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惠妃


本站公告

    说实话,她很不服气,同样占了别人的身体,这个女人能够堂而皇之地用这具身体,她却只能被困在这犄角旮旯里,出都出不去。



    难道就凭自己晚来一步吗?



    唉,这贼老天既然让她穿到这儿,为什么不能让她早一步呢?就因为晚了一步,她的先机丢了,连个身体都没了。



    或是让她穿到另一具身体也好啊,人家身体都有主了,还把她挤到这儿,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英珠未理会她的问题。



    从醒来到现在,英珠与宁韵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一直是宁韵没话找话。



    她虽知晓宁韵来自未来,还用了同一具身体,但她们又不熟,甚至是互相防备,有些事没必要推心置腹。



    知晓彼此的目的,且彼此的目的并不冲突便足矣。



    在二人不得不共用一个身体期间,她们谁也不会给对方使绊子,会勉强如此相处下去。



    是的,英珠虽暂时算是控制了这具身体,但宁韵冷不丁还是会趁她不注意控制这具身体,为了避免另一人给自己惹麻烦,二人达成了协议,暂时相安无事。



    一旦某一日她们当中的某一人消失,对另一人而言都是解脱。



    见她不答,宁韵叫嚷,“你也太无趣了吧,毕竟共用一个身体,也算是朋友了,介绍一下自己有那样难吗?我们还要共事很久呢,你就这样对你的同事吗?”



    “我们只是互相忍让的关系,你觉得我们有必要坦诚以对吗?”英珠冷冷道。



    虽然不明白同事为何意,但大概也猜得出来。



    宁韵一下子哑了口,气呼呼的。



    当然,英珠看不到她气呼呼的样子。



    “什么嘛,就你这样冷冰冰的模样,皇帝会喜欢你才怪了。”宁韵翻了个白眼,嘟囔着,怨气满满。



    即便是互相忍让,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干嘛说那样无情?



    英珠扯了扯嘴角,“不是还有你吗?有本事你去讨好皇帝去,我不拦着你。”



    正好她暂时无法接受自己对皇帝曲意逢迎,那就由对方来好了。



    宁韵恨不得挠花她的脸。



    然而……她的脸也是自己的脸,还真不能挠。



    她是希望凭自己的演技成功俘获皇帝的心,但也不希望被人如此毫不客气地利用啊。



    更何况,那也得她能控制这具身体啊啊啊啊啊。



    好气,可恶的女人!



    宁韵忽地又问,“我瞧着你似是对皇帝不大感兴趣啊,奇了怪了,难得看到一个对皇帝这种生物不感兴趣的。”



    转念又想,自己不过来了三天,这三天一个嫔妃都没见着,哪里说得清这些女人的心思?



    此刻英珠已然到了正殿外的月台上。



    前院正殿面阔五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前接抱厦三间,窗为步步锦支摘窗,檐下饰以苏式彩画。



    门为万字锦底、五蝠捧寿裙板隔扇门,此刻大开着,门外守着两个宫女。



    前后殿东西两侧各有三间配殿,前殿的东配殿为喜塔腊贵人所住。



    前殿外守着的其中一个宫女进去通传,不一会儿就来请她进去。



    英珠着浅绿色的宫装,梳着两把头,只簪了支白玉的簪子,瞧着颇为清雅素淡。



    然而如此素淡的装扮却更衬得她那张脸蛋艳如桃李,光彩照人。



    不是她不喜穿艳丽的衣裳,也不是不知如此装扮与这容貌有多么不和谐。



    先皇后故去已一年多,然而在她心里不过才几日。



    潜意识她不愿穿艳丽的衣裳。



    即便她不再是宫女英珠,也还是愿意守着那一方净土,那是属于英珠的,而不是喜塔腊贵人。



    殿内方砖墁地,明间正中设一地平宝座,此刻惠妃纳喇氏正端正坐于其上,两侧各侍立着两名模样标志的宫女。



    惠妃纳喇氏是个年约四旬的妇人,即便保养得宜,也仍免不了年华老去。



    因进宫最早,此时的惠妃已称得上是个半老徐娘,除去有个争气的儿子,已经不再得宠。



    常年身居高位,令她眉眼中有抹盛气凌人的傲气。



    眼见着一个容颜秾丽的年轻嫔妃走上前来,惠妃要仔细回想才想得起这位喜塔腊贵人。



    实在是这位喜塔腊贵人进宫两年,存在感太低。



    除了刚进宫时侍寝过两三回,过后便失了宠。



    至于失宠的缘由,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想起这事儿便有些气闷。



    这位喜塔腊贵人也是没用,这么多年也没能重新得宠,三天两头病恹恹的,见了就让人生气。



    即便一开始存了几分靠她笼络皇上的心思,后来便也淡了。



    主要还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一个满人嫔妃,进宫就是贵人,再进一步便是一宫主位,靠她笼络皇上有什么用?



    眼见着没了用,她干脆不怎么叫对方过来请安,久而久之便连对方长什么样都忘了,只记得自己宫里有这么个人。



    听说对方又病了,她只请了太医过去,就没再关心了。



    前几日还听说不大好了,眼下瞧着倒是好些了,竟主动来请安。



    “奴才喜塔腊氏给惠妃娘娘请安。”英珠屈了屈膝,嗓音柔缓。



    惠妃脸色缓了缓。



    不论如何不喜,总归这人还是知晓点规矩。



    病好了还记得第一时间来给自己请安。



    惠妃道了声“免了”,命人搬了张绣墩过来,又问,“身子可大好了?”



    英珠坐了半个身子在绣墩上,毕恭毕敬道:“劳娘娘关心,已大好了,多亏娘娘请了吴太医,奴才才能痊愈得这般快,是以特来向娘娘谢恩。”



    实则太医也不乏拜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儿的。



    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小贵人,哪里会尽心?开些不好不坏的药方,压根治不了原身的病。



    否则也不至于令原身缠绵病榻这么久,最终丢了性命。



    惠妃不可能不知,不过是漠不关心罢了。



    有时候上位者的漠不关心就足以要了底下人的命。



    宫里死个把人再正常不过。



    一个不得宠的小贵人病逝,更不会有人关心。



    惠妃纳喇氏从来不是什么善茬儿,心狠着呢。



    请个太医来不过是做个样子,免得有人说她苛待宫里人。



    可不是发善心。



    不得不说,英珠对惠妃还算有几分了解。



    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惠妃心地是好是坏不重要,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表面善心,实则心狠手辣的。



    能活下来的算你命大。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