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骤然亮起,一处破败的厂房之中,七个人幽幽醒来。
安希——故事的主角,一个文艺女青年。
萧乃恩——一个通识课老师。
马睿——一个替坏人辩护的律师。
李正——一个有那么点正义感的记着。
...
七个毫不相关的人都因为各自的意外而被关进这个厂房之中。
七个人的背景阐述完毕,接踵而至的便是一段冲突戏。
观众被剧情吸引的同时,也都暗自叹了口气,这部电影至此为止主要角色都已齐聚,确实是没有季云出镜。
然而前排的季云却笑了出来,他们虽然没有看出来,但是在这些人的自述背景之中全都有他的出镜画面。
比如刘良左饰演的宠物医生,他的助理就是由季云扮演。
因为片子的投资确实很少,几乎所有的群演都是由片场的人客串。
“七个人只给一份饭,那谁吃谁不吃啊?”
“就算是监狱也干不出这种事来。”
“简直是侮辱我们的人格,还蔑视我们的饭量。”
“这药,应该是给精神病患者吃的镇定药物。”
...
话剧演员的台词功底就是强,没有丝毫的背景渲染,几个人单凭对话就补足了设定,并且毫无违和感。
镜头将众人笼罩进去,给予观众的视角就如同电影中出现的摄像头一般。
这种窥探的视角无疑增添了些许诡谲的气氛,看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六人争论不休,万倩饰演的安希就如同一个旁观者,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观众顿时了然,群戏之中最不合群的那个就是主演。
终于,闹剧落幕,几人被轮流捆绑在电椅之上。
季云坐直了身子,看着画面里的那张胡茬寥落的脸,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确实打理的不是很精致,显得下半张脸都大了一圈。
隐藏在阴影之中,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死死的抓住了观众的视线。
“我怀疑这个人是季云,他的声音很熟悉。”
“得了吧,季云脸上干干净净的,声音也不像。”
“胡子不会刮的么?这个声音的顿挫停顿我绝对不会听错的。”
季云很欣慰,观众之中还是有自己的真粉丝的,他的声音都压成了这样,还是能被人分辨出来。
饶小智确实有拍恐怖片的潜质,一个诊疗室硬生生的被他塑造成了审讯室的风格。
兽医被捆绑在电椅上,直勾勾的盯着对面那张脸。
“精神病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病的,对么?”
兽医点了点头,“对。”
“那你有病么?”
他无言以对,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滋滋滋滋~”
电流的声音响起,全场终于发出了第一次笑声。
饶小智松了口气,朝季云挑了挑眉毛。
看到了吧,观众笑了,咱们打喜剧的旗号是没错的!
饶小智剪辑的风格虽然秉承着话剧常用的时间顺序,可是掺杂了许多的插叙镜头,悬念丛生,也让观众心中充满了猜测。
“你们七个人之中只有一个精神病,找到他。”
七个人眼神都变得戒备起来,电影中一声水琴带来的重音,让所有观众的心都揪了起来。
到底这七个人中谁才是有病的那个?
“我觉得安希是那个精神病,只有她身上没有伤。”
“明明是那个出租车司机,明显的躁郁症。”
“你们不觉得记者才是嫌疑最大的么?他的很多话都前后矛盾。”
争斗,打斗,欲望和暴力交织,整个故事被掺杂进了很多的头绪,让整个故事都变得扑朔迷离。
画面闪回,依旧是那个审讯室,灯光却变得明亮起来。
窗帘遮挡不住屋外灿烂的阳光,仿佛象征真相的阳光不会被阴翳所笼罩。
“都是因为你,我从开始治疗,他们就不认识我了。”
万倩坐在桌前,面色凄凄,手中捧着一个水杯,白色水汽氤氲而上。
“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医生对万倩的哭腔视若无睹,“你不再需要他们了。”
他站起身,缓缓走向窗边。
手掌抓住窗帘的下沿,一步一步的挪着,皮鞋与地板交击的声音仿佛成了一道旋律,窗帘被他缓缓拉开,“要想离开这...”
窗帘收起,阳光霍然直射,季云的脸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大屏幕之上。
“你需要我的帮助。”声音低沉,直面镜头,仿佛说向万倩,又仿佛说向屏幕前的每个人。
“呜呼!”
“我就说他是季云!”
故事仍在继续,这次的季云脱下了白大褂,而是一身合体的西装。
缓缓走下楼梯,喝止了犹自争吵的众人。
“好了!安希,你控制不了他们。”
医生话吸引了在场众人的风向,他们对这个披着医生外衣的恶魔愤怒不已。
“你是谁啊?谁控制谁?”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司机愤怒道:“我这脖套是不是你们弄的?”
“我不治疗外伤,我只负责脑部。”居高临下的季云环视四顾,“你们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你们的伤都是真的么?”
众人突然回过神来,司机撤去了脖套,转了转脖子;记者撕去脸上的创可贴,而创可贴之下没有一丝伤痕;老师扯下了头上的纱网,自己的后脑好像也从来没有受过伤...
逐渐走向自我怀疑,兽医终于站了出来,“我也是医生,我不吃你们这套。”
“韩医生,你的女儿是不是在等你过生日?她过几岁的生日?”
“六岁!”
“她五岁的生日是在哪过的?”
“五岁?”兽医脸上满是回忆之色,但是这段记忆就仿佛脑中的一个禁区,让他丝毫提不起半分的画面。
季云依旧咄咄逼人,“她四岁的生日又是在哪过的?有谁?会只过六岁的生日?”
处理完这个兽医,万倩又将矛头对准金世杰饰演的通识课老师。
“萧老师,你是老师,您教的是哪个班级?在哪个教室上课?除了伦理学流派之外你又教了什么课?在教材的哪一张?”
“马睿,作为一名律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最擅长的是民事案件还是刑事案件?那你的当事人都有哪些呢?是什么职业,什么身份?是男是女你总该知道吧?”
“莉莉,你都签过什么合同?合同金额是多少?合同上的签名都是谁?你知道自己的全名么?”
“杨师傅,你永远都在抱怨那条堵车的路,堵车原因永远都是车祸,那我问你,有哪条路会在每天同一时间发生车祸。”
...
“你们看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你们的工作,生活,包括这个仓库,都是虚拟的。你们永远都在同一个地方打转,为同样的事情发生争执然后互相伤害,我希望你们都能捡起头脑中的记忆碎片,然后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谁?”
季云的台词如同连珠炮,咄咄逼人般的将众人都问的哑口无言。
“我们很多人在小的时候就会有很多想象出来的朋友,有的时候,他们甚至会扮演成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观众也是个个瞠目,原来这六个人都只是安希的臆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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