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来的怎么这般迟,快快与安入城。”张安未等郭汜开口,殷勤走至马前,面色笑意浓。
“莫要言语亲近,你可识得本将身后这五千铁骑!”郭汜一脸凶狠,心中牢记董卓话语。
“这些雄壮男儿正合屯田事宜,本使君为将军安排农具,皆是上品铁器。”张安以为郭汜守约而来,只说屯田之事。
“张安莫要与我胡搅蛮缠,今日你若拿不出二十万石粮食,休怪本将铁骑扣城。”郭汜本是马匪出身,自身行事凶残,不与人讲道理。
“将军,本使君与仲颖公已经有了君子协定,你何故威胁于我?”张安转身做强硬态度。
“威胁你?你打着破虏将军的旗号强征军粮,最后私自吞没,还敢在这儿装作不知?”郭汜大声喝道。
“可有人证物证?”张安要看看到底是谁嚼了舌根。
郭汜大手一挥,两位甲士推出一人,此人正是马校门客。
“你还有何说辞?速速交粮!”郭汜抽出佩刀,全军声势雷动,震慑张右辅。
张安眼底尽显失望,强颜欢笑问道:“是你的意思?还是马郡丞的命令?”
门客羞愧,低头不言。
“罢了,本使君不会为难与你,且去吧!”
“多谢使君。”
门客跌跌撞撞的入了槐里城,张安解下酒袋徐徐慢饮,他为了缓和双方矛盾,将所有的名声都送给了马校等人,但这些人似乎想置自己于死地,同府为官,难免心寒。
“张使君,请吧!”郭汜带着重兵,骄横跋扈。
“且随我来。”
张安双目阴沉,领兵马入城,直达城西粮仓,其间郭汜神色高昂,得意洋洋,心道:还是兵强马壮好。
粮仓门外,张安一脸平静的坐在台阶上道:“且进去取吧!”
“哼!入仓取粮。”
郭汜大踏步走过张安身旁,两三百兵甲随行。
“嘡嘡!”
士卒打开大门,郭汜脸上的笑意立即收缩,继而化为愤恨,只因粮仓中无一米粮,角落处有几只瘦鼠。
“张安!你竟敢诓骗本将!”
郭汜再次抽出佩刀,一把抓住张安衣衫,将刀刃架于他的脖颈。
张安不屑一笑:“郭将军,请收起刀兵吧,若放在平常郡县,胁迫官长无异于造反。”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郭汜再次恐吓。
“你不敢,破虏将军也不敢,若非尔等手握重兵,想见本使君都难。”凉州陷落,三辅为边陲,董卓拥兵自重方才肆意妄为,但张安的身份贵为右扶风,且有些薄名,董卓此时动不了他。
“粮草在何地?”
“分予众难民,覆水难收矣。”张安轻轻拨开郭汜的刀兵,怡然浅笑,他既为官长,自然不畏强权。
郭汜面露难堪之色,思虑了半刻后,对张安随意一拜:“张使君,粮草之事非比寻常,且随末将去一趟军营吧,莫要为难末将。”
“我随你去军营又能如何?破虏将军会有功勋加在你身上吗?多半是斥责辱骂办事不利吧!”张安拒绝去军营,反到嘲讽郭汜。
“张使君,莫要不知好歹,我家明公常驻右扶风,若你给他添了麻烦,他也不会给予你方便,到时候双方脸面难看,朝廷怪罪下来可都会落在使君身上。”
郭汜身后有大依仗,如今凉州未平,朝廷还需董卓在其中周旋,凉州铁骑若是做了出格的事,也是右扶风的过错。
“哈哈,郭将军,其实我有两全之策,不知将军愿听否?”张安再引话题深入,郭汜不知觉已经走上了张安的思路。
“什么两全之策?”郭汜低声问道。
“可让将军带着粮食回去,接受仲颖公的赞誉。”张安饮酒闭目,回味醇香。
“还有这等好事?”郭汜起了兴趣。
“将军可知这二十万石粮食是从何处而来?”
“右扶风士族供给,全被你糟蹋了。”郭汜惋惜的说道。
“将军,既然马校等人能出二十万石,那想必也能拿出四十万石。”张安本想做个仁义人,只叹马校不给他机会,如今便将祸水引流。
“士族家厚,人人都知,但我有什么名义上门去取?”郭汜可不傻,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总得师出有名。
“将军,且随我来。”
张安又领着郭汜去了郡府,在木盒中取出一份书简。
“凭此物,将军可去马家讨要二十万石军粮。”
郭汜打开书信细细一观,脑筋有些转不过弯:“这就是你赈灾用的二十万石,我如何再取?”
“将军可在我处耍无赖,怎么不能在马家耍无赖?”张安想将这二十万石粮草变作不翼而飞,这份献粮书便就成了拖欠书,是马家为首的士族自愿给董卓送粮,张安可全做不知。
“但你明明已经接受了粮食,且人家有人证物证。”郭汜有些脑袋疼,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唉!将军全当没来过郡府,我也不曾见过将军,那二十万石是郡内私事,这二十万石就变成将军的公务了。”张安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郭汜听的直摇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好!我与将军换一种说法,将军是想空手押解本使君归营,还是满载二十万石粮草入帐?”
“有粮草自然是极好的。”
“那就不由分说入马府,兵逼马校出粮,若他要问缘由,你把书简扔在地上,只管一拳打将上去,万事便可解决。”张安与这愚人说不通,只教他一套最直接的方法。
“哎呀!张使君早说嘛!此事末将最为擅长,多谢使君谋划。”郭汜拿着书简大步出门而去。
张安一人漫步在庭院中,低头看着青砖缝隙中杂草,思绪良多,千番阻挠,万般难看,一路到黑,誓不回头。
“马公考,此一劫是你为马家争取的,汝安然破财免灾吧,若你有你父亲一半风采,今日也不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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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再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