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荆哲呢,也是百无聊赖。
按理说汝州是他的福地,可现在周梓琼去了京州,他没理由去周家,而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也跟着周梓琼去了京州,去无仙阁也没意思,所以荆哲只能在屋里躺尸。
第二天一早,王家米铺外早已排满了人,只不过米铺还没到开门的时间。
距离米铺开门还有不足一刻钟的时候,突然过来一个人,跟排在最前面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就直接跑了,连队都不排了!
后面的人见状,万分惊奇!
要知道,他们在天不亮的时候就来排队,还只排在了队伍后面,可想而知排在第一位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眼看着米铺就要开门了,他怎么跑了?等他再回来,可就得重新排队了,就算排上也没有粮了啊!等到明天,他又得重新排队!
就在后面那些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人群里不时有人从队伍里出来,拔腿就跑。
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拉住其中一人:“兄弟你这是去哪?好不容易排了那么久队?这么一走岂不是前功尽弃?”
看在这人好心的份上,那人想了想,小声跟他说道:“你可别跟别人说!我也是刚听前面走的那人说的,据说官府刚才发了告示,说是晋王叛变持续不了太久,甚至都不会来汝州,最多三四天就会结束,那大家还存什么粮?”
“真的假的?”
问话这人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而且告示还说,京州和江陵粮食充足,还不涨价,这几天其他粮铺就开始从那边进粮了,到时候全部平价卖!”
然后指了指跑走的那些人道:“看到了吗?第一批粮食已经被孙家粮铺进来了,现在正开始平价卖呢!这些人就是得到了消息,全跑去买了!”
“真的?”
“骗你做什么?”
“那我也去!”
说完拔腿就跑。
看着那人直接没了踪影,说话这人突然拍了拍额头,懊悔道:“玛德,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爱信不信,还特么抢了我的粮食!”
骂完之后,也赶紧追上去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小,以至于周围排队买米的老百姓都听到了,而那些本来排队已经排到的人,这个时候也不着急了。
“喂?愣着做什么呢?你还买不买啊?”
卖米的伙计这几天有些膨胀,看到买米的老百姓愣在原地,直接喊了起来。
“我买——买你娘啊!人家孙家都平价卖粮,就你们天天涨价,黑心商家啊!呸,我也去孙家买,以后再也不买你们黑心商家的东西!祝你们王家的大米卖到明年,在仓库里放发芽才好!”
这人骂完还不过瘾,回过身来振臂高呼:“咱们排队买高价粮不是自讨苦吃吗?孙家现在就有平价粮,而且以后各大粮铺都有平价粮,咱们现在就去买啊!”
“走,我也去!”
“还有我!以后再不买王家的米了!”
“走走走,都走!”
霎时间,刚才排队的老百姓竟全部散去,一窝蜂般冲向了孙家粮铺的方向,刚才还大声吆喝的伙计,直接看傻了眼。
“怎么回事?人怎么都走了?”
王掌柜本来在柜台里面喝茶,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这几天店里生意火爆,王掌柜也十分膨胀,而他也在算计着,若是照这个形势下去,再用个十天,他就能回本了,然后把在其他粮铺那里欠的账一还,剩下的就是挣钱了。
虽然背着这么多账,但他一点不慌,而且还非常严格的控制着每天的卖米量,因为他非常清楚,这米越往后越贵,所以他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而多卖,当然了,老百姓经常不满,闹事者也常有,他都习惯了,所以刚才外面吵嚷时,他并不在意。
可人瞬间没了,他慌了。
那伙计同样一脸懵逼,想了想才说道:“掌柜的,我听刚才那人说,孙家粮铺好像又开始卖米了,而且还是平价卖米!那些人全部跑去买了!”
“什么?”
王掌柜的更是一脸诧异,因为他明明把汝州城所有的米都买来了,要不怎么会欠一屁股债?
而且现在刚过完冬,各家粮铺的米也全是去年的存粮,今年的新粮还得等几个月才下来,他就是算准了这段真空期,才敢涨价的。
那孙家的粮是哪里来的?
王掌柜的越想越纳闷,最后索性站起来往外走,伙计见状,赶忙问道:“掌柜的,你这是去哪啊?咱们这粮还卖不卖了?”
“卖?卖个屁啊!你没看都没人了?赶紧收了吧!我就不信他们以后不买!等他们再来买的时候,看我涨不涨价!”
王掌柜狠狠的啐了一口,又说道:“容我先去姓孙的那边看看,看他在搞什么名堂!”
说完就拍屁股走人了。
而荆哲则站在角落处,嘴角上扬。
刚才那些排队又走了的人,都是荆哲从张家酒坊里找来的演员,前面自然是演戏了。
当然了,虽说是演戏,可他们说的话却基本是真的,只不过,孙家粮铺卖的米并不是从其他城市运来的,而是张家酒坊用来酿酒的粮和闻香居存的粮食,控制一下的话,卖上个五六天还不是什么问题。
原来,荆哲在跟于利商量完后就决定了,先把张家酒坊和闻香居的米“借”给孙家或者其他米铺,然后由他们平价卖粮。
而老百姓只要买到平价粮,再加上听到官府的通知,叛乱持续不了太久,那谁还会担心粮食的问题?又有谁会再花高价买王家的米?
荆哲联系的那些粮铺,之前或许跟王掌柜的关系还不错,要不怎么会赊账让他把自家的米买光呢?可王掌柜后面办的事太不地道,一直涨价不说,其他粮铺想要再买回些米的时候,王掌柜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就导致,其他粮铺的老板现在对王掌柜深恶痛绝,非常配合荆哲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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