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9: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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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已然至此,又能有何好事?”



    急忙忙赶来,好不容易翻出来消毒物品,对屋内和二人消毒后,面向忐忑落座的李庠,王迪迫不及待的问道。



    “额……子均啊,其实也不光是我们遭了灾,”李庠摸摸鼻子,咧嘴苦笑道:“就连庐江丁温部,豫章孙秀部,濮阳开与陶抗(李庠下意识的还是把他们当作是外人)所部,甚至谢北线的陈骞军中,都有士兵病倒,相对而言,咱们的状况还是不错的,军中这种情况,至少,现在还没有发现,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消息呢?”



    如此来说的话……敌军的战斗力都是大打折扣,看来,持续了一段的时间的战火也要偃旗息鼓了,而我方的战力却没有太大的受损,倒算是个不错的消息,不过,王迪依旧是眉头紧锁。



    “也是,虽然能够暂时躲过一劫,不至于被人在两军阵前占了便宜,”李庠继续说道:“长久来看,如果疫情得不到控制,不说民众依旧遭遇不幸,波及到我军军中也是在所难免。”



    “倒不是这个问题,”王迪摇摇头,缓缓说道:“玄序,能够如此之快的拿到详实的数据,应该是发生有一段日子了吧,为何当初我等苦心制定的预警机制和预案都没有启动,仿佛形同虚设一般呢?”



    “这……子均,”李庠有些脸红,辩解道:“诚如子均所言,这事发生至少也有二十余日了……”



    “二十余日?”王迪有些不爽,打断道:“也就是说至少在那时就发生了第一起病例?为何隐忍不发?为何一点警觉都没有?”



    可恼啊,什么时候这低调务实的实干派李庠也这样的官僚主义了?此风不可长啊,看来这支官僚队伍有点暮气了,太过安逸的生活让他们不思进取,有必要整顿一番了。



    “目前得知的第一波疫情是发生在孙秀军中,也就是那批从北境潜入的军队,据暗探来报,先是有百余人腹泻不止,继而扩散开来,主要的症状表现就是,发热、寒战、头痛、腹泻等,据估算,至少有1500多人已经无法保持战斗力,”李庠继续解释:“当时就是以为这帮北人水土不服所致,豫章当地的民间甚至还传说是什么做了太多的伤天害理的勾当(挖了太多的墓葬遭天谴),人神共愤,果有此报。”



    呵呵,什么狗屁的伤天害理,王迪撇撇嘴,对此不以为然:好像人家刨坟掘墓的时候,你们这些豫章的键盘侠就没跟着占便宜一样,花了老子那么多钱真当我是冤大头?要不是为了大局早就把你们揪出来了,现在倒好,出事了一个个拍拍屁股义正言辞的骂娘,纯洁的一批,这种因果循环的迷信说法压根就不足取,真要是强行联系起来,也就是深入古墓没有做好防护,沾染了什么病毒?至于为什么才爆发,还不是因为病毒是有潜伏期的嘛。



    思来想去,王迪觉得这个推理还是比较靠谱的,水土不服的话,从潜伏到爆发期和涉及面都不会是这个表现,而且敌军数万人虽然是全员参与了盗墓,但是这玩意也要看个人的身体素质,看有没有抗体,不至于个个中招,但如果是水土不服的话,应该不是这个比例。



    然后,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会牵扯到了荆州民间,却没有涉及到荆州各大军团,还不是因为自己“作死”,发动商团大肆引进墓葬古董,看来这军中风纪还是不错的,嗯,马上就要发动宣传机器进行辟谣——倒不是为了破除封建迷信,如果再以讹传讹下去的话,把灾难和墓葬联系起来,知晓内情的人万一管不住嘴,把内幕捅出去,传出去会影响我的高大形象的,所以,必须从源头堵住,撇清和此事的关系。



    “不过,那孙秀也是行事果断,立刻将病卒尽皆隔离起来,而且,在得知此事后,”李庠哪里知道王迪在胡思乱想什么,继续说道:“我也立刻将相关情报人员,切断与豫章,包括庐江与庐陵方面的往来,以备不测。”



    哪里是孙秀的主意,估计是邓朗,当初在我这里也是接触过相关制度的人,理论知识还是有点的,在当时的条件下,隔离,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还有,这李庠也不错,及时启动了预警机制……慢着!既然如此的话,那疫情又是如何扩散出来的?!



    “这是后来才知晓的事情了,”看着王迪疑惑的眼神,李庠也难免有些咬牙切齿:“即便是在隔离之后,还是有士卒断断续续染病,已经有将近4000人之多,死亡人数也在日益攀升,眼看着医治无效,那孙秀居然不知采取了什么手段,居然驱使着病卒强行进攻庐江和鄱阳等地……”



    “孙秀竖子!居然如此无耻!邓朗也不拦着?!”听到这里,王迪也是按耐不住,破口大骂。



    难怪各地军中,不分敌我也纷纷中招,原来是被你给扩散出去了,明明在可以防控(至少可以延缓扩散)的前提下将伤亡降到最低,却为了一己之私无视天下苍生……虽说是立场不同,但你孙秀也是江东孙氏之后吧?就忍心眼看着扬州百姓生灵涂炭?什么手段?无非是威逼利诱罢了,恐怕那些暂时无恙的昔日袍泽也为了自身安危狠狠踩上一脚了吧,再加上许以重利,看着自己也是必有一死,索性拼了。



    “据说……这是邓朗的主意。”李庠苦笑:“说来这还真是个念旧情的人,四处攻击,却唯独放过了我们这里。”



    “……”对此,王迪无言以对,唯有长叹一声了。



    孙秀和邓朗都不是圣人,正和敌人你死我活的时候,遭遇了此等“不幸”,还想着别人会怜悯你帮助你?恐怕孙皓会笑掉大牙吧,走上了这条叛国之路也就是无路可退了,孙秀如此,摆明了跳反的邓朗也是如此,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同归于尽好了,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活路呢?



    换作是自己,面临那样的境况,是继续隔离,一切灾难独自承受,让手下将士慢慢垮掉,便宜孙皓,还是扩散出去“有难同当”呢?



    也许还能捍卫住自己的底线吧,虽然是战争就会死人,但这种情况已经等同于细菌战了吧?那些病卒和“毒人”有什么区别?我死以后哪管洪水滔天这种事对于自己而言还是有点抵触的。



    只可惜,苦了那些扬州的,啊,还有北境的军民,想必就是孙秀的“化学武器”放倒了庐江,顺便传给了和丁温军团勾勾搭搭的石家,然后又带给了陈骞那里……



    虽然有同情成分在内,但一想到本来只是涉及到千余人的疫病,迅速扩散到这么多个郡,影响到十数万军民(刚开始,这个数字还将迅速成倍增加),无数人将因此丧命,王迪还是把孙秀和邓朗钉在了耻辱柱上。



    那些病卒是无辜的,毕竟,此时的他们和冰冷的武器、工具没什么区别,而做出这个抉择的孙秀(邓朗),在事后必须付出代价!



    “如此来看,我们的状况还能接受,还能控制,”王迪尽量平复了一下心情,呼出口气:“只要将那些参与到古董交易这条贸易链条上和已经发病的民众隔离开来,做好消毒措施和赈灾、财政补贴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确定了传染源,保证了眼下边境线上不会再有新的传染源进入,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去解决吧,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只能用这种止损的办法了。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并不能确定这一点。”李庠明白王迪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此番前来,玄通那里也有一些发现,其中有些情况颇为蹊跷,子均看看吧。”



    李流这货也注意到了?也是,商团进货这事就是他幕后操作的,难不成这传染源自己猜错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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