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安排漠南漠北的部族,按照习惯,圈起牛羊马匹,准备随着自己的大军南下过冬。
一个老头人远远的招呼着,正在整理自己马匹的本都:“我的大王,听说今年南面的水草更加丰美,丰茂的足可以让羊群迷失。这一次我们全部部族,百万人口加上千万牛羊,将过一个安稳的冬天,同时也能为大王剿灭叛乱出一把力气。等这场混乱平息了,我们就会过上好日子。”
勒紧了马的缰绳,本都也无比欢喜的回答:“谁说不是呢?我派出的人去摸情况,报回来的消息简直喜人。南面秋天的牧草高的,让羊群迷失,你都说的小了,人独自走在里面,转眼就消失不见,千万的牛羊在那里,绝对抓到一个秋膘。到时候我们整个冬天的吃食,就已经都有了。”
“这是长生天对大王的眷顾,我们跟着大王是没错的。”然后狠狠的说道:“南面的那个家伙非要我们学习中原人,这简直就反了天了。你看看那些中原人对我们做了什么?让我们这拿着牧鞭的手去拿锄头开垦荒地,我们哪里会?而同时,将我们那些草场,开垦种植庄稼,弄得我们祖祖辈辈的草原,和一个个癞痢头一样丑陋无比。结果怎么样呢?”这个老人就痛心疾首的跺脚“不足巴掌厚的土壤,只能长草,怎么能种得出庄稼。能够养活10头羊的草场,种出的庄稼打的麦子还不够一斗,连种子钱都出不来,这样我们怎么能相信那些中原人?”
本都最喜欢听到这样的抱怨,这也是他能够振臂一呼,群体响应的根本原因所在。
其实在本心里,他虽然对自己没有继承王位,感到愤愤不平。但是父亲临走的时候,出于对自己的溺爱和愧疚,还是将漠北草原,分封给了自己,自己也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怨恨了。从这一点上,现在跟随自己的这些叛乱的部族中,有些人却是误会了自己。
其实根本的原因就在于,自己的那个大王哥哥,越来越开始向中原学习,推行的许多政令,根本就不合时宜。
尤其是头几年引进来的那些汉人官吏,他们高高在上,鄙视自己这些人,这本来就引起了部族的不满。而更让他们道行逆施的事,他们认为中原的都是先进的,自己的东西都是野蛮的。他们要用先进的东西取代自己野蛮的东西,其他的还好说,就是这一个开恳令,就害苦了草原人。
本来土壤贫瘠的长草都费劲,他们却非要让大家开荒种植庄稼。结果就是一片又一片草场,被开垦种地。到秋天的时候,粮食没有收过来,在那一片开垦出来的田地,就彻底的变成了荒漠,第2年春天,连草都不长了。
大家都心疼的,看着一片又一片草场,被这样糟蹋了,怎么不对那些汉人产生敌意。
这就是本都能够振臂一呼群情响应的原因所在。
听着这个老人的抱怨,本都也不由在心中叹息:“哥哥,其实我本心并不是要夺取你的那个王位,而是我为了整个咱们林胡人的未来,不得不阻止你推行的这个政策,不得不将你在王位上赶下去。”
有着这个思想,本都的心中突然间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汉人的一首歌:“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何人是我的知音啊。”
正在他委屈的感慨的时候,左贤王骑马跑了过来,对本都大声的禀报:“我左贤王部已经准备就绪,就等大单于出征的命令了。”
没有变革,不对,其实本都在潜移默化里,也施行了变革,那就是军队。
他接受了周人的改革办法,也是为了笼络人心,大肆对拥戴自己的部族首领封王。
中原也好,草原也罢,不是王最大吗,那么我都让你们成王。于是,本都的属下就有了左右贤王,左右古力王,左中右小王,等等。
但你们是王了,我当然比王要大,也证明我比中原的王更尊贵,我就是万王之王的大单于,就是广大之冒的意思,这是夏朝的分支,在及北之地崛起的匈奴人的王上王的称呼。
水涨船高吗,我带着一群中原最尊贵的王,那多拉风。
左贤王不但自己有强大的部族,更在现在的单于庭有着无比尊崇的地位,地位相当于中原宗周的上卿,或者是诸侯的相帮,嗯,和那个祸害林胡,罪该万死的赵兴同级。
“我的左贤王,你跑了一个夏天了,统计出我们这次出兵南下,总兵力会有多少?”林胡笑着询问着自己的部下。
左贤王得意的大声汇报:“总计能出兵二十万,跟随南下的牧民不下五十万,这次,我们一定能将伪王彻底的歼灭。”
听到左贤王称呼林胡王为伪王,本都不由得一皱眉。他不是为这样的称呼皱眉,而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部族也和中原人一样,在称呼自己的敌人,原先的大王的前面加了一个伪字。
这不但听着让人不舒服,最主要的是,本都不得不担心,中原人的融合性。不知不觉的已经将他们的习惯做派,潜移默化中,刻进了每一个纯净的草原人的骨子里啦。
但其实他没注意到,自己大封诸王,其实何尝不是已经在潜移默化里,学了中原人?这就是周人,后来的秦人,最终的汉人能够五千年,历经磨难而不倒的根本所在啊。
“二十万大军,源源不断的五十万随时成为战兵的南下牧民,完全可以号称百万了,这个数字是多么的庞大,多么的唬人,让自己的部下多么的增强信心啊。这次,伪王,你死定了。”本都高兴的飞身上马,意气风发的对左贤王大声吩咐:“走,我们检阅我们的二十万勇士去,然后再会会那个秦国,我们的盟友的使节。”然后打马在这广袤的草原上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