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 伯达的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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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韩暹调集各方人马,杨奉则遣使赴洛阳,拜谒司隶帝刘辩。



    使臣入殿,呈奏军情:“陛下,河东太守王邑反叛,现已降了陈留王。”



    杨奉也是好心机,既然陈道能用长安朝廷的大旗劝降河东,那杨奉也举起洛阳朝廷的大纛来寇掠河东,装作大义为朝。



    “什么?王邑降了长安!他何敢如此!”不仅是白波军,洛阳朝廷也赖河东的粮草存活,刘辩目化盛怒,心中骂了刘协千百遍。



    “车骑将军让臣请示陛下,是否派兵夺回河东郡?”白波使臣一脸殷勤的问道。



    刘辩从未见过白波军如此恭顺,隐隐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继而先向群臣求策:“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杨彪闻言出列:“陛下,此事不妥,陛下应先稳固河南尹,勤农事,疏通商路,以达自足后再收拢百姓,逐步经营朝纲。”



    杨彪秉政与王允大不相同,王允想极力着手全局,以地方州牧养朝廷,而杨彪则更为务实,把洛阳朝廷当做河南尹太守府,巩固各县民生,进而恢复生产自足。



    “臣附议。”王允等一干老臣齐答,他们也不想掺合其中,惹怒雍帝对洛阳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老臣以为应当派兵夺回河东郡。”王越对众大臣多作鄙夷,出列反驳:“陛下,朝廷今日失河东,明日弘农难保,一退再退,难不成要将河南尹让给陈留王吗?”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雍帝今日拿一郡,明日夺一城,终有一日司隶帝连洛阳都守不住了。



    “陛下啊,一室之不治,何家国天下之为?洛阳赢弱,朝堂凋零,陛下若想治天下,为何不先治理河南尹?”



    杨彪是看着刘协一步步从关中弹丸之地稳居雍凉霸主,这就是刘辩应该学习的地方,好高骛远难以成事:“若真当有一日,弘农尽失,河内败亡,依靠安汉将军的千余人马能守住洛阳吗?自足充盈方为上策,望陛下三思。”



    这是一份惹祸上身的诏书,即使白波军夺得河东郡,也不会交给刘辩统辖。



    “老臣定当以死守城,以报陛下厚恩,但杨司空之意就有待琢磨了,杨司空句句劝陛下不要下诏,如此维护陈留王意欲何为?听闻司空之子杨修现任华阴令,看来司空已经想好退路了吧!”



    王越半生都是在宫中度过,他的朝堂经验尽是十常侍的尔虞我诈,故而左丰说他是好剑士,但做不了好官。



    “王越所言匹夫之见,奸佞之语,老臣谏请陛下杀了这乱国之贼!”杨彪怒目大骂王越。



    “杨彪所言老朽之见,硕鼠之语,老臣谏请陛下杀了这两面三刀之徒!”王越可不吃亏,直言顶撞。



    白波使臣见了朝堂丑相,心中憋笑,他不明白这二人到底在争什么?不管刘辩同不同意,杨奉都会出兵掠地,一份破帛何故争的面红耳赤。



    “且住嘴,都退下!”刘辩拍案喝退二臣,这两人把朝堂当做了坊间菜场。



    “陛下,此间军情危急,请陛下速速定夺。”白波使臣开口催促。



    “朕立即下诏,兵发河东。”刘辩最终决定给予杨奉大义之旗,不是因为王越的诬陷,而是杨彪的话有意无意的刺痛了他,只差一句他不如刘协了。



    “唉!”杨彪连连摇头叹息,若世间有后悔药,杨彪绝不会参与长安之乱,刘辩与杨司空心中的圣主相差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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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归潼关营,陈道在卫觊去河东的那一天便已返回长安,将河东事宜全权交于徐晃,卫觊处置。



    关城之内,千马食槽,百甲巡营,大纛高飘徐字旗,是曰潼关凉骑营。



    昔年董卓被吕布所杀,凉州营四分五裂,徐荣,华雄领两万甲驻潼关,牛辅吞并董越合兵五万,段煨领一万甲驻华阴,此间兵马足有八万余。



    继,牛辅亡,五万凉兵入潼关,徐晃添作主帅。



    之后,朝廷大举用兵,华雄领一万凉骑入汉中,在阳平关吃了败仗,所余甲士归了汉中营。



    同战,陈道又领一万凉骑出子午谷,得汉中郡之后,又将麾下凉骑并归汉中营。



    而后,李傕,郭汜反叛,折了段煨营一万凉兵。



    去年,陈道征凉州,又调五千甲士运粮,只活了高顺在内的寥寥百余人。



    至此,潼关营只剩四万五千卒,加之兵员老化,快马伤亡等已不足四万兵甲。但即便如此,潼关营依旧稳居雍凉第一劲旅的称号。



    时军中主帐,凉骑四大校尉再聚首,李傕、郭汜感慨万千,二人本以此生都出不了长安城这座囚笼,谁知陈道从潼关营一返长安便启用二人,这让李、郭皆叹:陈光禄还是个忠厚人啊!



    “诸将皆静,旧情容后再叙。”徐晃现在有潼关营的绝对主导权,在他手下敢生反骨,一一撅折。



    “是,将军。”众将肃立答。



    “伯达,河东太守王邑已归降朝廷,我等需派多少兵马去河东驻守?”徐晃举着王邑的降书作问。



    “将军,此事倒不急,朗以为应先去陕城走一遭。”司马朗思定后回答。



    “为何?”



    “白波军号称有十万众,此间人马消耗多赖河东供给,朗是怕韩暹、杨奉心中生了鬼祟,欲抢河东之粮。”徐晃帐下唯司马朗可独坐,他自然也要对得起这一席之地。



    “韩暹敢生这心,他怕忘了郭太是怎么死的!”徐晃目色存疑道。



    “韩暹无智,杨奉多谋,若白波军依托弘农王,举洛阳大旗,此间局面会截然不同,演变为皇氏操戈。”这也是司马朗最为忧心的状况。



    “哼!区区弘农王,覆手可灭。”徐晃鄙夷道。



    “非也!届时弘农王一旦矫诏天下,各方诸侯必定蜂拥而至,与弘农王一同对抗朝廷。”



    “伯达为何如此断定无人会助陛下?”



    “就凭陛下是雍凉霸主,而弘农王是附芥草虫。”



    长安朝廷如今风头更盛,诸侯需要一位皇帝,这位皇帝可吃喝玩乐,可荒淫无度,唯独不能立志中兴,雍帝的强大已经让诸侯感到威胁,人人都想图灭长安。



    徐晃细思之后,渐作明了:“伯达所言有理,那本将就去会一会韩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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