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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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的风儿实在是喧嚣,在吕煜身后的王宁嘴巴张得巨大,人已经是整个呆住了。



    敢在太学院如此嚣张,如此狂妄,居然还将这数百太学生给说得哑口无言。



    主公...当真...当真是吾辈楷模!



    王宁眼中满是对吕煜的敬佩。



    沉默来得很久,但沉默总是要被打破的。



    “吕公明,博士有请。”



    呼~



    韩诗校舍出来的博士弟子此言一出,风儿的声音也被掩盖下去,周遭似乎响起了许多舒了一口气的声音。



    吕煜轻轻一笑,对着陈群杨修等人拱了拱手,说道:“辩经难胜,辩事也行,实在不行...”



    吕煜提了提腰剑宝剑,打趣道:“剑术我也稍有涉及,比剑也行。”



    说完,吕煜拍拍裤脚的灰尘,大笑两声,跟着韩诗博士弟子,便朝着韩诗校舍中去了。



    “这吕公明,当真猖狂,公羊出身,就是不知礼数。”



    太学生有不忿者,狠狠挖苦吕煜,但应和者却是寥寥。



    “吕公明确有才气,熟读五经,对春秋理解,恐怕更是我等难以企及,少年意气,当真是少年意气。”



    没本事嚣张,那是狂妄;有本事的嚣张,便成了少年意气。



    “吕公明对春秋三传评价甚是合理,左氏丰而富,其失也巫;谷梁清而婉,其失也短;公羊辩而裁,其失也俗。确乎是有些道理。”



    “方才前文我还没抄录?你们何人有手书?”那些记录者眉头紧皱,朝着周围人问了一句。



    “我是在吕公明说了许久才开始记录的,前文尚有残缺。”



    “这可如何是好?”那些人一脸苦色。



    “要不...等吕公明出来,让他手书原文?”



    众人一愣,很识趣的沉默下来了。



    话说他们过来,好像是要刁难吕公明的,而现在,却....



    .....



    杨修轻轻摇头,说道:“这吕公明有些本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司徒的事情,我看还是别提了,免得自取其辱。”



    陈群小脸微红,稍有不服,但想到方才吕煜的风采,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得经者口才向来不差,怕无博士亲出,是无法制住这吕公明的。



    但博士若出,岂不是以大欺小?



    公羊公羊...



    我左传却是没有出这般大才。



    左传弟子皆是叹息。



    .....



    另外一边,吕煜已经缓缓进入韩诗校舍了。



    韩诗校舍,与外面的风景又要稍有不同。



    正门便有一处石像,乃是孔子持笔写书模样,身侧则是一耄耋之年老者,背上背着行囊。



    “此时夫子与兮伯吉父石像。”



    吕煜轻轻点头。



    “诗经为尹吉甫采集、孔子编订,立像倒也不无不可。”



    入内,再有三座石像坐而论道,不过却不如之前的孔子、尹吉甫高大了。



    经过介绍,吕煜也知晓这是韩婴、赵子、淮南贲生师徒三人的石像。



    韩婴创立韩诗,而他的几个弟子,则是将韩诗发扬光大,逐渐形成了韩诗的王学,食子学和长孙学,学徒甚多。



    越过石像,便是到主堂了。



    薄薄白雪,丝竹之声轻柔,博士弟子已经低头退下,吕煜将身上落下的几朵碎雪拍下,一步跨入主堂之中。



    主堂开阔,远处坐有一个青衫长衣老者,须发皆白,他一手抚琴,头低着看琴,吕煜进入其间,似乎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在他的身后,有绿竹屏风,屏风后面可以看到一丛绿竹,以及飘飘而下的细雪。



    其下客位,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他身着锦袍,头戴小冠,见吕煜过来,点头示意。



    “晚生吕煜,拜见濮阳公。”



    吕煜拱手行礼,而后者的琴声也旋即而停。



    “请坐。”



    身侧有小童送来坐垫炭火炉,吕煜与濮阳闿对而坐之,其间相隔有十米还多的距离。



    “司徒的信,我看了,公羊式微,公羊博士也几不外出,一心治经,想要发扬学海大论,你如今入太学,怕是会被人刁难,而无人援手。”



    “腹中有铅华,何须援手?”



    “哦?”



    濮阳闿心中稍稍诧异,他故意拖延时间再来见吕煜,便是知晓左传弟子那些人肯定是会来找吕煜麻烦的。



    现在看来...



    莫非是没来?



    “研习左传者甚众,莫非没有前来攻谒为难?”



    “确有之。”



    看来这濮阳闿不知道方才他在韩诗校舍做的事情。



    “那你...”



    “博士是问在下为何还如此信心满怀,昂首挺胸?”



    濮阳闿轻轻点头,也不掩饰。



    “那些小子各个冲动,便是博士陈公都非常头疼,他们若是前来为难,恐怕不是你能解决的。”



    吕煜轻笑一声,说道:“洋洋洒洒数百言,便使之哑口无言,不过人数多而已,不值一提。”



    “咦?”濮阳闿轻咦一声。



    “不知阁下何至于使门外左传弟子哑口无言?”身侧的中年文士直接开口询问了。



    “辩经。”



    “辩经?”



    “三传优劣比较,春秋大义何物。”



    “敢请赐教。”



    “敢问先生名讳?”



    “当不得先生。”



    中年文士连忙摇头。



    “尚书郎华歆,唤我子鱼即可。”



    华歆...



    又是个大才。



    这雒阳不愧是群英荟萃之地,若换在成皋,不知多久才能见到一位。



    “不过只言片语而已,当不得什么高论...”



    吕煜就选择性说了几句出来,华歆重重点头,拱手道:“有此高论,难怪那些太学生不敢出一言以复。”



    “小友熟读五经,同龄者少有能及,倒是司徒欲我护你,看来是多余的了。”



    王允看来早就知晓他到太学会被刁难了。



    所以...



    这是考校?



    吕煜眼睛微转,笑道:“公精通五经,晚生岂能及之,既是信已送到,那我也便告辞了。”



    他与濮阳闿不熟,王允也与濮阳闿不熟,与其被送客,不如自己自己表明去意来得好。



    “不急于一时。”



    濮阳闿挥了挥手,说道:“信中言之你欲求官,来太学岂不是为名?若你没甚本事,我自会保你离去,但如今你有真本事,倒也可以留下来赚些名声。”



    说完,濮阳闿从座位中起来,长叹一口气,说道:



    “董卓猖獗,我等既是熟读经义,便更需要匡扶我皇汉,你有此心,我定然助你。”



    濮阳闿原本在外黄好端端的讲经,被董卓拉到雒阳,心中自然也是有些怨言的。



    这也是他与王允不相熟,王允却吃定了他会帮助吕煜的原因。



    “多谢濮阳公。”



    吕煜对帮助自己的人,向来都是非常尊敬的。



    不过他心中尚有疑惑。



    “只是这名声...如何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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