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自己个有钱,身上揣着将近两万两的银票就且先不说了,关键上傍上了一个金大腿啊,出身勇毅侯府,作为勇毅侯独生嫡女的盛老太太,当初嫁给盛小六祖父之时,嫁妆是何其的丰厚,珍贵的首饰玛瑙,名贵的古玩玉器,金银珠宝,是何其之多。
有道是口袋里有钱,在那儿都不慌!
先前尚未将小明兰带入寿安堂之时,老太太之所以过得清苦,吃的朴素,并不是因为吃不起,只是单纯的不追求那些口腹之欲罢了。
而且自从闹出了林噙霜的事件之后老太太和盛家二房主君盛紘之间的母子情分,也淡薄了许多,老太太自觉引狼入室,觉得对不起盛紘的大娘子王氏,更觉得原本一个好好的,和谐的盛家,变成了如今这么一副混乱的样子,更多的都是她的责任。
当初她若是不挨着面子,收留林噙霜,若是能够看得再紧一些,不让她有机会能够和盛紘私通苟且,暗通款曲,也就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如今小明兰入了寿安堂,她本身就吃得多,现在又正值长身体的时候,身体需要补充大量的营养,老太太自然不会苛待于她,每日餐桌上的饭食,也从简单朴素,向着丰富多样,且丰盛精致的方向转变。
若不是如今小明兰坚持每日的锻炼习武的话,照着寿安堂如今的伙食,只怕早就被老太太喂成了一只小胖墩,小肉球了!
寿安堂自己便设的有小厨房,一切嚼用也都是老太太自给自足,不需要动到府里的银子,府里的某些人,纵然是有些微词,也只能是私下里说说。
王大娘子那边,顶天了也就是感慨两句,她可做不出那种觊觎老太太私房的事情来,怎么说王大娘子也是王老太师的嫡女,虽然性子鲁直了些,也无甚远见,容易受人蛊惑。
但作为大家嫡女的涵养,王大娘子还是有的,而且她的心地也十分善良,就连她自己的嫁妆,也很是丰厚,根本用不着去觊觎老太太的那点儿老本。
不过林栖阁的那位林噙霜林小娘,那可就难说了!
林噙霜笼络男人的手段是真的厉害,不过目光却不够长远,性子也有些偏激,心中的贪念更是不少,或许在她的眼中,老太太藏得那些私房,本该就是她的一样。
她也不想想,她一个孤女,靠着亡母的情分,厚着脸皮入了盛家,也是老太太心善,才收留了她,老太太也曾替她谋划过,可她呢,嫌这个嫌那个的,最后和盛紘有了苟且,她和老太太之间的那点情分,也早在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被消磨殆尽了。
如今竟然还敢肖想老太太的私房?不得不说,人不要脸则无敌啊!
小明兰内有祖母抚照,外有卫家帮衬,再加上如今卫小娘在盛府之中的地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纵使是林噙霜想要对其动手,只怕府里头的下人们也不一定会被她收买。
除了林栖阁的那些个对她死忠的下人之外,盛府里头的其他人,那一个不是耳清目明,知道轻重的,如今卫家三郎可是在京城做官的,没看到如今就连自家老爷盛紘对舒兰院那边也另眼相看,关爱有加吗?
就连去的次数也多了许多,时常跑过去逗弄那位新出生的七公子,虽然长桓只是庶出,但盛紘对这个相貌酷似自己的幼子,那可是实打实的疼爱,时常一下衙便跑去舒兰院,还经常留在舒兰院里头用饭,过夜。
况且,如今盛府的中馈之权,已然交回到了王大娘子的手中,那些个林栖阁那边安排进来的管事儿,也都被王大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踢了出去,或是安排到庄子上做活,或是到前院做些粗活。
少数几个对林噙霜死忠的,更是直接被发卖了出去,王大娘子还特意交代了上门来的牙婆,定要将其卖的偏远一些,最好是如同西北那样的苦寒之地。
这便是王氏的手段,让盛府里头的下人们都清楚的意识到,谁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母,谁才是将他们的生死握在手中的主子。
不得不说,经过王氏这一番整顿,盛府之中的风气确实好了不少,下人们又经历了一番茁升变迁之后,倒也没出什么乱子,就这么安安稳稳的完成了过渡。
倒是林栖阁那边,那位娇俏可人的林小娘,又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花瓶茶壶等等,不知砸了多少,高的林栖阁上上下下,连续一段时间都是心惊胆战,做事儿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林小娘的眉头,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就连林小娘最信任的周娘子,也时刻警醒着,生怕自己有什么错处被王氏给抓住,吃了排头。
而寿安堂那边,小明兰的日子则过得异常滋润,每日的作息十分规律,卯时初便被小桃生拉硬拽的起了床,先是在院子里头慢跑两刻钟,然后是跳绳,进行一些伸展运动,最后才是练习拳法和刀术。
不过用的只是两把两尺多长的小木刀。
之后便是陪着老太太用早点,然后又到院子里慢走个半到一炷香左右,紧接着便是跟着老太太读书习字了。
自从知道明兰这丫头投壶厉害之后,每日午后,都是祖孙俩投壶比赛的时间,娴静的午后,偌大的寿安堂中,充斥着祖孙二人欢畅淋漓的笑声。
自从小明兰入了寿安堂之后,眼看着老太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身体也越发的看见,房嬷嬷心中不知有多欣慰,每次看向小明兰的眼中,都带着浓浓的喜爱。
连带着对一直跟在明兰身边的小小桃,也分外的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紧着这对小小的主仆。
