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罗,朕记得你是建州左卫指挥使的儿子吧。”
“劳陛下记住臣,臣惶恐!”
“哈哈,来,过来再陪朕喝几杯,跟朕多说说一些女真那边的事,朕也对你们那很是好奇啊。”
“喏!”
兴安赶忙命人将妥罗的座位搬到了朱祁钰的下首,两人坐着一边喝酒,一边听着妥罗在那里为朱祁钰介绍漠东人文美景。
两人交谈甚欢,临结束前,朱祁钰又赏了妥罗几车美酒让他离开时带回女真,顺便又封了妥罗一个武散官“忠显校尉”。
不为别的,就看看能不能恶心一下他的父亲充善,当然充善和妥罗两人父子结仇是最好不过的了,他早就听锦衣卫汇报过。
妥罗与他父亲充善不同,他是一个热爱大明文化的家伙,典型的温和派,而他父亲则是典型的强权派,只坚信武力至上。
所以父子之间对于理论这种东西早就有了一些矛盾,这次派他来也是因为妥罗与大明的关系不错,要是充善来了,怕是就永远回不去了。
第二日清晨,朱祁钰按时来到了交泰殿接见了朝臣们的朝贺,然后就散了,因为闲来无事,朱祁钰也就得空偷懒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欣赏雪景。
第三日无事。
第四日无事。
第五日无事。
第六日总算是有事了。
瓦剌使者看不懂气氛的跑来了,同样与前几次一般表示愿意归还朱祁镇,而且这次还表示愿意无条件的送回朱祁镇,这下使得那些被朱祁钰按下去的人又开始再次发声了。
一时间使得朝堂又热闹了起来,关于救不救朱祁镇回来,一直是这些私底下讨论的事情,当然也有人已经发现了朱祁钰似乎并不想让朱祁镇回来的想法了。
而于谦对于此事也有些意动了,他想在自己离开顺天之前将朱祁镇接回来,不过却有人比他更早一步,那便是礼部尚书胡濙,这些日子唯有以他和王直为首的人格外热衷于皆朱祁镇回来。
朱祁钰就很是想不明白了,接了朱祁镇回来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但是他们却如此的执着和热衷,一群人轮流写,天天写奏折给朱祁钰。
这让朱祁钰觉得,可能这两人年级大了,有些糊涂了,他是不是要成人之美的送他们两个告老还乡呢?
“陛下,太上皇北居已久,如今瓦剌既然有心护送太上皇归来,臣等愿前往迎接。”
朱祁钰没有说话,眼眸内闪过一丝冷意,他有些厌烦胡濙和王直了,他们两人不可能猜不出他的心思的,哪怕朱祁钰演技再好,已经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
朱祁钰一直没有提接回朱祁镇的事情,这两人不会蠢的没有发现,但即使发现了也一次次的硬顶撞他,自从顺天危机解除之后,朝堂之上的风向就变了数次。
以胡濙王直等人唯一伙的整日吵着接回朱祁镇,而武勋一方被朱祁钰提拔起来的人则是站在朱祁钰这一边,以前线瓦剌不停骚扰为由来以示瓦剌狼子野心。
还有一伙人那便是于谦这一伙中立之人,其实于谦也属于胡濙那一方,只是人家不带他玩了。
顺天城危机后,于谦的权利越来越大,那群人也不愿意坐视,所以朱祁钰才能趁机提拔出一群武勋。
不得不说这些家伙过河拆桥的本事比朱祁钰还要狠,不过朱祁钰倒也乐于见这种场面,他们斗的越狠,朱祁钰才好从中间捡漏子,然后一点一点的将不听话的都送走。
“你们难道还在认为太上皇真能回来吗?也先不要求土地和金帛而就送回太上皇来吗?就算他也先愿意,他草原上的瓦剌各部愿意吗!”
突然一道大喝声打断了胡濙等人与武勋们的争吵,只见监察御史王文出列冲着胡濙等人喊着,一时间胡濙等人也安静了下来。
俗话说的好,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如果说胡濙等人是横的,那么他王文就是狠的,早在朱祁钰监国的时候朝臣们就一直畏惧王文。
哪怕王文至今没有资格进入内阁,但是想想那不要命的王竑敢在朝堂之上动手,而真正打死那马顺的便是王文了,一脚重重踩向了马顺的喉咙。
朱祁钰与于谦或许因为当时太乱所以不清楚,但是他们这些参与的人确实十分清楚的,再加上王文平时一直冷着脸,身为监察御史对他们这些人都盯着紧紧的。
自然所有人都畏惧他,哪怕胡濙也不愿意和他硬顶,十分的闹心,所以王文发话后,他们便安静了下来。
“陛下,瓦剌使者一而再再而三的辱我大明,臣请陛下斩其首级以送还瓦剌!”王文向朱祁钰高声谏道。
果然是狠人,直接提出杀了制造麻烦的人,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点,朱祁钰才会让他下江南去巡察,最好宰了几个家伙填补一下国库。
最终这件事再一次不了了之,因为有另一件事情插进了进程中。
次日早朝,从云南送来的加急信,黔国公沐斌病逝,其子沐琮现如今才十个月大,而之前麓川之战后逃离勐养土司思机发与思卜发又回来了。
再一次纠集了一堆土司朝云南、大理等地进攻,沐琮伯父沐璘率军前往迎战,虽然战胜了,但是敌军人多,物资人力等各方面跟不上所以不得不撤军向顺天求援。
这下不用朱祁钰提了,于谦就主动申请前往云南镇压土司,朱祁钰也允许了,并且准他随时可以调动四川、贵州、湖广、广西、云南等地士兵。
翌日王文与于谦便启程了,他们这前脚刚走,卢忠就来告诉朱祁钰胡濙等人不老实了,已经有人在暗中联系孙太后了。
“兴安,岳正那边怎么样了?”
朱祁钰有些心烦的将奏折扔到了一边,自从瓦剌使臣表示无条件归还朱祁镇,并且愿意重新朝贡千匹牛羊与大明,恢复从前的关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