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简单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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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温暖的监督之下,尸身快速收好,没有棺材,用席子包好,侍卫拉来马车,将一个个打成长卷的席子放在马车上。



    侍卫坐上马车,拉着一个个席子赶去京城,将经过打扮修饰过的尸体带去皇宫。



    倘若王爷把尸体整整齐齐码在皇宫中,很多人都得疯,也许觉得魏王就是个疯子!



    这么疯狂的念头,魏王会不会答应?



    此时,侍卫是不敢反对温小姐的命令。



    他们留下来得了魏王的命令保护温小姐,听温小姐调派,温暖一番操作之后,侍卫自觉听命了。



    疯子惹不起。



    尤其是一个聪明冷血的疯子。



    温暖送走侍卫后,眼见着庄子上火势蔓延,没人救火,火借着风势,庄子上的屋舍渐渐被烈火吞噬。



    魏王的庄子不大,等到绿营已经天子亲卫慢悠悠赶过来之后,齐齐下了一跳。



    太惨了!



    庄子上的屋舍已经被烧光,只留下烧得残破的黑漆漆的房梁,地上一滩滩的血迹,还有被炸出来的几米宽的大坑。



    在一片狼藉中,一个衣衫整齐干净的少女坐在一块巨石上,她翘起的二郎腿轻轻晃动,悠然自得。



    她身后是几个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按在腰刀的侍卫。



    几个火把照亮四周,亮若白昼,天空璀璨的星月都黯然失色。



    绿营统领同天子亲卫指挥使都在武王府牡丹会上见过温暖,记得让武王灰头土脸的少女。



    “魏王殿下在何处?他使人求援,怎么不在?是受伤了,还是……”



    绿营统领无比期望魏王受伤或是干脆死了,武王麾下大多不明白武王对魏王的忌惮恨意从何而来。



    前几年武王对魏王一直很好的。



    温暖说道:”让你们失望了,魏王殿下安然无恙,如今魏王殿下同家父连夜去了皇宫,向陛下启奏花娘母子被人劫走的事。”



    “温姑娘说笑了,我等怎么期望魏王殿下出事,得知他无恙,我很欢喜。魏王怎敢去皇宫?丢了重要的花娘,魏王殿下不怕陛下怪罪下去。



    这毕竟是魏王殿下第一次为陛下办差,失败的话,陛下对魏王失望,以后再没机会为皇上分忧了。”



    他们敢不紧不慢的过来就是拿定李湛不敢将此事闹大魏王还要靠他们遮掩一二。



    温暖轻笑,“魏王殿下若是能一直不为皇上分忧才正合他的心意以前魏王倒霉了点可他从没遭过这么大的罪,劫走花娘的人动用了火药哎,你们来得再快点未必不能擒拿他们。”



    “火药?”



    “你们没看到地上的坑吗?”



    绿营统领面色凝重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悄无声息就转身——嗖,一支箭在那人脚边落下。



    温暖淡笑:“别动,都别动误伤你们就不好了。”



    “温小姐这是何意?你敢阻止我等?”



    “嗯。”



    温暖理所当然点头“魏王殿下同家父交代我,看护好现场,在陛下派人来之前,此处动用了不少火药的消息绝不能走露,你们若是来得快一点许是还能护送王爷入宫。



    王爷给你们机会,你们也不中用既然如此,你们就都不要走了吧。”



    “一个女孩子在后宅绣花才是温小姐该做的本官不是敬你,而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真以为本官怕了你?怕了你身后的几只软脚虾?”



    绿营统领抽出刀压在手中“速速闪开,本官还能怜香惜玉,不舍得动你——”



    温暖如同闪电一般直冲过来,手中匕首挥舞,吼出一个字,“跪下。”



    匕首干脆利落抹向绿营统领的脖子,同时温暖的手重重砸在他拿刀的手上。



    绿营统领吃痛,手中的长刀落地,好大的力气,等他会过味时,匕首已经贴在他喉咙上。



    “我说跪下!”



