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背景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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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四点多,花开在丹凤阁白琳琳的别墅里悚然惊醒。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



    然而,重生这么扯淡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就是说,人死了仍然有魂魄的存在?所以,他怀疑屋子里面有白琳琳的执念。



    “夫妻一场,如果你还有什么遗愿?可以告诉我。”花开觉得四下阴森森的。



    不管是太平间还是殡仪馆,都没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错觉,似乎那种阴冷在说完话以后烟消云散。



    白擎好像在梦呓,翻了个身,在睡梦中还是不踏实,又反过来回身搂住爸爸。



    上辈子自己哪怕不是寿终正寝,也算不上英年早逝。



    重生以来,不管是大爷爷还是爷爷,都是在高龄的时候,身体机能衰竭,正常去世。



    生命确实太脆弱了,前身肯定对白琳琳爱到极致。



    爱之深痛之切,是以在知道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以后,毅然决然离婚。



    今生对白琳琳无感,只是比一个陌生人好一点。偶尔记忆里会涌现出一些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仅此而已。



    前身的执念很厉害,到了现在,依然还在影响自己对事物的判断。



    因此,在知道白琳琳出事儿以后,马上奔赴京城。上了飞机以后,才发现做得比较荒唐,这样让父母和克丽丝怎么去想?余情未了?



    前世烟瘾不小,今生一直控制着,哪怕在片场异常焦虑,也没有打算再捡起来。



    此刻却突然很想抽烟。



    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半天,花开见窗户外天空中露出了鱼肚白,不打算再睡了,把床头灯拧开。



    光线未免太暗了吧,好像已经拧到了头,他不甘心又轻轻拧了下,确实到头了。



    这款台灯和花开房间里一样,都是淡蓝色。很显然,灯罩上是油漆重新漆过的,没有流水线那种平滑。哪怕在幽暗的灯光下,就能看出表面偶尔有凸起。



    不对!



    花开关了台灯,点了下手机的电筒,把台灯拆下来。



    里面有一张纸条,字迹潦草。



    白琳琳尽管文化不是很高,一手字还是很漂亮的。很显然,她在写这行字的时候,不知道是时间关系还是心绪凌乱。



    “开开,我没有资格称呼你为丈夫了。我相信,只有你才这么细心,发现台灯不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在我们第一次存钱的银行保险柜里,密码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这女人,花开泛起了苦笑,心机重,心思慎密。



    但是今天却还不能回去,约好了和王崇山见面。



    战旗歌舞团即便在蓉城,却是每一年春晚上的常客,但是一般都以伴舞的形式出现。



    当然,偶尔也有几位歌唱演员,演唱的曲目都是制式的大歌,感觉很高级,但并不能流行开来,演员们也不会被很多观众记住。



    一直到花开在战旗歌舞团横空出世,团里很多人来自川音,不是他的师兄就是他的师姐,加上本身就是蓉城人,备受宠爱。



    要不然,一首算不上特别流行的流行歌曲,怎么着也轮不到他的头上。



    好景不长,花开在成名后不久,遇到了白琳琳,在成婚后就此沉沦。



    原本王崇山也就认命了,可谁知他在冰岛一行之后,竟然开窍了,从此大放异彩。



    是的,花开是一名演员,现在又是导演的身份。



    但是,他的关系还在歌舞团内。既然如此,王崇山又进入了军队系统大佬们的视线,直接调到了军艺当院长。



    竞争在哪儿都有,在这里稍微轻松一点。



    更何况,王崇山出自蓉城军区,好多战友上调京城,他又不是孤家寡人。



    花开接到他电话的时候,也感到十分惊讶。



    对这个所谓的娘家人,既不排斥也不亲近,双方的交集就是再婚时团长带了一大圈儿同事过来,哪怕不少是川音出去的,毕竟大家在一个团,平时基本上没有交流过。



    白琳琳的房间里没有书,花开趿拉着拖鞋下了楼,到厨房看了看。



    冰箱里面东西很少,两棵娃娃菜蔫儿不拉几的,鸡蛋有十几个,也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



