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永华温常务最积极,也最开心,就像喝了一碗蜂蜜般甜丝丝的透彻心肺。尼玛,你终于也有今天。他妈我堂堂一个常务副乡长,整日里也像孙子一样被你呼来喝去,受尽了你个老乌龟老王八的鸟气。现在好了,恶人自有恶人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终于可以挺起腰杆了。他眼放异光,面泛红潮,劈手拨开拥挤的人群,弯下纤纤细腰搀着地上的蔡石秀,皱着眉万分关切地问道:“唉呀呀,嫂子耶,大清八早的,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哟!就算是天大的事也得注意身体呀!来来来,起来歇歇,起来歇歇,起来歇口气喝口水,有什么事咱慢慢说,慢慢说啊——”说完,转身使个眼色,王林王干事立刻便飞奔着跑去倒水。
蔡石秀看看聚集了这么多人,仿佛来了天外救兵似的。越发哭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濞泪横流,几近昏厥,摆出一副冤比窦娥的委曲相,扯开喉咙声嘶力竭哭喊道:“小温哟,你……你……你可要为……为……为我做主呀……”
“好好好,做主,做主,一定帮你做主!哦,对了嫂子,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主?”温常务忙不迭点着头,晃着脑袋装疯卖傻问道。
“那个……那个……那个老不死的王八蛋……”
“哪个?哪个?哪个老不死的王八蛋?”温常务脸一沉,严肃万分地问道,“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欺负我们嫂子?这不是瞎眼了吗?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那个刘见鬼呀!刘见鬼,死不要脸的老乌龟呀!他……他……他竟然背着我……背着我和那个……那个白狐狸精乱*呀!呜呜呜……没天理呀!没良心呀!这个老不死的呀……”
“什么?刘……那个刘……不会吧,嫂子,你不会是搞错了吧?刘乡长可不是这种人耶,他可是个实实在在的正人君子哟!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一次都没做过,半次都没做过。真的嫂子,请你相信我,我决不会骗你的!”温永林温常务摇着头断然否定,语气不容置疑,态度十分坚决。
“是呀,是呀,嫂子,一定是你搞错了,刘乡长他绝对没有跟任何什么精乱来……”围观的工作人员跟着一片附和,纷纷表示不相信。
困在卧室里团团乱转的“鬼乡长”听了,恰似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当即嘶哑着声音委曲万分说道:“小温呀,你嫂子一大早就气冲冲来到这里,也不分青红皂白,更不分是非曲直,见我就打,见东西就砸,还用凳子逼得我躲在里面出不来。看看,看看,门也踹坏了,茶具也打碎了!肯定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她脑壳受到……受到什么重大刺激,一时间糊涂迷晕,精神不正常了,现在……现在你先送她回家去吧,我随后……随后就到……”
“好的,好的。刘乡长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这就把嫂子拖回家去。”温常务没口子应允着,接着又俯下身子对蔡石秀说道:“嫂子啊,听到刘乡长的话了吗?你脑子糊涂了,精神不正常了。回家吧,咱回家去,我这就用车子送你回家。你可别冲动哟,千万不能再冲动,更不能再用椅子砸门了。好好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走走走,我们现在就走!”温常务说到“脑子糊涂,不正常”时故意加重语气,之后又捋衣挽袖摆出一副强行拖走蔡石秀的样子。
心痛如绞的蔡石秀一听,刹时气得口吐白沫,双眼翻白,捂着胸口张大嘴巴,呼哧呼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个老不死的刘建槐,挨千刀的老乌龟。自己和狐狸精勾勾搭搭、胡搞关系不说,还信口雌黄诬陷自己脑子有问题,精神不正常。而温副乡长和一众围观之人,也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话,都信以为真觉得自己真疯了。这还了得,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好好好,我现在就不正常给你们看看!蔡石秀坐在地上思来想去,急怒攻心,蓦然间大喝一声,像发狂的雄狮般从地上一跃而起,操起身边沉重真皮转椅,运起无与伦比盖世神功,朝着紧锁不开的房门恶狠狠一家伙砸去……
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砰咚砰咚,只两下功夫,反锁的门扇脱框而飞,哗啦啦颓然掉落在地。而伴着门扇落地的巨响中,则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凄惨呼号……
大家定睛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瞬间保持着各种姿势无声无息站立着……
原来死命抵门的“鬼乡长”到底顶不住蔡石秀那雷霆一击,在门扇脱飞之际反应不灵敏,没跟着及时躲闪,以致于被兜头撞倒在地,结结实实压个正着,痛得他惨叫连连,哀号不已,身上裹着的毛毯也随之散落开去,露出那白里沾红、紫中透青、赤**一*不挂的身体。且还在不停扭动着、挣扎着,努力想从门扇底下爬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众大眼瞪小眼的工作人员方才轻轻骚动起来,各种“啊、呀、噢、嗷”之类的感叹词相继出口而出。而混杂在人丛中的女同事更是羞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忙不迭伸手蒙住自己双眼……
突然,房间里银光一闪,一个白花花披头散发、右手紧捂下体的人影抢身而出,一头撞开拥堵人群,掩面低头狂奔而去,刹那间不见了踪影。其来势之凶猛,力量之巨大,估计连受过严苛训练的”暗影”队员也会汗颜脸红,甘拜下风。
这下可不得了,刚刚喘过气来的干部们又被这突如其来的香艳场景给弄晕了,震懵了。就像悬念迭起,扣人心弦的电影一般,彻底把他们征服了、驯顺了。以致于整个房里顿时变得死一般寂静,死一般冷清。但见所有在场之人,不论男女不分年龄,个个目瞪口呆面红耳赤,气喘如牛羞怯不安。个别人甚至拖着长长的哈喇子而全然没有知觉……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终于,温常务率先清醒过来了。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努力调匀一下呼吸,使劲按捺住即将蹦出胸膛的心脏,挥起右手暴雷般大喝一声:“干什么?干什么?都楞在这干什么?看马戏吗?还不赶快回去做事?咹——”
是呀,是呀,还楞在这里做什么呢?该看的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也全看到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大家轰地一声作鸟兽散,纷纷带着心满意足、莫名兴奋的心情回归本部门。当然,一起带走的还有那茶余饭后、酒肆坊间最新最艳的谈资和无限遐想……
第二天,“鬼乡长”和“一枝花”再也没有颜面上班了,双双躲在家称病不出。
几天以后,一纸双规令和一迭复印材料齐齐整整地摆在“鬼乡长”面前。材料上一笔笔、一宗宗写满了他索贿受贿的详细数目,包括受贿时间、地点和行贿人姓名、性别、职务等等。证据确凿,不容置疑。这下“鬼乡长”彻底瘫软了,只觉双眼一黑,砰地晕倒在地……
审讯时,“鬼乡长”自知罪责难逃、无从抵赖,只好竹筒倒豆子,一事不落交待了自己的罪行,承认了全部索贿受贿事实,向人民低下了罪恶头颅,之后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鬼乡长”人心不足蛇吞象,害人最终害自己。正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58xs8.com