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带着二人回到中原,祭拜无崖子之后,才各自散去。
回到洛阳总舵,乔峰处理了这段时间积压的丐帮事务之后,又带着阿朱,两人踏上了前往少林寺的路途。
他没有大张旗鼓,而是轻装简行,来到少室山后,先是让阿朱在家里陪着乔父乔母,乔峰单人独马,上门拜访少林方丈玄慈。
大雄宝殿中,檀香阵阵,人头涌动,达摩院、罗汉堂、般若院、戒律院、菩提院、知客院、藏经阁等各院首座、长老赫然在列。
众人一番见礼寒暄之后,各自盘坐在蒲团上,方丈玄慈和乔峰相对而坐。
玄慈和尚看着约莫五十来岁,眉慈目善,一派大德高僧风范。
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听闻玄难师弟言道,此前擂鼓山一行,乔帮主接任逍遥派掌门,身兼两职,真是可喜可贺!”
乔峰谦虚的回道:“方丈谬赞。”
玄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乔帮主身兼丐帮、逍遥派两大派之主,实乃武林中百年来所罕见,还望乔帮主能行侠仗义,造福桑梓,如此,方不负汪帮主临终前的重托。”
他看着乔峰那刚毅的脸庞,和三十年前那契丹人一模一样,心里不由得叹息一声,情不自禁的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乔峰眼神一凝,问道:“玄慈方丈,乔某想知道,这三十年来,你对雁门关那件事可曾心有愧疚,午夜梦回时,可曾害怕过?”
声音不大,听在玄慈耳中却有如雷击。
他瞳孔一缩,乔峰是如何知道当年的事?
玄慈说道:“乔帮主的话是什么意思?老衲不是很明白。”
他决定装聋作哑,试探一下,看看乔峰到底知道多少内情。
他的表情变化,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乔峰,见他不肯承认,乔峰笑道:“玄慈方丈,看来你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随后,他自嘲的说道:“呵!也是,为了少林方丈之位,连叶二娘甘愿为你生子都可以被你抛弃,更何况只是死了一对契丹人夫妇,又哪有什么愧疚,良心可言?”
“放肆!”
“大胆!”
“休得污蔑方丈师兄!”
玄慈还未发话,少林众首座闻言,皆是怒气冲冲,大声呵斥。
玄苦冷着脸,说道:“峰儿,不可胡说八道,出言污蔑,快向玄慈师兄赔礼道歉。”
乔峰冷眼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心里不由一阵无趣,这些人为了所谓的门派清誉,枉顾玄慈犯戒的事实,死不承认。
若不是陈恒之讲给他听,乔峰怎么也想不到,江湖中德高望重,道貌岸然的玄慈方丈,竟然是抛妻弃子的无耻之徒,呸!
他摆了摆手:“随便你认不认,乔某不在乎,今日我上少林寺来,只为两件事,一则寻我那亲生父亲,二为寻那幕后黑手慕容博。
至于你少林派掌门有没有破戒,乔某也懒得管,我只有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此话一出,众僧皆是不发一言,当年雁门关之事,他们都是知情者,那事是少林寺领的头,被苦主找上门来,他们无话可说。
良久,玄慈长叹一声,低声说道:“当年雁门关一事,受慕容老施主挑拨,误杀了令堂,害得令尊跳崖自尽。
老衲这些年来,每每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安心入眠。
想不到,一报还一报!
老衲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却导致自己的儿子被人偷去,二十四年来,音讯全无,二娘也因此心神大变,坠入魔道。
老衲愿辞去少林方丈之职,任乔施主处置,以还杀母之仇。
还望乔施主能息事宁人,不再继续追究。”
“方丈师兄,你…”
戒律院首座玄寂惊呼出声。
其余人也被这一消息震撼得不轻,他们难以接受这一事实。
玄慈大手一挥:“师弟不必多言,老衲心意已决,往后由玄寂师弟暂任本寺方丈之职。”
他说完,除下身上的佛珠,袈裟,轻轻的整理好,然后放在地上。
对乔峰说道:“乔施主要杀要剐,息请尊便。”
乔峰玩味的看着他,说道:“这么干脆就自缚双手请罪,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儿子的下落吗?而且,当年那事的幕后黑手还在世,你就不想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骗你?”
之前还一脸的否认,转眼又作出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怎么,吃定了乔峰下不去手?
闻言,低着头的玄慈猛然抬头,说道:“你知道我儿子在哪里?当年是你把他偷走的?不对,当年你也才6岁,不是你…”
他觉得乔峰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羞辱他而已。
“你的儿子,叫做虚竹,当年叶二娘在他屁股上用佛门高香烫了九个戒疤,随你信不信。”
乔峰站起身,走出大殿,声音传来:“乔某现在要在贵寺寻两个人,玄慈方丈,有种你就来。”
他出了大雄宝殿,往后面走去。
少林寺后山地势险峻,林密路陡,走出数里后,只感觉空山寂寂,唯有树间鸟雀鸣声,山间林中阳光照射不到,颇有一丝寒意。
行了数里,转过一片竹林,眼前平地上,矗立着一幢三层精致阁楼,正是大名鼎鼎的藏经阁。
乔峰在草地上站定,面向阁楼,朗声说道:“乔峰前来拜会神僧,还请神僧现身一见。”
陈恒之曾经说过,少林寺后山的藏经阁中,有一名深藏不露的高手,化作一扫地杂役,隐藏少林数十年之久。
因此,他虽然是为寻找生父萧远山和仇人慕容博而来,心中战意却空前高涨,欲与那莫名高手比试一番。
身后赶来的玄慈、玄寂等人皆是心神一动,不知这乔峰发的什么疯。
这时,一声爽朗的笑声从山下远远的传来:“哈哈,老乔,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跑来了少林寺。”
话音刚落,少林寺众高僧便见眼前一花,随后一股劲风传来,前方乔峰旁边,突然多出了一名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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