    好在发现了面条,就做煎蛋面吧。



    听到厨房的响动,秦学兰和文夕就醒了。



    事实上,两人昨晚牙根儿就没怎么睡着。



    “姐,接下来怎么办?”文夕轻声发问,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有鼻炎,使劲用鼻孔往外面吹气,感觉舒服了点儿。



    “走一步看一步吧,”秦学兰打了个呵欠:“你说昨晚他让我们回这边来,带着什么目的?骨灰盒的安置都交给殡仪馆了,今后琳琳的后事看上去与我们无关。”



    “谁知道呢,”文夕是一个东北大妞的性格,现在也免不了多愁善感:“你说琳琳姐多好的人啊,怎么会栽在那个人手里?”



    傻姑娘啊,没有我们在前面遮风挡雨,你以为你还能这么安稳?



    不说其他人,就说张文远,在见到文夕以后惊若天人,这样纯天然对娱乐圈兴趣不大的漂亮女孩子,想不到在自家公司还能见到。



    那一次,白琳琳是动了真火,直接让姓张的滚出公司,让张家重新派人过来,不然今后和艺星的合作就此终止。



    张文远尽管好色,却也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当即道歉,而且从此以后,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如今琳琳走了,自己这身板儿太弱,护不住啊。



    长安居大不易,京城生活,也不容易啊。



    没有哪位的面子,谁会和白琳琳合作?成也那一位,败也那一位。



    秦学兰敢肯定,要是自己漂亮一些,肯定早就进入了那些喜欢猎艳的人眼中。



    其实她长得不错,平时不施粉黛,也从不打扮,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样一来,既可以让白琳琳随时在自己面前保持高光,又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不管在娱乐圈还是社会上,长得太漂亮,如果没有相应的保护手段,那就是一种过错。



    昨晚秦学兰没有合眼,一会儿想到琳琳,一会儿又想到公司。



    夤夜时分,貌似房间里温度突然变冷,她赶紧打开灯。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文夕均匀的呼噜声,四野俱寂。



    那以后,原本半醒半睡,却再也没有了任何睡意。



    “起来吧,”她叹了口气:“不管怎么着,他会告诉我们的。”



    当然,内心里秦学兰一点儿也不平静。自己在公司拿着管理股,这下琳琳走了,姓花的是准备让华冰兼并还是把股份让花擎继承?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昨天在爸爸的怀里睡了好长一段时间,晚上又搂着他睡,花擎的气色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应该有的状态。



    不管是以前跟着爸爸还是后来跟着妈妈,小小的人儿承受了这个年龄不曾需要的苦难,没有起床气,反而看到有煎蛋面而欢呼雀跃,似乎妈妈的离开已是过去式。



    “学兰,琳琳的股份你接收了吧,”花开吃完,并没有下桌:“那个皮包公司,和华冰的性质不一样,就是一些资源和几个明星撑起来的。”



    当然,还有心里话没说,那是白琳琳的老情人面子,现在她不在了,不要说和自己的公司不契合,真要入主,能不能镇得住还是两说。



    一个词;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反正他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秦学兰表面上诚惶诚恐,心里却乐开了花,假意推辞了一句,不再开口。



    “文夕,很奇怪,身处娱乐圈,却没有圈子里的任何浮华之气,可见琳琳是真心对你。”花开转而对着丫头进行安排:“如果你想留在京城,随你。”



    “开哥,”她把筷子在嘴里吸溜了一下:“小时候,我妈带我拜过黄大仙,说我是有福之人。反正从小到大,好像一路上都有贵人扶持。”



    “我姐是我的贵人,她在我就去公司。她不在了,要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我就回东北。”



    “跟我去蓉城吧,”花开或许是因为上一世的情结,对东北人很照顾。当然,这女孩儿也确实单纯:“豆豆没有什么熟悉的人,我怕他孤单。”



