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小葫芦倒也还算符合。
君不弃原本还以为那俩字可能是‘化魔’,‘诛邪’之类的呢!
毕竟这小葫芦确实有这个功效,而且在感应到邪恶力量时,它就会显得特别兴奋,仿佛就像有了生命一般。
他也不知道这悟道葫芦里面,是不是真有一个器灵,但得到这小葫芦这么久,内中的阵法禁制也算是炼化了近万道。
但他依然没有感受到器灵的存在,也许它在沉睡也可能。
毕竟这东西实在太古老了,甚至当初得到它时,它的表面还裹着一层石皮,也许是放在某个地方放太久了吧!
牧九歌把这个送给他时,和他说起过,说这东西是他在天顶秘境里得到的,当时只是觉得它摆放的位置有些特殊。
虽然在神识感应中,它就是一颗废石珠,但还是捡起了它。
君不弃相信,牧九歌在得到石珠后,肯定也用神识感应过,用法力温养过,用血液炼化过……
现在君不弃肯定不会跑去跟牧九歌提起这事,甚至将来牧九歌要是见到他,问起那颗石珠,他都得说‘扔了’。
虽然他是愿意相信牧九歌的人品,但这东西实在太珍贵,人品在这东西面前很难靠得住,他可不想傻乎乎地去考验人性。
更何况,牧九歌如今已经当了四十几年的帝王。
在那充满波谲云诡,尔虞我诈的朝堂上,浸淫了四十几年,他还会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单纯少年吗?
可要让他把这东西还给牧九歌,他也做不到。
君不弃觉得自己的人品还没高尚到这层次,太难了!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好在知道悟道小葫芦就是那颗石珠的人,只有他自己。
至于欠牧九歌的这份大人情,他只能用其他方式尽量去补偿。
他总不能无情地认为,这是牧九歌送给他的,是牧九歌自己没有这个缘分。真要这么想,那这人品就太卑劣了。
……
当春风又绿小河岸时,莫长庚前来与君不弃告辞。
清灵观,灵泉寺,天医馆,三大势力联手,对那只虎妖进行全郡大搜捕,这事最终只能是不了了之。
对此,君不弃早已知晓,毕竟那只虎妖早就挂了。
君不弃一直担心的那个神秘高人,也并未如他想象那般来找他。
也不知是那神秘人怕惹祸上身,不敢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是人家压根就没将那只大虎放在心上。
又或者那神秘人比较傻,查不到他这里。
不过最后一个可能性被君不弃排除了。虽说不论哪个世界,都不会缺少傻子,但在这修行界中,傻子其实并没那么多。
不过这也正好,君不弃乐得清闲。
没事看看书,炼炼丹,小日子嗖嗖就过去了。
君不弃研究了宗门内的驭兽之法,很是简单粗暴,就是直接在妖兽的识海之中种下一道禁制,让妖兽无法反抗施术者的控制。
虽然这个做法看起来像是在奴役对方,没什么人性化,但确实是非常有效的办法,可以让自己养的妖兽不会反噬主人。
不过这种方式有个缺点,就是妖兽的战斗力会受到限制,永远没法高过主人,一旦修为高过主人,就会冲破禁制。
但在此之前,妖兽可能会受到禁制的反杀。
大青就是这样被君不弃在识海之中种下了一道禁制。
不过大青对此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它对君不弃的亲近,远远超出君不弃自己的想象,并不需要靠这道禁制来约束。
这道禁制存在的意义,只是在大青遭受到别人的盘问,或者搜索识海时,直接摧毁它的识海,让它变成一头白痴牛。
虽然很残忍,但这就是修行者对妖兽的控制之法。
不控制,那就可能祸及自己,这是所有修行者都不愿看到的事。
……
时光荏苒,如流水一去不返。
三年守孝期一晃而过,君不弃准备回山了。
这两年多来,再也没有其他琐事来烦他,他的生活很平静。
秋风萧瑟,落叶飘零的时节里,君不弃拜别了哭成泪人,一脸不舍的父母,留下些延年益寿丹药,在父母与其他亲人倚门垂泪,挥手相别下,君不弃骑上大青,离开了君家。
弟弟君有道抱着孙儿坐在牛车上,一脸惆怅地陪着,“大哥,这一别,是否就没有相见之日了?”
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君有道的双眸忍不住湿润,鼻头发酸。
君不弃也是如此,想到之前拜别父母时,母亲哭着说‘此去一别生死离,悔教我儿寻仙道’,他的内心便是百感交集。
虽说他有着前生的记忆,但今生的躯壳,却是他们给予的。
血浓于水的亲情,又哪里能那么轻易割舍?
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后,君不弃摇头轻叹,“有缘定会相见,佛说因果,道讲缘分,我修的是道。”
等父母百年之后,他肯定得回来,但这话怎么能直接说?
顿了下,他又道:“我不孝,你在家多替我孝敬父母,此生我已踏上这条不归路,在未看到此道尽头时,是不可能甘心回首的。”
“我相信大哥有朝一日,一定可以成功的!”君有道流着泪说。
君不弃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说:“若当哪日回首而归,相信你也早已作古多时。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道途险且远,回首无归期。这,便是求仙问道,路途漫漫,前程渺渺。”
君有道送了十余里,便见一道虹光自远处而来。
“师兄,我来送你来了!”人未至,声音已远远传来。
君有道停下牛车,放下怀中的娃儿,在车上跪了下来,双手环胸一搭,而后下拜,做了个跪礼,这是非常庄重的拜别礼。
“大哥,我就送到这了。此去一别,请多珍重!”
君不弃下了牛背,站在大青身旁,作揖躬身,回了个礼,“回去吧!君家就交给你操持了,多珍重!”
虽然前师兄牧九歌是这大越的皇帝,但君不弃却没打算靠这层关系让君家步入官场朝堂。那种地方并不适合君有道和君九思,以他们的智商,估计只配被别人玩,到时连救都来不及救。
安心当个土老财,富家翁,也很香啊!
虹光落地,现出温良的身影。
明明前一刻还在笑,但此时他已露出哭丧之色,“师兄,你就要回山了,留下我一人在这清灵观,好生无聊,我也想回山!”
“那你回呗!我不拦着。”君不弃没好气道。
“师兄,你好无情……”
无情你妹!
君不弃翻起了白眼,暗自腹诽。不过被温良这么一打岔,之前那种悲伤情绪,倒是消退了不少。
“好了,你现在已经是个金丹修士,是个成熟的男人了……其实都五十几岁了,这在世俗中,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呢!”
“……”温良张了张嘴,末了道:“我拥有一颗年轻的心。”
顿了下,他又道:“而且,年龄与阅历也没直接关系啊!修行中人的心理年龄,向来都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好了,别为自己的幼稚找借口,再过七年,你就能回山了,很快的!”君不弃没好气地说,“有那心情说废话,还不如多跟我说说万毒林。你知道我这次回山,就要去那鬼地方历练去了吧!”
“好的好的……说起那鬼地方,那真是一言难尽呐……”
秋风里,阡陌枯草萧瑟,两道身影越行越远。
君有道目送他们渐渐远去,良久才驾着牛车而回。
徐徐秋风中,他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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