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凛山古刹,金刚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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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城古刹,凛山寺。



    佛光普照水乡数百年,前后经过两次火毁,不断翻新重建,便有了今日这等规模。



    当地人都知道,其间有处花篮楼最是出名,一座比藏经阁小上一些的楼宇,只用了两根主柱承重,恰似花篮提手,故而得名。



    登真隐诀中有记载观烟霞一事,故而小杂毛对隐匿邪气甚为敏感,与术士观气运有异曲同工之妙。



    按常理来说,城中寺庙大多香火鼎盛,就算没有普度一方,也决然不该如此诡异。小杂毛在寺庙周围绕了许久,由于天色尚早,贸然潜入寺中有些不妥,故找到了山门,大摇大摆走上前去,好歹自己也是道士,这佛本是道的禅意外人不知,大和尚们还能忘记?道袍正欲抬腿跨过门槛,却被拦了下来。



    “这位道友,不知有何贵干?”



    瞧着面前和尚春风得意,小杂毛言道:“初来苏城水乡,想到凛山寺中瞻仰一番佛门大道,还望通融!”



    和尚双手合十,言道:“道友,凛山寺从不对外开放,若想拜佛,东边有处城隍庙。”



    小杂毛吃了闭门羹,也不好继续停留,扭转身子离去,碎道:“什么破寺庙,搞得和私家园林一样,瞎摆龙门阵,肯定有蹊跷。”



    道袍走到了远处一座斜桥上,此处地势较高,倒是能望见半座古刹,只是换了角度死气全无,仿佛先前的种种皆是错觉……



    临桥下坡边,有处豆花小店,半敞开的铺子中,桌椅摆上了大街,道袍点了碗豆腐脑,问着淳朴老妪:“老家人,请问凛山寺一直都不对外开放吗?”



    老妪放了下手里长木勺,朝古刹方向望了一眼,言道:“哎,凛山寺以前可热闹喽……当年这小小水乡,逢跨年之日,老老少少皆会去寺中沾些善缘,只是后来无端起了场大火,据说还死了些百姓,从第二年开始,凛山寺便闭门至今,这古塔倒是越造越高,越翻越新了,只可惜再也进不去喽。”



    小杂毛搅动手中木调羹,埋头暗自思量……古刹、大火、重建、封门,这其间本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想要揭开谜底,还需亲自探寻一番,方才自己所观死气绝不会假,只是此时已然消失不见,那便证明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茅山小道又让老妪拿了几根油炸鬼,草草填饱了肚子,欲趁着稍后的夜色,潜入凛山寺一探究竟。他本想返回潇湘楼,喊上陈玉知与自己一同前往,却又想起了水仙花不开之事,无奈摇了摇头,还是决定独自前往寺庙,毕竟自己脸皮薄,实在禁不起青衫调侃……



    夜色渐暗,道袍化作黑影潜入凛山寺,其间漆黑一片,无灯无火幽静异常。小杂毛有些诧异,按理说就算这佛门不入香客,也不该如此清冷,这等规模的古刹,就单拿日常打扫维护来说,若无百名和尚齐心协力,恐难成事。此时凄凄风冷冷,哪有佛门的样子,说是鬼刹也不遑多让了。



    道袍双手抬起,手背贴于额前,左右食指与小拇指相抵,默念法诀,半开天眼,欲窥伺此间隐晦。



    自古能开天眼者少之又少,而开启者多半都是天人之姿,境界最弱也是在地仙境,而这半开天眼之法乃是登真隐诀里的取巧之法,虽无天眼之威,却可勘破世间迷惑。记得师傅说过,这半开天眼与全开天眼其实同属一道,只要境界够了,皆可随心所欲,但若是强行开了天眼,自身必遭反噬。



    茅山小道闭上了双眸,索性以天眼视物,黑夜依旧是黑夜,只是周围气机流动至微,皆在心间。半开天眼下,李溪扬发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之意,而周遭阵法颇多,屋檐之上,拐角之处,数不胜数,这等刁钻布置,若说凛山寺没有问题,只怕谁都不会相信。小杂毛并不精通阵法,只得远远避开禁制,慢慢潜入寺中。



    黑夜里又有一道倩影入内,李溪扬凭借天眼感知,早早便躲了起来,那一支蝴蝶玉簪没能逃过天眼捕捉,李溪扬心中疑惑:“是她?”



    想不到两人如此有缘,早间才打过照面,夜里便又再相遇,若说是上天安排,小杂毛也不会怀疑,毕竟走桃花运可不是陈玉知一人的专利,自己偶尔犯上一回,也是理所应当。道袍想入非非,跟着玉簪女子朝藏经阁方向潜去。



    小娘子身法颇俊,速度快且不说,还能避开防贼的阵法,这倒是让李溪扬有些意外,毕竟自己半开天眼,才可趋吉避凶,不知这小娘子是通过何种手段,方能做到这般地步。途至花篮楼,她停下了身形,在其中一根柱子下驻足了许久,半开天眼的小杂毛瞧的清楚,她从袖中取出了个小瓷瓶,而后滴滴透着灼热生机的血液,渗入地里。小杂毛不知女子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些血液是从何而来。



    没过多久,白天的死气又凭空出现,似乎是从花篮楼中而出,又似乎是从脚下土里而现,饶是小杂毛半开天眼,也难以揣摩。凛山寺里死气腾腾,藏经阁灯火忽明,百僧诵经,不绝于耳,死气忽隐忽现,似是遭到了镇压。



    李溪扬匿于暗处,忽见袈裟遮天,朝着玉簪女子落下,后者凭借极快的身法,勉强避开了束缚。眉须皆白的老僧收回袈裟披身,挡住了女子去路,言道:“阿弥陀佛,原来这些天是你在暗中作祟!”



    玉簪女子似乎不想暴露自己,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还手,扫视着四方情况,欲逃离此处。小杂毛发现她身上杀意与恨意并存,却隐忍不发,甚是奇怪。半开天眼后观察入微,就连些许情绪都可捕捉,只是长时间如此,颇为伤神。花篮楼的柱子两边皆有阵法,她若是想要遁走,那必然会经过自己身旁,到时候自己也会暴露,但此时若退走,又有些不甘心……凛山寺的问题还没调查清楚,而这玉簪女子虽然行事诡异,但小杂毛却不想瞧她遇险,有些铁树开花的意思……



    玉簪女子一袭黑衣夜行,转瞬隐于暗处,老僧眸现笑意,似是在行善积德一般。



    他手臂带动袈裟轻抬,凛山塔顶金刚杵一分为三,流光破风化作道道金光,钉向玉簪女子毫不留情。



    小杂毛见她险险避开了两杵,却擦破了香肩与玉腿,正打算出手相救,却发现女子与最后一根金刚杵齐齐朝自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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