    温暖顺势踢出一脚,正落在他小腿上,护腿的铠甲生生被温暖一脚踹碎,绿营统领感觉腿又酥又麻,站不住了。



    他跪了下去。



    温暖抓住他肩膀,强行将他扭转,本来面对温暖,变成背对温暖,他脖子上一直有一柄随时能割破他喉咙的匕首存在。



    “我说过,你们别动,也走不了,好好说不肯听,非逼我亲自动手。”



    温暖笑容依旧灿烂,“你主子知道你这么废物,你这统领之职是做不长了,不过好歹你还有机会挽回武王的信任,此时你敢动一下,命就没了。”



    “别动,听——听温小姐的吩咐。”



    绿营统领随武王参加过长宁之战,十几年富贵日子过下来,他早已习惯先用官职,后用武王压人。



    他很怕死。



    何况当年长宁之战,温浪等人败得蹊跷,而武王力挽狂澜也没真正打败北蛮,交战几日后,北蛮便退兵了。



    北蛮人说武王厉害,于是武王就成了大英雄,比在皇宫中惶惶不可终日的隆承帝更得民心。



    而他们追随武王的人,战后都得到晋升。



    绿营的人不敢动,毕竟统领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可被温暖迅速拿下的统领,真够丢人的。



    而温暖身后的侍卫面不改色,毫无意外之色。



    温小姐就该有轻易缉拿下绿营统领的本事。



    “你们是天子亲卫,同他不一样,还用我打过去,威胁一番?”



    “不敢”



    领兵校尉年岁在四旬左右,面黑体壮,能顶三个温暖,盯着破碎的盔甲好一会,缓缓半跪下下来,“末将来迟,望——”



    “我没官职,只是温浪的女儿罢了,你无需向我请罪。”



    没有官职吗?



    领兵校尉就是觉得温暖气质不同,绝对是一言定兵马的人,甚至小姑娘亲自指挥过不下几万人的大仗。



    “望温小姐在王爷面前为末将美言几句,末将接到军令,立刻带着麾下赶过来。”



    “你收到军令在几时?”



    “子时一刻。”



    领兵校尉压低声音道:“我认识令尊,曾是令尊手下败将,在疆场上侥幸活下来,被陛下提拔进了亲卫,统领一校之兵。”



    “校尉大人先起身,你无需跪我。”温暖笑容真诚几分,说道:“你赶到此处是子时三刻,倒也算尽力了,我听说但凡被我爹打败的人,都是官职加身,位居高位。



    你怎么十多年还是校尉呢?而且被派来支援魏王,你在亲卫中不大受重用。”



    温暖瞄了一眼他同亲卫的盔甲同拿着的兵器,使用很多年了,听魏王提过,隆承帝为同武王抗衡,对亲卫的装备很重视。



    别人都换崭新装备,他因为备受排挤没有资格更换?



    还是天子亲卫中有人贪赃?



    黑脸汉子自嘲笑道:“我不讨上峰喜爱,言行粗鲁,子夜支援的活儿都是我来做,还不如当初在温将军麾下自在。



    温将军当时很傲慢,可他对所有属下都一个样,他也有资格傲慢,毕竟我们一起上都打不赢他。”



    “你先带人收缴绿营侍卫的兵器,把他们困住。”



    “……这不符合规矩,他们也是来救援王爷的,绿营统领官职比我高三级,又属不同的上峰,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不敢下了他们的兵器。”



    温暖说道:“可是我累了,手很酸的,我放开他,他没准就带人跑了。”



    “温小姐,我做不到。”黑脸汉子义正言辞拒绝。



    温暖抬手在绿营统领后脖子砸了一下,绿营统领应声倒地,昏迷不醒。



    黑脸汉子:“……”



    “总算轻松了,累死我了,刚才动手时,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幸亏,幸亏他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否则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得被他一拳打死。”



    温暖重新做回大石上,又翘着腿,梳着的马尾辫高高吊起,在夜风中飘荡:



    “既然校尉不敢坏了规矩,魏王府的侍卫去收缴兵器,不听话的人直接拍晕,或是拽去锦衣卫,严加审讯。”