    “可是,我想要工作。”文夕放下了筷子。



    旁边秦学兰没好气,人家这是要收留你,这根大腿比琳琳粗太多。



    这边可以说是树倒猢狲散,华冰算得上根深叶茂,哪怕身在京城,她也时时在关注。



    “没事儿啊,又不是让你当保姆。”花开失笑:“待会儿跟我去吃饭,你带着豆豆,我要跟人谈事儿,完了就直接去蓉城,我让人把你的工作安排下。”



    奇遇斋在京城名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听名字像是清真,其实是地地道道的江浙菜馆。



    京城出名的饭店,一般门槛比较高。这里不然,一楼大厅是平价消费,二楼三楼价格各自不同,连做菜的师傅也不一样。



    这样逼格不高的饭店,按说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存活不了,可人家分店到处都是。



    据说这家饭店老板的祖上在满清时期进京赶考,名落孙山,连回家的盘缠都没有,最后灵机一动,在街上帮人摆食摊赚钱,最后娶了摊主的独生女儿。



    更为牛掰的是,太子微服私访,到了食摊跟前饿了,闻到香气,大快朵颐。



    不多久皇帝宾天,太子上位,每天自然是珍馐不断。



    可是,让他念念不忘的是当太子时的小食摊,与皇宫大院和京城菜肴明显不同的风味儿。



    下面的人听说后,干脆把食摊旁边最大的酒楼给摊主,皇帝自然有自己专属的包厢。



    而后,这里不仅是江浙举子的聚会场所,还经常能在此间遇到皇帝,有一人被朱笔御封状元,相传就是在考试前得到皇帝的赏识。



    传说不知道真假,反正奇遇斋里有登天阁,一般人根本就预定不到。



    皇城根儿下,达官显贵太多,但对部队系统的人,大都敬而远之,王崇山显然享受到了这待遇。



    登天阁里有当代画家的国画,把老板祖上的故事用图画出来,裱糊在墙上。



    面积不大,约莫四十平左右。靠窗的地方,是一个小茶室。



    花开独自一人上去,让文夕带着花擎在一楼等候。



    “团长!”他没有看两边垂手招待的服务员,径直走了过去。



    “都处理好了?”王崇山两鬓竟然出现了银丝,看来军艺也让他操心不少。



    “还好。”花开坐下,服务员很有眼色,立马给他斟了茶。



    “你们先出去吧,送几样川味儿的小吃。”王崇山吩咐:“半小时以后上菜。”



    听到门关上,他看着眼前的爱将,神色复杂。



    花开被看得毛骨悚然:“团长,有话您就说。”



    “你知道为啥在娱乐圈一而再再而三被针对?”王崇山这话有些玩味。



    “利益使然呗。”花开不会品茶,端起小茶杯一饮而尽,又自个儿斟上。



    “你呀你呀!”王崇山笑骂道:“真是个榆木疙瘩!”



    “说实话,京城里有钱人太多,你那点儿钱诚然不少,却不会放在人眼里。”



    “归根结底,是没有扎实的背景。”



    “不要说川音,也就在巴蜀一带生根发芽,娱乐圈可不仅仅是歌唱这一块儿。”



    细想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有没有兴趣做团长?”王崇山也不绕弯子。



    “我哪有这本事儿?”花开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哼,偌大的华冰你都能摆得平,战旗歌舞团没有那么复杂。”王崇山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下面的人想升,上面的人想调过去,还得看看我老王的脸色。”



    “过滤了一遍,团里都是些养老的人员居多。太年轻的有想法,却没有符合的本事儿。”



    “想想京影,谁敢使绊子?惹一个出来一大片校友。告诉你,部队系统虽然不是铁板一块,任谁想要对我们说三道四,不,可,以!”



    花开心想,我原本不是团里的一员吗?也没见你说句话啊。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王崇山浅啜一口:“战旗在蓉城,太偏了。军艺不一样,在京城,不管是从这里出去的演员还是工作人员,没谁敢欺负。”



    “而且,身为团长,谁敢伸爪子,那就触及到部队系的底线了。”



    “您说的这事儿让我措手不及,”花开眉头紧锁:“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考虑。”



    王崇山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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