不过在对小小桃的调教上面,房嬷嬷可是半点都不含糊,小小桃的两只小手,时常都是通红通红的,耳提面命,言传身教。
不过小桃这丫头看着虽然笨,实则却是个内秀的,性子憨厚不说,对明兰又异常的忠心听话,明兰让她往东,她就绝不会往西,虽然脑子不够活络,但却能吃苦,肯下功夫学东西。
不说房嬷嬷,就连老太太对其也是愈发的喜爱,不知是不是因为林噙霜的缘故,老太太对于聪明人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感,反而对小小桃这种憨厚的,对小明兰这种单纯耿直的,倒是愈发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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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便至七月,卫允的休沐早已结束,在六月十六那日便回去上值了,和刘明还有王离一起,整日泡在翰林院的书库里头,整理和翻阅典籍。
夏日的雨天,有些闷热,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轻飘飘,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空气之中,好似被人加上了几把沉重的枷锁,沉甸甸的压在人们的心头,连心情都变得有几分浮躁。
书库乃是重中之重,自然不可能有冰鉴让几人去暑,书籍的保存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有句话说的不错,心静自然凉,当你沉浸在一件事情里头的时候,对于外界环境的变化,似乎也没有那么清晰的感觉了。
卫允正在翻看地理游记之类的书,相较于那些个繁复难懂的圣人文章,卫允更加喜欢这一类实用性比较强的书籍,还有《史记》、《左转》、《战国策》、《三国志》这类史书。
读游记,翻阅地理,可以了解到全国各地的地理环境,气候条件,以及民风习俗,而读史书,唐太宗在魏征逝世之后,曾说: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卫允尚且做不到唐太宗那种通透的境界,但却并不妨碍他通读史书,从过往的历史之中,已然发生过的事件之中,寻找到有助于自己的东西。
类似于沙盘演练那般,幻想着当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会做出怎样的决断,又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分析其中的利弊得失,当做精神食粮,充实自己,强大自身。
既然已经做好了要外放的打算,卫允自然要从此刻开始,寻摸自己外放的地方,江南富庶,且又是卫允老家所在,熟悉地理人文,名风名俗。
但若真去了江南的话,只怕卫允想要往上爬,非得十几二十年不可。
江南富庶,相对而言,各方势力自然也更加的错综复杂,想要做出政绩来,若没有几分本事,还真不行,想要做的突出,那就更难了!
岭南偏远,多少数民族,且与大理、交织等国交界,环境极为恶劣,治理不易,。
东部沿海地区,因这些年海运逐渐发展起来,带来的财富丝毫不逊色于富庶的江南,乃是朝中百官争破了头也有抢着去的地方。
若是想要赚钱,那东部地区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可这几处地方,都不是卫允想去的,那么剩下的,就只剩下东北,北边,以及西北三个区域了。
东北与西北皆与辽国交界,此时大周的军力比起辽国,还是略有不如的,所有两国之间承平已久,但边防重地,自己不过一个区区十五岁的稚子孩童,只怕是没那么容易混到这两地的差事。
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西北了。西北苦寒,虽与西夏相邻,但却又长城和重山峻岭为依托,是以西夏若是想要南侵,便只有那么几条路可以选择。
延州乃是边疆重镇,是防止西夏的东进的要害之地,乃朝廷首要,卫允一个刚刚做官没多久的信任,自然不敢奢求,但延州往西,还有秦风和永兴两路,却皆可作为卫允的选择。
卫允如今正在翻看的,便是先朝一位大儒游历西北之时所作的游记,其中记载了西北不少地方的风土人情,还有地势地貌,里头还画有几张简易粗糙的地图。
下午申时二刻左右,翰林院中,忽然来了一个拿着浮尘的中年太监。
“李公公怎么亲自来了!可是官家有什么吩咐?”掌院学士孙大人一见到这位公公,便有些惊讶的迎了上去。
李公公冲着孙大人拱手道:“老奴见过孙学士,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官家在御书房坐着有些闷了,想传一位大人前去随侍,读些诗书,顺便考校提点一番!!”
孙学士道:“下官这就让王编撰跟着公公去御书房!”说罢,就要吩咐身旁的人去唤王离。
王离乃是大周朝第一位三元及第,总是是在翰林院这等清贵之所,也是颇被看中的,以往但凡御书房那边若有传唤,孙学士一般也都是让王离去的。
不想,今日却有了例外:“孙学士且慢,这一次官家可是张了金口,让咱们的卫探花去御书房随行侍读呢?”
孙学士一愣:“卫探花?公公说的可是卫允卫编修?”
李公公亦或者看着孙学士,问:“翰林院中莫非还有第二个卫探花?”
“自是没有的,公公稍候,本官这就着人把卫编修叫来!”孙学士道。
李公公微微点头:“劳烦孙学士了!”
孙学士拱手道:“此乃分内之事,公公不必如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