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下方那个老人,以一生剑道倾注,不能输,这一剑不能!
但剑意上的差距,血脉上的差距,这个鸿沟无法逾越。
一老眼中流出鲜血,千机剑上裂开裂纹。
但就在此时,林岐的巨大剑光突然散开了,被压制到极点,即将落败的千机剑得到了放松,但剑刃上的裂纹却如此醒目。
一老看着千机剑眼神暗淡。
千机剑散开重新化为一千飞剑,但每一柄剑刃上都有这清晰醒目的勒痕,这是剑道上的损伤,是永远无法修复的剑创。
林岐散开剑意收起双剑,他盯着一老眼神中带着可惜。
“你败了,念在你剑道不易,我不杀你。”
一老还未说话,一少却站了出来,他面色苍白已经快要倒下。
“你是在侮辱我们!”
未等林岐结话,一老干枯的手按在了一少的肩头,他将一少拉在身后,独自走了出来。
此时的一老双目暗淡,浑身都泛着一股暮色,他之前的锐气没有了,整个人便似他的剑,在剑最关键的剑刃上有了裂纹。
“老夫败了,但是并不代表老夫认败,作为一个剑修,老夫不允许这样的侮辱!”
一老说着手往那剑中一摘,取出一柄千机剑在手。
但林岐却冷漠的说道:“我不杀没有还手之力的老人。”
一老闻言笑了,他笑得悲凉,笑得凄厉。
“哈哈哈,哈哈哈……老夫,一生剑道不如你一个小儿,作为剑修却是受此等侮辱,你看不起我的剑道。”
林岐摇摇头说道:“你的剑道却有独到之处,但你却跟错了人,你的剑无心,因为你跟了无心的人。想胜我,那么便离开你现在的主人,让你的剑有方向,有目的,如此才能胜我。”
话有所指,一老也是不傻子,他听得出,但是。
“老夫受恩与主,剑也是为主而用,我的剑败了无妨,但叛我主则永无可能。失败的剑,对我主是无用的,主也不需要一柄失败的剑。”
一老说着眼中露出坚决之色,他的眼看着手中之剑,突然说道。
“老夫甘愿以生誓剑,剑虽不在,剑道长存。”
说罢一老居然倒转剑锋一剑刺穿了自己的丹田!
千机剑将他的元婴刺死,他的生命也随之消散,四周悬浮的所有飞剑皆是则断掉在地面。
一老的头微沉,眼睛闭合生命走到了尽头。
这一幕让林岐惊骇他走上前,心中也是复杂。
“你是一个真正的剑修,你的剑,我会记得。”
说完林岐转头,站在一旁的一少双目湿润,一滴滴泪珠滑落他的面颊。
他怒目瞪着林岐,小手紧握。
“你恨我?”林岐问道。
“我要杀了你。”
“现在的你没有这个实力,我不杀你,你走吧。”林岐当然的对一少说道。
“你等着,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一少便是离开,林岐打开紫光禁制,让他走下了山头,下山的一少并未回彘殿,而是现在,在他的耳中传来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让他向西去。
去巴山。
一少离去后,剩下的那些彘殿守卫也恨快伏诛。
壮汉也被林岐唤醒,醒来的壮汉惊慌失措,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他看见一老死了,周围的人死了一地,一少不见了,所有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但林岐没杀他,而是要他回去,将此地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彘牙老,让他亲自来。
壮汉在一片惊恐中离开。
悲念也在此时走回林岐身边,他对林岐说道:“为何要放那少年还有此人离开。”
“他只是一个小孩,作为一个剑修,杀一个孩子,是绝无可能,而此人我需要他去报信。”林岐回答。
悲念轻抚长须说道:“看来你仍然需要铸心。”
“铸造一颗无情的铁石心肠?”林岐反问。
“大道无情,你终究会明白,现在彘牙老能够威胁到你的手下都没有了,接下来的事,便只能你一个人做了。”
悲念说着便挥手将自己那些手下唤走。
“前辈帮助的已经够多了,之后的事,我会处理妥善。”
听了林岐的答复,悲念满意的点点头,他转身带着剩下的手下离开了此地。
人都走了,此地只剩下林岐与一地死人。
林岐点了一把火将满地尸体焚烧,他最后走到死去的一老面前,他带着敬意释放出灵火让其化作青烟得到安息。
做完这一切林岐回到了祭剑台所在,困在剑气囚笼中的白霜缘看到林岐来了,她立马站起。
她看见了林岐满身鲜血,脸上不由得露出悲切之色。
悲的自然是彘殿死去人的血。
“你杀了他们。”白霜缘凝视着林岐说道。
林岐坐在一块碎石上,他脱下染血的外衣,从储钠袋中取出一件新衣换上,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之色回答。
“我不得不杀。”
“我听到了老先生,与小先生的声音。”白霜缘的眼神中泛起惶恐,她在惧怕,惧怕自己的猜测。
“是一老与一少。”
白霜缘轻点螓首。
“他们很强,作为我的对手中,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林岐的话逃避着重点。
“你杀了他们。”悲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嗔怒之意,就连白霜缘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怒了。
林岐看着白霜缘,他突然不忍,可是他还是要说实话:“我没有杀他们,但一老自尽了,一少我放他离开。”
听了林岐的话,白霜缘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悲伤,她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
“你还要杀多少人?”
