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柳惊鸿又让人拿来了棉被和褥子,光是马车车板上就铺了厚厚一层,两边还特意都留出一块,算是把马车侧面都包裹住了。
只是看着,就觉得会很暖和。
“五姐这么怕冷啊?”
荆哲调侃道。
因为回京州,这马车肯定是他们两个人一起乘坐,晚上睡觉也定是在里面,可以想象,躺在里面把棉被一盖,不仅暖和,而且颠簸感都会减弱不少。
“哦…是呀…”
柳惊鸿回答一句,神色有些慌张,但隐藏的很好,荆哲并未发觉。
吃了午饭,这次柳惊鸿没让荆哲睡午觉,说明天就走了,车上睡觉的时间多着呢,就把荆哲拉了出去。
在大城里逛街的感觉虽好,但围观群众实在太多了些,最后拉着荆哲从城门骑马出去,说是要去看看前天清扫战场清扫的如何了。
骑马出城,越走越远。
远到回头看不到城墙的时候,柳惊鸿直接飞到荆哲的马上,坐在他身前,依偎在他怀里。
“五姐…”
“哲儿,别说话,你带着我,好好看看这里…”
“……”
或许是知道这一别,以后再难有机会跟自己一起回来,因此想要再好好看几眼。
荆哲听话的没再开口,伸手环着柳惊鸿的细腰,一路驰骋。
逛了好久,太阳日渐西斜。
“哲儿,回去吧…”
柳惊鸿淡淡一声,因为背对着自己,荆哲也分辨不出她说这话时的表情。
等回了府上,已然傍晚。
王德等人已经到了,这次柳惊鸿并未跟上午一样再对他们板着脸,看到王德手中提着两个酒坛,还一个劲的点头。
王德内心也发怵: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该喝呢,还是不该喝呢?
“哲儿,咱们先去换套衣服,然后吃饭。”
“好。”
荆哲答应一声,见柳惊鸿却站着不动,遂好奇道:“五姐不换?”
“我还有些事要跟王副将交代,你先去换,我稍后就来!”
“好吧。”
柳惊鸿一走,保护梁州的任务就落到王德肩上,交代一番也可以理解。
……
等荆哲换好衣服回来才发现,柳惊鸿根本就没有回屋,还穿着原本那件衣服。
“五姐,你怎么没换?”
“哦,我觉得不脏,没必要换。”
“……”
这时,王德等人走了上来:“荆社长,明天你就要离开梁州了,今晚咱们不醉不休!”
“是呀,师父,不醉不休!”
“明天还得赶路,今天晚上咱们点到为止。”
荆哲笑着推说,还拉出柳惊鸿来:“五姐说是不是呀?”
“没事,既然这是王副将和你徒弟们的一片心意,你接受就是。至于喝醉,你也不必担心,一切都还有我呢!到时候我把你扶到车上就好!”
柳惊鸿说完,还不忘跟王德他们补充一句。
“王副将,你们也不要让哲儿喝太多,毕竟他酒量不好,千万不能勉强他!”
最后三个字,说的很重。
王德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表示了然。
结果等饭局开始没多久,柳惊鸿就吃完了,推说自己还有东西要准备,先行离席。
这时候,王德等人的战场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四人便一人一杯,一人一杯的敬起酒来,荆哲本来中午就没休息,再加上被灌了那么多酒,脑袋开始迷糊起来。
“不…不能…再喝了…”
荆哲大着舌头,有些语无伦次。
“荆社长,难得高兴,再喝一杯!”
“是啊,荆社长,再喝最后一杯!”
“来,咱们干了!”
“……”
又架不住几人一顿劝酒,荆哲硬着头皮,喝下了今晚的不知第多少杯酒,只知道肯定比前天晚上要多的多。
最后,荆哲终于坚持不住,一头扎在桌上。
“荆社长,荆社长…”
“这次是真醉了吧?”
“醉了好,醉了好!”
“快叫惊鸿将军吧!”
“……”
迷迷糊糊间,耳朵里依稀传来王德等人的说话声,荆哲想骂一句“狗曰的,把劳资灌那么多,你们都没事”?可惜他无论努力多久,眼皮都抬不起来,更别说嘴皮子了。
随后,他便感觉身子轻飘飘的被人抬起,鼻间传来熟悉的香气,而后便躺在了床上。
朦胧间,他感觉似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又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脸上还有冰凉的液体落下,一切都如梦似幻…
荆哲只感觉脑袋昏沉,疼得厉害,便再也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这一晚,荆哲做了许多梦。
他梦到自己离开梁州,梦到柳惊鸿在远处对着他招手,最后还梦到自己在做梦,荆哲一脸不屑:这肯定是做梦,五姐怎么会不跟我走呢?
不知过了多久,荆哲才逐渐有了意识,虽然眼皮很沉,但耳边传来的鸟叫声非常清晰。
五姐的房间里怎么会有鸟?
疑惑间,他又感觉到,自己躺的床上虽然柔软,但却有点细微的颠簸,而且眼帘外能感觉十分明亮,并不像是在房间里的床上。
倒是有点像…马车上…
马车!
荆哲猛然惊醒,也不顾宿醉之后的头疼,直接坐了起来。
“卧槽!”
等他看到四周的马车车壁,一句粗口直接爆了出来。
赶紧起身,浑浑噩噩的穿衣服,想要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柳惊鸿。
拉开车帘看到外面只有憨憨一人后,荆哲的脸都白了:“我五姐呢?停下,掉头,回去!”
这个时候,荆哲终于把柳惊鸿昨天表现出来的那些反常反应给搞明白了。
她为什么会情绪不高,为什么给她们买了东西却让自己带着,是因为她提前就决定好不跟他回京州了啊!
“少寨主,惊鸿将军不让俺回去!”
憨憨坐在车外,小声说道。
“而且现在已经走出梁州一个多时辰了,再回去还要好久…”
“你闭嘴!”
荆哲狠狠瞪了这个叛徒一眼,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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