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以往,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肯定得大惊小怪一阵,可眼下连恐龙都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了,这点屁事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期盼就是援军早点抵达——大伙拼命跟恐龙死磕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拖延恐龙向外扩散的速度,防止它们冲进村镇城市么?
小型恐龙先不说,那玩意就是散出去,破坏力也十分有限,关键在于中大型恐龙,跑出去一条,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承受的巨大后果。
这个时候,冲向山顶的恐龙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然而不等大伙松一口气,山下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嘶吼:昂——
随即就是激烈的枪声。
邹明心头猛跳,失声怒吼:“章顺?章顺你听见了吗?”
山脚下,埋头猛冲的章顺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一扭头,正好对上一双碗大的眼睛。
他顿时惊了,什么东西?
那双眼睛猛然升高,隐藏在树丛深处的庞大身体出现在章顺眼前。
仰望比两层楼还要高出一头的庞然巨兽,章顺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可他没有认命的想法,咽了咽口水猛地一声暴喝:“我日你姥姥!”
高举的步枪喷出烈焰,一连串子弹击中暴龙的脑袋。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只知道它后腿粗前爪残,硕大的脑袋一脸凶相,大嘴一直咧到耳根,满嘴利齿就像两排短剑,跟电影里的暴龙长得一模一样!
中弹的暴龙倒退半步,猛地发出一声嘶吼,巨大的身体伏低,一口咬向章顺。
章顺强忍着扭头就跑的冲动,一个鱼跃躲过凌空咬下的巨口,利落地滚翻起身,回身扣死扳机,将剩余的子弹全都打在暴龙脸上。
子弹穿透了暴龙的脸颊,打碎了暴龙的牙齿,疼得它连声吼叫,可疼痛同样激起了暴龙的凶性,抬腿就往想踩死眼前这个胆敢伤害它的小不点。
章顺连弹匣都来不及换,连滚带爬钻进灌木丛,又躲到一株大树后面,总算逃过一劫。
山顶,山坡上那些一人多高的恐龙突然停下脚步,就像听见了猫叫的耗子,夹住尾巴扭头就跑。
邹明急了:“天眼,无人机!”
“收到……”东方白马上控制无人机,提升高度的同时飞往来时的方向,立刻看到丛林里那个大家伙,登时瞳孔一缩:“队长,是霸王龙!”
他根本不知道霸王龙到底长什么样,就像章顺不知道暴龙长什么样,但所有人都明白东方白的意思。
坏了!
邹明差点没疯了,早不出晚不出,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章顺,章顺,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
通讯中没有半点回音,邹明心往下沉:“天眼,看见章顺没有?”
“没发现!”
邹明心太态差点崩了:“全体注意,换弹匣,马上下山支援章顺!”
大家也不管枪里到底剩下多少发子弹,立刻换上新弹匣。
大伙忽然听到猴子的声音:“队长,我马上就到,看到暴龙了!”
邹明一愣,马上提醒:“小心!”
“你放心!”猴子觉着回应,松开送话键,“老牛,再快一点儿!”
牛犇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军车几乎要飞起来,雪亮的车灯一晃,立刻引起暴龙的注意。
它立刻放弃章顺,凶狠地张开大嘴,向着军车发出一声凶残的怒吼。
牛犇哪能惯着它的毛病,军车开足马力撞向暴龙。
暴龙好似被这个不讲理的怪物吓住了,突然跳开一步避开军车。
牛犇刹车减速,没等他调过车头,暴龙已经恶狠狠地冲上来,一头撞在车侧左侧,沉重的军事横着挪出去三米多远,砰地一声撞上一棵大树。
军车左边的轮子高高扬起,不是大树挡着,非当场侧翻不可。
“姥姥!”牛犇急眼了,翻身跳进乘员舱,打开顶盖钻出车外,想用车载机枪给暴龙一个狠狠的教训。
不想一阵恶臭自头顶笼罩下来,牛犇抬头一看,登时吓了个半死——一张比澡盆还大的大嘴凌空咬下,短刀一样的利齿直插而下。
牛犇一屁股坐在地上,恰好避开合拢的血盆大口,可车顶的机枪却被暴龙一口咬掉……那是此行唯一一挺12.7毫米重机枪!
还有不少恶臭的龙涎落入车中,浇了牛犇一头一脸。
猴子吓得不轻,忍痛扭身惊吼:“老牛!”
牛犇一把抹去涎水,臭烘烘的气味熏得他直掉眼泪:“我没事儿,他姥姥的,太特么臭了!”
猴子那叫一个郁闷,他的腰伤比想象中更加严重,已经站不起来了,否则他早就站到操作台上,用机枪狠狠教训那头暴龙。
暴龙也没想象中那么好过,坚硬的机枪底座崩掉了它两颗门牙,疼痛令它更加狂暴,一下又一下地撞击车身,六吨多重的军车就像风浪中的小船,时而升起时而落下。
幸亏这是辆轻型装甲车,否则非让暴龙当场拆散不可。
牛犇呲牙咧嘴:“它不疼吗?”
猴子没那个闲工夫瞎扯,按下送话键急声呼叫:“章顺章顺,你在吗?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一点小伤!”章顺说。
“能走吗?”
“能!”
“你在什么位置?”
“就在你们后面,五十多米!”
“等我!”
通话结束,猴子看牛犇:“听我的口令倒车!”
“没问题!”
猴子甩手扔出一枚闪光弹,强光一闪,毫无防备的暴龙一声惨号,碗口大小的眼睛瞬间失明。
“退!”猴子一声大吼,牛犇驾车甩开暴龙,辗开满地枯枝落叶,一个利落的飘移,停在章顺附近。
车门打开,猴子声音焦急:“快快快!”
章顺猛地蹿出灌木丛,一头扎进乘员舱,摔得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紧绷的心弦却一下子放松下来,劫后余生的喜悦令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舱门关闭,猴子和牛犇也都松了口气,仿佛是被章顺感染,也都露出笑容。
章顺的笑声戛然而止,扇了扇鼻子,脸上全是嫌弃:“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臭?”
牛犇颇有唾面自干的自觉:“懂什么,这叫龙涎,纯的!”
章顺哈哈大笑,正想再吐槽两句,牛犇突然收起笑容:“狗.东西又跟上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