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此子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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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锵!”



    蛇矛与那枪尖错出火花,豹额大汉一把勒住马缰,只见那匹黑马双前蹄腾空,健壮的马足上有一撮显眼的白毛,好一匹乌云踏雪。



    “嘿!”



    豹额大汉将蛇矛猛然下挥,其间千钧力道直击张郃头颅。



    张郃见状双手持枪杆举过头顶,只听一声马儿悲鸣,张郃的坐骑受不了这般重压,双前蹄跪地将张郃落下马背。



    双方交手十六合,张郃不敌豹额大汉。



    “汝可服?”豹额大汉用蛇矛指着张郃的胸膛问道。



    “要杀便杀,莫要辱我,今日只不过是这贼马不吃力罢了。”张郃心中明知武艺不如豹额大汉,但嘴间硬气不能落了男儿风采。



    “翼德兄,莫要伤人!”张安此时赶到了囚车旁。



    张飞一见张安立即欣喜,翻身下马双手扶住张安的臂膀:“仲定,你怎来了广宗,哥哥想你紧啊!”



    张飞与张安是一见投缘,平生就这一人将他喝吐于酒肆门前,若非桃园结义在先,张翼飞定与张仲定叩皇天拜后土。



    “兄长,这是张郃张儁乂,与安有厚义相交,今日我怕兄长做了愚事,特让儁乂兄前来和解。”张安道出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是自家兄弟,翼德多有得罪。”张飞看在张安的颜面上扶起了张郃,口中致了几句歉意。



    “将军好武艺,郃甘拜下风。”张郃面色有些沮丧,这世间闻山更有一山高。



    “哎呀!这位兄弟切莫自薄,翼德长你几岁,胜在气力,多了几分经验罢了。”张飞与张安一样是天生的自来熟,要不然也不会与刘,关二人见了一面就做了兄弟。



    “将军与仲定却是性情相投啊!”张郃收了失落心笑道。



    “仲定,随我去拜会两位兄长。”张翼德拉住张安的右手,二人来到刘备马前。



    张安查视了一眼衣袍,随即向二人行礼:“玄德公,云长兄,几日未见,二位依旧神采斐然,安有礼了。”



    刘备也不托大,亲自下马扶起张安,笑容和善殷勤:“仲定,备也甚是想念你呀!你在清河郡的作为实乃仗义国士。”



    “扶墙君子,名誉冀州,关某也为你喜。”关羽拍了拍张安肩膀,此次不仅有了正眼,更是添了笑容。



    “仲定只是依靠季珪兄之势,不及三位兄长策马疆场,奋勇杀敌。玄德公,今日之事我可一问?”张安指了指那位脸色发白的宦官说道。



    刘备无奈摇头不愿多言,关羽则开口道出细情。



    “这囚车上所押的是北中郎将,兄长年少时拜在子干公门下,今日子干公被小人所害,一时情急动了刀兵。”



    “玄德公怎可如此糊涂?朝廷大事岂是吾辈可以左右?如今黄巾未平,吾辈应以剿贼为先,子干公名誉四海,乃是国之重器,陛下岂会加害于他?”张安话语一出,刘,关二人皆面色不喜。



    “张仲定,你怎可为这宦阉说话!”张飞指着张安鼻子说道。



    “翼德兄莫急。”张安快步走到崔琰身旁,二者交谈了两句,崔琰递给张安一袋银钱。



    张安随即走到那位瘦小的宦官面前:“敢问足下姓名?”



    “奴婢姓左名丰,多谢先生相救。”左丰今日差点丢了命,到现在额头虚汗不断。



    “吾欲化解今日局面,不知足下可否听从?”张安为左丰戴正官帽笑道。



    “先生若能出面,奴婢感激不尽,敢问先生姓名?”左丰此时已有些热泪盈眶,若非这家救星恐怕自己就要命落广宗了。



    “无名小辈,不足挂齿。今日我家三位兄长与足下起了冲突,其中定有误会,足下收了这包金银,权当无事发生如何?”



    “先生高义,奴婢定不敢挂怀。”左丰不敢收这银钱,却被张安强行塞入他的怀中。



    “足下,吾还有一事相求。”



    “先生,但讲无妨。”



    “这一路远去不可慢待子干公。咱们击掌为誓,只做君子。”张安伸出手掌放在左丰面前。



    “先生,此生只你一人与我说君子,此番高看,丰感激涕零。”



    左丰平生第一次自称用了名姓,人人看他都做狗,唯有张安当他是个人。



    “好,如此约定,足下稍等片刻。”



    张安大踏步走向囚车,车内端坐着一位老者,此人身高八尺有余,面方国正,双目炯炯有神,从这面貌中也能瞧出这老者年轻时的风采。



    “汝是何人?”



    卢植,字子干,一代名儒,时任北中郎将。



    “张家后辈见过子干公,几月前本家迁居涿县,安还去过府上拜会,只可惜未曾逢面。”张安持礼落拜。



    “张安?可是清河张仲定?”卢植双目一亮,如果是此人,他还有交谈的兴趣。



    “正是不才,子干公今日蒙冤,乃是国门不幸啊!”张安惋惜道。



    “你且上前,既然要立志做个竹节端人,为何要与那阉宦给银钱?买做军粮,资助国事岂不更好?”卢植一生教过很多学生,不由自主的便说起了正邪之道。



    “皆是世人缪赞,安只是一介凡俗酒徒,今日与公相谈,欲求一事。”张安不做辩解,圣贤非他所及。



    “讲。”



    “欲求子干公手书一份。”



    “用作何处?”



    “有备无患。”



    卢植双目微微一收:“吾为何信汝?”



    “为汉室,为天下。



    其一,张氏一族全在涿县,我若用此信为非作歹,公可驱赶我一家入绝境。



    其二,清河崔氏愿与我做保人,若是此信使用不当,卢氏可联合天下士族对崔氏口诛笔伐,崔氏绝无半点怨言。”张安用全家性命和士人最看重的名声来求一封北中郎将的信函。



    “好!我便依你。”



    卢植扯下衣物一角,咬破手指。



    “要写何文?”



    “只写四字,此子可信。望子干公加上印信,方便做个辨认。”



    张安得了一封卢植的血书,继而与崔琰二人拜送卢植离去,其间张飞还想上前拦住车架,却被刘备挡了下来,众人共同目送卢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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