
医箱拿来,杜华便对地上开始做急救,至始至终再也没有看那两个少年一眼,秋水在一旁打着下手。
独孤元树和独孤元勇二人正得意自己的杰作,果然使者的身份好使,他刺了地上人一剑,那人快死了,东凌都没人敢出面呵斥他们—句。
只是这得意还没有持续三秒,杜华的淡然和无视让二人的脸色黑了下来。
“谁让你救人的?”独孤元勇怒声道。
杜华继续手中的动作,没有理他。
“给我停手,他冲撞了我大哥,我大哥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西凌圣上亲封的郡王!”少年绿着脸,手中拿着的滴血的剑往杜华方向再怼近了几寸。
“……”
依然没人理他。
杜华的冷淡惹怒了独孤元勇,猛的,他的剑挥起,向杜华刺来。
今天杜华穿着素淡,又施医术,不论是独孤元树,还是独孤元勇,都以为杜华不过是东凌的普通百姓,所以,独孤元勇又想像前面欺负人一样,欺负杜华,独孤元树也没有阻拦弟弟的动作。
“啊……”
人群中一阵惊呼,都为杜华捏了一把汗。
正在为杜华递止血药的秋水从容的将药瓶递给她,然后反手轻轻一夹,一双纤长的手夹住了向杜华伸过来的剑尖。
秋水跟着杜华过后,杜华为她做了各种保养品,有护脸的,也有护手的,所以,她的手除了腹指上有练功时留下的薄草外,一双手被杜华养得娇娇嫩嫩的。
如玉纤手就那么夹住了亮晃晃,又流着鲜红血色的剑,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不仅独孤兄弟二惊呆了,围观着的吃瓜郡众又惊呆了。
趁着独孤元勇愣神间,秋水手腕一翻,手指在剑尖一撤,对方的剑到了她的手中,然后,双手一折,独孤元勇的双剑断成了几载被她扔在脚下。
被扔在脚下秋水还不解气,又上了脚,使劲的碾了又碾,碾马了铁饼没入泥土中。
敢拿剑指着她家姑娘,当她是摆设啊?
众人:“……”
独孤元勇兄弟二人:“……”
“你,你……”独孤元勇回过神来,气得抖着唇,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我,我什么?”秋水瞪眼,“就你那点儿本事,也只有欺负欺负百姓的份!我可告诉你,站在这儿的百姓,是我们东凌国的百姓,也轮不着你来欺负!”
“还有,你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西凌的使者,那你倒给我说说,这次来西凌的使节都有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独孤元勇脸更青了。
“你不告诉我,说明你不知道,你在这招摇撞骗,毁坏西凌使节的名声,我要把你抓起来送到衙门去审问。”
秋水说干就干,袖子一撸,就要上手绑兄弟二人。
独孤兄弟二人一进西凌后,就像放了缰的野马,不论是护卫,还是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书都没带,要是被抓进了衙门,那不得被人一顿好打。
独孤元树打小念书,手无缚鸡之力,独孤元勇虽然习武,但是脑子不怎么灵光,也就三脚猫的功夫,二人刚刚看到了秋水的厉害,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秋水的。
所以,秋水一动手,二人就吓尿了。
“别动手,别动手,我们说,我们说。”
独孤元勇连连摆摆手。
在抢救地上人的杜华抽空瞥了秋水和兄弟二人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她正愁无地方打听使节是谁,不想这俩兄弟就撞枪口上了。
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楚若野在信中说西凌的皇帝年轻,膝下皇子都没几个,而且个个还是幼儿。
那么称为郡王应该只有西凌皇帝叔叔的儿子,他叔叔不就是大姨嫁的人秦王爷,也就是娘亲的姐姐生的儿子吗?
秦王妃生的儿子一大一小,一个已经娶妻,一个楚若野稍大些,年纪对不上,容貌也对不上,这两人是谁?
“这次来东凌带队的使者是我们西凌的丞相楚相,以及……”
当听说来人中的确有舅舅和楚若野时,杜华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杜华替地上的紧急施救结束,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后,这才站起了身,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血擦干净,又叫了几个围观的百姓把人抬到自己的马车上带回医馆。
秋水一直围着杜华转,独孤兄弟二人看出来了,杜华是秋水的主子,所以,当看到杜华站在二人面前擦着胖乎乎小手上的血迹时,二人的后背脊凉了一下。
虽然杜华什么都没说,可是二人先前的勇气全没了,怂怂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杜华擦净手上的血迹后,小手朝二人一伸,“拿来!”
“什么?”
兄弟二人一愣。
“诊金,药钱啊!”杜华一脸的理所当然,“你杀了人,我帮你俩把人救了回来,难道你们二人不该谢谢我吗?不谢我也可以,诊金得给啊!”
兄弟二人:“……”
谁求你救了?
“恩?”秋水又朝兄弟二人瞪眼,拿手在脖子比划了一下。
“多……多少?”独孤元树怂成团。
“一千两!”杜华道。
“你抢劫啊?”独孤元勇大声道。
“想必你不知道我家姑娘是谁吧?”秋水学着兄弟二人先前的样子,一脸的轻蔑。
“她……她是谁呀?不就一大夫吗?”独孤元树气道。
“安国郡主是我们东凌国的小神医,别说是你们西凌人,就是我们东凌的七王爷和三王爷请小神医出面治病,都是千两以上!”
没人秋水说话,突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杜华,他去杜家医馆求过医,虽然杜家医馆收费并不高,可是刚才那两个西凌人太欺负人,他偏往大了的说。
秋水朝那人做了个感谢的手势,然后一脸阴测测着看向独孤兄弟二人,“一千两还是我们姑娘收得少了,赶紧付,不付,衙门见。”
“对,对,不付衙门见!”
“快付,快付……”
众人一听说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安国郡主,小神医,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全都一齐起哄起来。
杜华不说话,白白胖胖的小手就那么伸着,眼神犀利的盯着二人,反正一副今天你不给,就别想走的样子。
因为杜华想起来了,楚若野在信中曾经与她告状过,西凌百官里有一个吏部尚书和舅舅不合,经常讽刺气舅舅,他的两个儿子就是双胞胎,还欺负他。
估摸这俩人就是那一对双胞胎,只是不知道怎么一个就给封郡王了呢?
独孤兄弟二人气红了脸,对方是百姓,他们杀了也就杀了,东凌皇帝再动怒,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贱民伤了两国的和气,可是对方是郡主,还是神医,那就不同了。
他们招惹不起,来时,父亲叮嘱过二人,他们可以给楚相捣捣乱,但是不能太过份,让皇上知道了回去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妥协了。
独孤元树忍着心痛,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荷包,里面刚好有一千元的银票,而且还是刚刚在钱庄里取出的,放在身早还没焐暖,却要给眼前人。
“能不能少一点儿?”独孤元树吭哧吭哧了半天,同杜华讨价还价。
“不能!”杜华果断摇头。
独孤元树不舍的将荷包递上,杜华眼明手快,一把就抢在了手上,打开看了看,果然有一千两。
杜华满意的点点头,一副施舍不用让对方感恩的态度,“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心救治,不会让两位公子在东凌背负了人命,回西凌不好向你们的皇上交代。”
兄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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