“直到彘牙老肯来见我为止。”
白霜缘又悲切的说着:“爷爷不会来的,你抓了我,是威胁不到爷爷的。”
“我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现在他不来只是还没到时候,他还忍得住,他还没有真正的怒。”
白霜缘的眼神复杂了起来,她缓缓垂下头,心中或许是有一丝丝的期望,期望自己真的重要,但那是私心。
重要的是,彘牙老真的来了,结果会不会更坏,更加让自己不能承受。
林岐见白霜缘脸上的复杂之色,他也轻叹一声。
他没有选择,或许悲念是对的,铸就一颗铁石心肠,或许是一件好事吧。
如此想着林岐便服下几粒丹药恢复起来。
另一边,离开幻山的壮汉一路直接回去了彘殿。
他带回了消息,一个不好的消息。
彘牙老震怒,他坐在主殿的首座中,干枯的手抓着扶手,那精钢铸造的扶手被彘牙老握出深深的掌印来。
其坐下的侍从所见纷纷露出惊恐神色,只有作为心腹的那个侍从上前道。
“大人莫要气,那小子虽然斗得过一老一少他们,但终究势单力薄,只要睚牙老回来一定能救回小姐。”
彘牙老闻言他的手松开一些,但他的怒气还是未消。
“错了,等睚牙老回来,不知要等到何时,殿中还有那些人在?”
那侍从此时才有些胆怯且小心的说道:“之前煮灵山庄对我们的偷袭便造成了两个准元婴修士战死,现在又损失了一老一少,而且属下查明了,赤昱大人他,也死在了皇城中。”
这消息无疑都是最烂的消息,这也预示着彘殿现在无人可用!
“废物!”彘牙老大怒,他的手一下拍在面前的金丝大理石座面上,那桌面应声碎裂。
“是属下们无能,属下这就去找睚牙老大人回来。”
那侍从低着头,满脸都是冷汗。
彘牙老却说道:“不用,即便没有人,也有办法,你去冥狱,将煮灵山庄的庄主给我抓出来。”
“可冥狱向来只有进没有出,怎可带人出来。”那侍卫小心翼翼的说着。
彘牙老丢个那人一块令牌说道:“以此令去,要是不肯叫人,便让他们后果自负。”
那侍从颤抖着捧着令牌。
“属下明白。”说着便退了下去。
那人拿着令牌感觉此令好似烫手一般,且那冥狱,乃是紫冥皇城中,最让人不想去的地方。
没有人想去那种地方,就算是死都不要去那种地方,那里生不如死,死不如早点死。
那里让人很慢的死,在无时无刻的痛苦中慢慢感受死亡。
那侍从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去了冥狱。
冥狱在宦城与三尊殿的交界处,那里有一座山,此山便是冥狱。
冥狱不归宦城管也不归三尊殿管,乃是身处皇城中,又独立于皇城的存在。
侍从颤抖的走到冥狱前,那冥狱的大门修筑在山体上,看上去如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他走上前,两个魁梧的壮汉拦住了他。
“什么人,冥狱重地,不得擅自前往!”
侍从抖了一下,没有底气的说道。
“我奉命来带走一人。”
侍从话说出口两个壮汉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听见了吗,他想从冥狱带人走。”
“哈哈哈,你他妈是没睡醒还是睡过了,想从冥狱带人走,想吃屎你。”
两人无情嘲讽这,此时那侍卫便亮出令牌说着。
“我是奉家主之命前来要人的,你们看了这令牌应该会知道。”
其中一个壮汉冷笑一声他一把抓过令牌笑道。
“什么几把玩意,没有人能拿任何令牌从这里带走人。”
但就在此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令牌,突然间他眼角一抽,正眼看了一眼,随即便似这个令牌摊手一般丢回在侍从手中。
“怎么了?”
“快去禀报狱主!这……这是星栖战舰的轰击令!”
两人似见到鬼一般其中一个进了冥狱报告,另外一个也忌惮的看着这个侍卫。
那侍从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手中这个居然是星栖战舰的轰击令!
此令乃可调动一艘星栖战舰的攻击,而目标便是令牌所在,若真对着此地轰击,此地既不属于宦城,又不属于三尊殿,没人会管这里。
那么结果只能在战舰的轰炸中被夷为平地!
侍从也感觉一阵眩晕不由得感叹。
“大人,永远都是你大人,狠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