    锦衣卫作战能力不强,但想要一份口供,颠倒黑白再简单不过,锦衣卫大牢有几十种酷刑,往往熬不过几个酷刑,什么都认,什么都说了。



    在庄子上可有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虽然数量不多,不过足以证明温暖并非吓唬人。



    绿营兵士乖乖交出兵器,凑成一堆,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蹲下身来,乖顺老实。



    再没有往日的骄横张扬。



    温暖稳住局面,暗暗松了一口气,魏王李湛又欠了自己一次人情,这么算下去,温暖怕李湛一辈子都还不完。



    得亏她是个有功夫的女汉子,否则还压不住绿营这些人。



    吴枫一袭黑衣骑马飞奔而至,原本他很焦急的,可见到绿营抱头投降状,以及天子亲卫茫然无措,又听话站在温暖身边,说了一句:“王爷英明,远见卓识,佩服,佩服。”



    李湛毫不迟疑随温浪去宫中告状,早就想到温暖能稳住局面,收拾残局。



    吴枫的担心多余了。



    “是魏王让你来的?魏王进宫了没?”



    温暖好奇问道,“我让人送去的尸体,有没有赶上?”



    吴枫身后冒出一个被马颠得头晕目眩的小太监,“皇上招温小姐入宫。”



    温暖拱手道:“遵旨。”



    传旨的小太监着实可怜,时不时揉着腰,温暖说道:“坐前面会好一点,吴枫护着你,没那么辛苦。”



    小太监看了一眼吴枫,被吴枫眼中的寒意刺激得打了几个冷颤,磕磕巴巴说道:“不用了,回去时,我随着侍卫就行。”



    温姑娘真敢想,把小太监放到吴枫身前,由着吴枫抱着?



    被人看到了,指不定这么想呢。



    温暖上马,对吴枫交代:“保护证据,另外绿营的人不单单是救援来迟,甚至有意泄漏消息,遮掩火药袭击这消息,许是能给魏王钓条大鱼。”



    吴枫下颚绷紧,微微颔首。



    彼此心知肚明,叛徒可用钱买亡命之徒效力,可想在京城筹集到火药难上加难,更不可能从北蛮直接运送火药过来。



    暗中相助叛徒的人不外乎几人,吴枫要做得是防止送火药得人杀人灭口,掐断线索。



    温泉庄子上,武王被随从从宿醉中推醒,片刻迷茫,很快恢复冷静,按了按太阳穴:



    “娴儿调得酒很上头,不过她调出来的烈焰红唇,倒是意外的有趣,酒也好喝。”



    “王爷,方才西边火光冲天,隐隐有爆炸声,怕是出大事了,据说绿营统领同天子亲卫都赶去支援,那处庄子属于魏王——”



    “你仔细说说。”



    武王披上外袍,猛然从床榻上起身,脑子依旧眩晕,喝酒误事,可他狠不下心拒绝顾娴。



    “李湛如何了?可受伤?绿营既然去支援,至今没有消息传回来?”



    “回王爷,魏王去了皇宫,叫醒陛下,并且带去不少的尸体,整整齐齐摆在御书房外,至于路统领,到现在还没音信,奴才派人打听消息,只能远远看着,庄子毁于一旦。”



    “祸害不容易死,李湛难杀得很。”



    武王说道:“继续打听消息,李湛狡诈,本王担心老路被李湛套去话,李湛没安好心,老路怎么不经通报就轻易去救援他?”



    “路统领出兵前送消息给王爷,当时王爷正醉着,又有县主辛苦为王爷准备的养精血健体魄的药浴,奴才不敢打扰您泡药浴,后来告知先生。



    几个先生商量一会儿拿定主意,赞同路统领出兵营救魏王。”



    武王脸微红,喝酒泡澡很舒服,又能听顾娴在外抚琴,他很快睡着了,怎么被人搬运到床上都不知道。



    “路统领一直没有送音信回来,又听说皇上派人去了庄子,奴才同先生们商量,斗胆将您叫醒。”



    “嗯,现在做决定也不迟。”



    武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本王对李湛有了警惕之心,却也不用把李湛看得太高,李湛还奈何不了本王!”



    穿戴整齐,武王同先生们在书房商量对策。



    “王爷,陛下传话给您,陛下问,朕是罚你去太庙?”



    “……”



    武王紧了紧拳头,对门外隆承帝的使者道:“本王一时身体不适,在此多盘旋几日,皇兄也知娴姐儿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她特意寻了补身体的汤浴,我用后甚好。



    你回去同皇兄说,改日让娴姐儿也给皇兄准备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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